折花寨地处高山峭壁,四面都是悬崖,寨子只有两处门。一处是寨门,一处是三阳关,也因此是为易守难攻之处。据说当初寨主还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夫,偶然和好友觅得此处,将其好好修缮,原本是想将其作为“世外桃源”,想和妻子家人一起住在此处。因为山路难行,一次来回就是好几个月。一日,当地县丞闻其夫人貌美,趁寨主离开时侵犯了夫人,寨主夫人是个烈女子,不愿就此服了他的意,便在山下自刎,血落地溅出了极美纹路,恰似桃花。
寨主从山上回来,知晓此事,大怒,当晚召集县中好男儿,提着一把菜刀,杀进了县衙,见人便杀,无论男女。当晚情景血腥残暴,大多已不知晓。最后寨主砍下县丞的头颅,挂在山下夫人自刎的那棵花树上,又无人敢取,因此直至腐烂都没人敢去看。
朝中知晓此事,那县丞又多人脉,便下令捉杀当日闹事众人……
“兄弟们!”高大威猛的男人手提一斧,站在一块硕石上。火光冲天,将黑夜照得极亮。
“如今这朝廷老狗要杀了我们这些纯良百姓!与其呆在这任人宰割,不如揭竿起义!”李效国举起斧头,神情坚定,虎目在下方众人脸上流转,“花氏朝廷已经腐败至此,年年重赋!这几年!各位辛辛苦苦的卖命钱向那朝廷交了多少!每年又有多少饿死的乡亲!若是同我一起,灭了花氏王朝!定给各位一个安稳的天下!再无赋税!再无贪官污吏!”
火光盛大,照得男儿们的眼神炯炯发亮。
“我愿追随李兄!”
“我也愿意!”
“还有我!”……
一个个人举起自己的手,吼出了可以震天的气势,打响了这样一战。
“好!各位!我李效国定不会忘了众位恩情!”李效国点了几个看起来强壮的汉子,叫他们领着众人,瞒着其它乡人,朝山上悄悄奔去。
众人先在此修缮各处,打理好所有,又得一奇子,册为二当家,寨便起规模。朝廷发觉之时已晚,攻也不破。寨主大喜,量多日,而后择名——“折花。”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嘶吼在狭小的地牢中回荡,铁架上是一团黑影,倒像是人的模样。
裴故淮在他面前的藤椅上坐下,手中拿着一卷残破的信纸。火烛烧得有些久了,发出微微的“哔啵”声,在这里显得突兀。
“呵,叫这么大声啊……”裴故淮一一翻看完密信,将它搁在一旁的矮几上,挥手叫一旁的人停了烙刑。
他拿着一把小刀,在手中随意把玩着,起身慢慢走了过去。
那人耷拉着头浑身止不住的在颤抖抽搐:“二,二当家……”似是低吟。
“怎么?”裴故淮微微勾起唇,凑近了他的耳侧将小刀插进那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胸口。
“啊啊啊啊!”他尖叫着,似乎是要透破耳膜。
“草民自当为国效劳,伏在折花寨,里应外合,砍了那李效国还有二三走狗的头复命?”裴故淮更加狠地推了进去,转动着,“嗯?说啊,不是要砍了我的头吗……”
“呃……”他喉间的血似乎到了极点,从嘴角汩汩流出。
“卖了我们,换高官厚禄,像你这样想的,应该不止一个吧?”裴故淮将刀拔出来,上面还牵带着肉块和血丝。
他将沾满血肉的刀刃丢在一旁,用布巾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神色平静,面无波澜,像那从地域爬起来的嗜血的恶鬼。
“咳咳……咳……”
“许老三,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裴故淮装作亲昵地拍拍他的肩,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扫过一边的火盆中烧得正烫的铁片,“告诉我,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