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三当家咳了几声，那山匪也沉默着站在旁边。
“这样啊……”三当家挑了挑眉，“以后都是兄弟了，不过——就你这个身板……”他似打量般将楼橼从头看到尾，眼神带有讽刺。
楼橼没有回话，只是看着他的衣角。
“三当家，天色不早了，寨里应该是开始发伙食了。”山匪打破了这一时的静寂。
“哦，对。”三当家哈哈笑了几下，摆摆手，“你先随我回去，这种事还得寨主下定论。”
一行人飞快地走回去，楼橼有些体力不支却也咬牙跟了上去。山路虽说不远，确也极其难行。楼橼就算是再怎么想坚持，却也有心无力了。
“三……”他扒住一旁的石柱，气喘不匀，想叫住三当家，话却说不完整。
“嗯？我叫什么？”
楼橼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眼前却是黑了一黑，只能飞快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一些。可是连日的颠簸和这几日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已经无法再撑下去。
身子像羽毛般，飘了飘，什么都看不到了……
“醒了？”
楼橼慢慢睁开眼，烛火晃了几下，在光晕旁，是一张隐在墨色里的脸，墨蓝色的衣角垂在地上，衣边绣有金色的莲花纹，既内敛又华贵。
是谁。
那人似乎是笑了笑，用火折子一一将其它蜡烛点燃，那张脸也随之露了出来。
楼橼生平第一次见生的如此俊美之人。
“折花寨二当家，裴故淮，幸会。”
故淮，好好听的名字……
裴故淮看着楼橼呆愣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楼，橼。是吧？”
“嗯……”
楼橼有些局促，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衣襟里匆忙摸出小包裹，珍重地打开。
裴故淮撑头看着。
那把简朴却雕着一朵玉兰花的锉刀静静躺在他手里，粗糙的木雕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绽开在烛光中。
“这是我师父的。”楼橼将锉刀递给他，面色平静。
裴故淮懒懒地将它拿起，在灯下随意打量着。
如此粗糙……
“师父说让我把这把刀给寨主看，这样，我就可以留在这。”楼橼终归还是有点胆怯，有意无意地看向裴故淮。
“嗯，看不看都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向寨主说了，你以后就在双花峰了。”裴故淮起身，将锉刀放到桌上，“自己好好收着吧。”
楼橼握着锉刀，心里隐隐不安。
不过这二寨主看上去倒是个好相与的，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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