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训练的事情，一哥默许了。而且有些时候蒲惊鸿忘了时间，一哥还会出言提醒。
训练时间他绝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而时不时会外出的高寒也会更改、调整时间。但是一哥总能知道。这就让他特别怀疑一哥其实和高寒一直在私下里交流。
而既然两个人有交流的话……当初一哥在实验室门口讲的那些也就有可能是高寒的意思了。但是一个音乐老师的职权是怎么可能影响到一个年级段长的决定的呢？
这得是有多好的关系啊。
“末位淘汰”的事情高寒也是认真的，近一个月下来，每一次集训结束他都会对着一块便签宣布两三个名字，告知他们下次不用来了。久而久之，大家最害怕的就不是有时候会很凶的老高了，而是他手上的那本米黄色便签。每当集训期间高寒在上面写写画画时，他们就忍不住惊恐地猜测上面又会多了谁的名字。
小高一有些时候会抱团一起哭，高二的固定成员则在一旁吃瓜。
到十一月上旬，某个周三下午的集训课上，高寒没再拿出那个便签本，而是告诉大家末位淘汰到此结束，并恭喜留下的各位成为嘉禾中学高中部合唱团的正式成员。
刹那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走出教室时蒲惊鸿惊讶地发现原来今天的天气这么好。
他一路小跑着回了教学楼，上二楼西楼梯时，他听见班级的方向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欢呼。
干什么了？
他一头雾水，这节课貌似是自修啊，一般情况下一哥会时不时来班上“突击检查”，大家是不敢这么闹腾的。
他推开教室后门，一脸疑惑地探头进去。
一哥站在讲台上，非常仁慈地由着台下的各位闹，这想必是刚刚宣布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了。他悄悄回到座位上，小声问白贺：“一哥说什么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白贺侧过来看着他，“你自己选吧，先听哪个？”
蒲惊鸿对白贺的语气进行了片刻评估，认定这个“坏消息”应该不会太“坏”：“先听坏消息吧。”
“下下周月考。”
考试？蒲惊鸿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毕竟算算时间，这会儿也应该有场月考了：“那好消息呢？”
“运动会时间确定了，月考以后那周，咱们班的这个节目可以提上日程了。”白贺说着说着眼睛都快冒光了，“考试不太好，但是考试结束以后有运动会……想想就爽啊。”
“当真？”
“保真，一哥亲口说的。”
“哇……那不得爽飞了啊。”蒲惊鸿低声说，凑到白贺耳边，“那什么，知道吧，刚刚老高说那个‘末位淘汰’结束了，我们这些人都可以留下了！”
“哇哦，”白贺也一副参透天机的样子，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转正啦？”
蒲惊鸿用更低的声音回应：“是啊。”
“话说你又开始叫他‘老高’了？和谁学的。”白贺开始收拾书桌上的东西。
“那人好像是（14）班的？我不太认识。”蒲惊鸿没有抬头，但是从他嘴角的细小动作白贺看出来这人在笑，“叫名字太生分了嘛，他和我们说进了团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们这么叫他他也不反对，而且还蛮顺口的。”
白贺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某一段记忆也在心里泛起一片温柔：“我说，就这么几节集训——不对，顶多是淘汰赛吧，你也是从合唱团里找到那么一丝对高老师的亲切感了？”
“不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啊。”白贺低头写作业，“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年暑假呢，某个人一想到自己有概率变成高老师的学生就浑身炸毛，跟世界末日来了一样。”
“此……此一时彼一时嘛。”蒲惊鸿脸上有点热，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狡辩，“就比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当初刚刚认识的时候是什么个情况，实不相瞒我那会儿和你做同桌，天天看到你脑子里就只有想抽你这么一个想法。我这个人吧，就是慢热。”
白贺回想起初中那段鸡飞狗跳的日子，白贺竟觉得蒲惊鸿讲的还真是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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