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又叫:未曾设想的道路。
午饭后,棉花糖似的云朵遮住太阳,不久就变成黑压压的一片,空气沉闷。
云洗在做了两天的心理建设之后,整理好衣冠,坐上去豫王府的马车……
家仆带着他经过蜿蜒的小路,到达豫王的书法,一脚跨上台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衣冠楚楚,身材高挑的年轻人轻轻走来。
叶东楼惊讶的看着他。
“莫尘兄……”他声音忐忑。
云洗只冷脸点了点头,不再理会。
两人擦肩而过。
——
云洗将姿态摆得很低,他半跪在豫王书房床榻前的正中心,任人审视。
豫王起身打量,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漂亮的花瓶,随后便勾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
云洗十分顺从的任他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豫王笑的灿烂。
云洗面色不惊,好像早有预料。
“想要什么,自己来拿。”豫王故作轻松道。
听完这话,云洗脸上终于泛起波澜,耳尖儿渐渐的红了,双手慢慢的开始解自己的yao dai。
动作生疏,就像第一次脱yi fu。
豫王退后两步,坐到床榻上,居高临下,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动作。
一件,两件……发簪、官服、内衬,直到最后的xie ku……云洗绷着自己的表情,脸上却不觉得泛起火烧云。
他动作坚定的继续——
“过来。”,豫王脱下外衫,只剩白色的内衬,他斜躺在榻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招呼他。
云洗停手。
两人本就没隔两步,云洗不想自己赤着上半身走过去,就着碎发轻掩着后背,他如同一只猫一样,故作从容的爬过去,停在床边,微垂着眼帘不去看他。
豫王没有给他缓冲的机会,一只胳膊直接抓起他的右臂向上扬,云洗瞬间被拔萝卜似的拔到床上。
胳膊被拽的生疼,他轻锁眉头,无声的哈了口气,身体僵硬绷直,心里也疼的发颤。
临门一脚,果然还是会紧张。
豫王从背后揽住他,顺势而为,倒在他身上。多半的重量挤得云洗喘不过气,他也不挣脱,默默承受一切。
——不知我今日这般姿态会被多少人看见?今后又会被多少人提起?
云洗自暴自弃的想。
“好小子。”声音中带着隐怒。
果然拿得起放得下,可气死我吧!
云洗听着豫王在他耳边嘲讽,又轻笑着拍了拍他,随后又翻身平躺,只用一只胳膊搂着他,云洗便只能侧躺在他厚实的侧肩上,两人紧贴着。
“在冯去恶脑袋落地之前,你,还有叶东楼,不准离开豫王府。”豫王突然下了命令。
随后打了个哈欠。
一个响指,灭了所有的烛灯。
现在唯一的光,只是些许的月光透过窗帘帘帐艰难地照进来,四周更加幽静黑暗。
他在漆黑的房间里,忐忑等待着豫王的下一步动作,可不久后他听到了匀长的呼吸声。
这是……放过我了?
心里一块石头落下之后,又被忧虑占满。
我这,到底,算不算成功?
夜雨打梧桐,遮住了一切应该存在的声音和不该存在的声音。
——
一夜的雨浸湿了大地,空气中饱和了水汽,呼吸之间能让身上顷刻变得黏糊糊起来。
日高起。
豫王昨天晚上睡得挺舒服,丝毫没有被闷闷的雷声和噼里啪啦的雨点声打扰。
云洗却一夜未眠。
见他动作,又忙起身道:“我来服侍豫王殿下……”
“滚。”,豫王面含怒色,“穿好衣服赶紧滚。”
小兔崽子,多说一句话都能气死我,真想拿鞭子好好chou你一顿,chou的你半个月下不来床,天天给我找麻烦!
侍女鱼贯而出,为两人整理好衣冠,云洗被侍女簇拥着带走了。
走到不知豫王府哪个亭台楼阁,远远便看见东楼悠哉悠哉,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美美的看着池塘里的群鱼戏莲。
一只只花锦鲤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探花郎,殿下说让您先在这里住下,不必顾虑,但凡需要,尽管报给我,叫我春燕便好。”一个身着紫衣领头的侍女上前说道。
“嗯。”云洗点头回应。
“你好啦?”,叶东楼凑近他说,“豫王殿下平日行事洒脱,但待人很好的,你莫要担心。”
行事……洒脱?放荡形骸还差不多。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看来你这些日子,过得很好。”,云洗不动声色的打量他。
“一直如此,殿下从未亏过我。”,叶东楼笑着,仿佛前几日向他哭诉的那个人不是他。
云洗望山望水,观屋观池。
是我想错了,想多了。
你们两人和和睦睦,我才是多余的那个。
——皇帝书房
兄弟俩对峙着。
“昨天云洗去找了你。”,景隆帝声音有些沙哑。
“是,他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皇兄运筹帷幄——心里明白的很,何必多跑一趟问我?”,豫王眼色轻挑。
“你怎么想的?”,皇帝没再追究,又说起另一件事来。
“要山没山、要水没水,这俩小孩一穷二白,又惹上大麻烦。总不好在隐患清除之前让他们再出现在朝堂上了,不如关在豫王府里。”
“嗯。”,皇帝没了之前的脸色,换上温和的神态。
“让我猜猜,弹劾我的折子是不是有一人高了?”气温回升,豫王又换回之前不着调的样子。
“留中不发便好。”,皇爷喝了口茶,说,“云洗文采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嫌疑,既然在你那儿长住,平时便着手教一教。”
“嗯,初生的牛犊,生嫩的很,总要打磨打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