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may be right to be hostile
你的敌意可能是正确的。
如果说最巧与最不巧的事情合在一起,就是你们有关系,关系却不怎么样。开学第一天,爱尔德坐在教室里的座位上,摆弄手中的钢笔。不想意外地甩出了墨水,墨滴顺势滴溅到刚去教室门的同学身上。不过幸好他穿得是件黑衣服。
“对不起,这只钢笔不太好使。”
那人没有回应,默不作声地走进门,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既然是没有责怪,爱尔德放下这只钢笔,看着染黑的右手,抬起左手又放下,只好起身去把这只手洗干净。而那个同学正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到他离开教室,他才拿起自己的包放在桌子上。
“下次不要跟着我了,父亲不允许这样。”
打开他的包,里面飞出来一只乌鸦。他慌忙打开窗户,把乌鸦放走才安下心来。爱尔德回到教室,见那人一副不安的样子,关心询问。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们认识一下,你好同学,我叫爱尔德•索尔”
“我是汉斯•诺尔盖。”
听他的名字,再看看他的样子。爱尔德看着这个金发碧眼,鼻梁高挺,很漂亮的长相。不过戴着眼镜还有一顶帽子,表情也很无趣,也没有多聊,回到了座位上。
虽然是同学,但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算多。汉斯在学校里很喜欢到处看,随身带着放大镜,闲暇时就拿起来,甚至有时会细数手指的指纹,然后画下来。对于这样的人,爱尔德也觉得他奇怪,也确定了为何墨水溅到身上,也不责怪自己。倒像是太投入了,投入进自己的世界里。但无论怎样也比不过两年前的他的精神状况,那才让人感到心慌。
学校一方面是培养人才的地方,一方面又是在确定人才。例如,一次绘画课上,老师展示同学作品时,汉斯的作品被放在最前面。他在绘画方面的突出是得到老师赞扬的,但爱尔德很介意,不是因为嫉妒,只是因为那是在画他。那样发呆,犯傻的模样在白纸上活动着。但他的气愤胜过喜悦。下课后,他就站在汉斯的课桌前怒目圆睁,用手拍响他的桌子。
“索尔同学,怎么了?”
“我想你应该清楚,画肖像应该经过本人同意。”
“抱歉,我下次会过问你的。”
“我想我不会同意。”
“没必要这样,我只是觉得你什么都画不出依旧认真思考的样子很励志,而且你也没怎么动,是一个较为标准的模特。”
“是吗?你认为最标准的模特该是怎样的?这里总不会只有我做模特吧?”
“死的。”
汉斯这副认真的表情使爱尔德有气难出,哑口无言。要是非要爱尔德自己去形容若尔盖这个人:不可理喻?不算是;头头是道?不占理。他又坐回到座位上,看着自己费尽心思画出的作品倒不如随手抹上两笔,的确应该请教贝斯特,可不过是绘画这样的学科,或者是类才艺。他并不太需要,毕竟一件事如果的确做不好的话,可以不做。
原本就不是大的冲突,放学后汉斯就在一棵树下留下爱尔德。他已经准备好了道歉,但爱尔德似乎有事,不耐烦地向一旁走来。
“麻烦给我留下些时间,我会好好给你道歉!”
“道歉?你需要道什么歉?还有我不太喜欢有乌鸦的时间。”
说完,爱尔德愤愤离去。汉斯伸出的胳膊悬在半空,到最后也扑了空。他的两条眉毛显而易见地弯了下来,委屈又难受地站在原地。只看见乌鸦从这棵树上飞下来,钻进他的怀里。抚摸着漆黑的羽毛,他只是叹了一声气。
“他的眼睛还真是亮,我告诉过你该回家了,不然父亲又该担心了。”
在汉斯正在回家的途中时,爱尔德已经到家。虽说,他也不知道再气愤什么,总是觉得汉斯会是一个麻烦。烦躁中,险些忘记去贝斯特的餐厅里帮忙。
说真的,贝斯特比起做一个艺术家更适合做个厨艺,他的艺术细胞足够他去发展,但是厨艺更胜一筹。随着最后一次度假的接受,被自己的父亲逼迫回来继承餐厅。生活忙碌起来但生意还算兴隆。
“饿了吧,我亲爱的孩子。看我给你准备的丰盛晚餐!”
“拜托,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受不了。”
“你懂什么,扮演好父亲的角色,就要对孩子表露自己的爱意。”
“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年龄差距完全不需要这样肉麻,拿早年得子来形容你我的关系,也是个陈旧的词了。”
“好吧好吧,赶快吃饭。我不过是第一次体会当爹的感觉。”
如果贝斯特第一次当父亲,而爱尔德不知道已经成了几个人的儿子,照顾他的那些大人没有合适的位置给他们的话,他都会安排到类似“父亲”的职位上,但始终无法是父亲。但不是说没有血缘关系就不会有感情,汉斯和他的“父亲”就是如此。
汉斯回到家中,首先看到的不是家里的人,而是桌上的一张纸条和一些食物。来自父亲的纸条表明这一夜屋里只会有他一个人,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舍不得摘下的帽子现在放在手边,对着黑鸟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我足够幸运了对吧?至少他们走后有人照顾我,关心我,而不是用那些没感情的东西。”
眼前呆呆的乌鸦没有给他答复,他自慰地笑笑,即使透过眼前的玻璃片,这双透露着寂寞与清冷的浅色瞳孔,也让人心生怜悯。
“我也真是奇怪,还期待着你会叫两声。”
“话说回来,我的确不应该偷窥索尔……不对,不是偷窥……那还能是……总之,我还要找时间去向他道歉,如果他今天只是心情不好的话。”
在汉斯冥思苦想道歉方式时,他的道歉对象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因为这不足以让索尔怀恨在心。相反,他正愉快地用餐,然后在后院里逗鸟逗狗。
为什么家里会出现狗?关于菲蕾将奥托交给爱尔德这件事并不必要,也并不奇怪。虽然不过几年的她将被送到一所私立中学去(为了实现独立的自我要求),只有周末才能有假期,尽管家里的人足够多,却依旧让她担心。她对一只狗格外的好,是因为这是它从小到大的朋友,更是拯救过她微弱的生命。而爱尔德恰好是一个自己认为不错的朋友。为了让奥托适应在爱尔德身边的生活,她将奥托寄养在爱尔德那里,贝斯特也并没有反对。
苍鹰奥利不再有以前的幼鸟模样,褪去雪白的一片,披上尖利的漆黑。完全不同于家鸟,常放任于森林之中,一定程度上由于无处安放,不过也使它有独立生存的能力。但和主人在一块,也有十分乖顺的样子。可由于主人朋友的恐惧,它只能在有些时候回避。毕竟张开的双翼就有1.3米左右的长度,难免会让一些人感到害怕。
再又说到乌鸦,一个被赋予各种象征的复杂个体。是厄运的代表,是智慧的象征。文化的差异,让不过是种鸟的它冠上一些具有反差的词汇,但不可否认的是乌鸦的聪慧。所以谁又敢轻易去接触以腐肉为食,侦查性强的凶悍的鸟,恐惧才会使人去激发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