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从高空坠落,跌入尘埃。
黑云翻滚,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正对着院门的窗户从里面撑开,窗边边的摇椅咯吱咯吱的晃动。
易文君视线从信上移开,看向窗外,风带着雨水从窗户飘进来,片刻间打湿信纸,墨迹晕染开来,依稀能看到几个字。
百里东君,柴桑城。
“公子,我家姑娘不在医馆。”
白芷的声音从院外传进来,随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不知阿卿姑娘何时回来?我在医馆等她。”
白芷面露难色,“我家姑娘出远门了,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萧若风又问道:“不知姑娘去了何处?”
翡翠绿事了,他便匆匆跑来医馆,易文君说过,再次见面会给他一个答案,来之前脑中设想过无数的境况,没成想易文君竟然出了远门。
但他在晋城停留多日,从天启传来的信在他桌上堆了厚厚一层,内容无他,都是催促自己尽快回去。
可他还不想回去,他怕自己一走,本来就不牢靠的关系,会更加松动,更怕易文君一转眼就把他抛之脑后。
“姑娘没说。”
白芷说完,萧若风情绪更加低沉,勉强的笑了笑,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白芷忽然叫住他。
“差点忘了。”白芷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对他继续说道:“姑娘给公子留了话。”
“什么话?”
“期待与你下次再见。”
听到她的话,萧若风一愣,一扫方才的低沉,高高兴兴的离开,白芷盯着他的背影,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院子。
又一个拜倒在易文君石榴裙下的男人呐。
“走了?”
易文君歪歪斜斜地撑着脑袋,听到动静掀起眼皮。
白芷爬在窗边,挤眉弄眼的朝她说道:“嗯,你是没看见,好一副恋恋不舍,魂不守舍的模样。”
易文君笑而不语,撑着伞走至屋外,手伸向伞外,雨落在手心,湿哒哒的,她不喜欢雨天,因为在雨天她的运气格外差,嫌弃地收回手。
“守好家。”
大雨倾斜而至,地上激起水洼,棕色的骏马在林中疾驰,泥点四溅,马上的人头戴斗笠,身披黑袍,雨水从她脸上滑落,迅速朝后飞去。
手一拉,马长嘶一声,堪堪停下,易文君望着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有些无奈,不知该感叹他们对影宗尽心尽力,风雨无阻的完成任务,还是该说他们木讷不懂得摸鱼。
“小姐,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就算你这次逃的出去,还会有下次,下下次,总有一次我们会把你带回影宗。”
“既然结果都一样,倒不如现在就和我们回去,省的自己遭罪。”
苍老的声音从对面响起,易文君不耐烦地掏掏耳朵,屁话!要打就打,哪来的废话。
“宁叔叔,我觉得你不该在影宗,应该去佛门。你这念叨的功力,必能让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低沉的笑声从黑袍下传出,宁昌泽摘下头上的兜帽,像是看顽皮而忘记回家的孩子般看着易文君,目带慈祥,“那小姐可是愿意随我回去。”
易文君摆摆手,“可惜,我不是恶人。”
“我只是追求自由的苦命人,所以宁叔叔的话怕是白说了。”
话落,易文君翻身而起,拔出腰间刀朝着宁昌泽挥去。
宁昌泽屹然不动,垂头勾了勾唇角,“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