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气氛变得沉重。昭昭拿着茶盏表情看不出喜怒。
“今夜的事,查的如何?”
侍女将两卷情报递给昭昭,昭昭打开看了起来,一份详细记载了禺疆的情况和报仇的原因,另一份记载玱玹暗中接近赤水族。
“看来今夜玱玹不安排暗卫保护,是希望赤水族施恩啊。只是如今的赤水族族长—赤水小叶,可不会施这份恩”昭昭在心里盘算着。
昭昭思索许久开口到,“传我命令,下月望日的会议推迟两个月”
“是”
“防风氏的那些资料交给意映了吗?”
“已经全部收集完毕交给防风小姐了”
“好,你先下去吧”
“是”
侍女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昭昭一个人了。昭昭一个人坐着下棋。中原氏族盘根错节,经过几百年的努力,终是让他们臣服于自己,同自己共复旧国。可有些氏族总是不安于自己的位置,暗中小动作不断。昭昭持黑子吃掉了一枚白子,将被吃掉的白子捏起,慢慢的,变成了粉末。“我的棋盘上可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
到了第二天,玱玹来找昭昭。
“哥哥,今日怎么有时间陪我了”
“哥哥担心你的伤口”玱玹拉过昭昭的手,看她的手掌,手掌上缠着白色布带。“伤口还疼吗?”
“不疼啦,哥哥不必担心我。”看着玱玹欲言又止的表情接着说,“哥哥今日来找我,肯定不是想说这些吧?”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件事”
“哥哥说吧”
玱玹讲述了禺疆的故事。
玱玹说:“杀玄庭没有错,我不后悔杀了他,可我的确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犯的罪……”
“肯为至亲报仇,是为忠肝义胆之人。哥哥是想招降他吧”
“是”
“那哥哥就去做吧”
玱玹感激的看着昭昭,“昭昭,谢谢你”
昭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我兄妹之间,不必言谢”
两人又聊了几句,玱玹就离开了。
“大人为何不先招降禺疆呢?”
“没有意义”
“属下不明白”
“禺疆性格忠厚,但绝不是任人哄骗之徒。他如今对玱玹恨之入骨,无法就是被人调拨,被仇恨蒙蔽头脑。如果我们抢先玱玹一步,无非就是两种方法。要么激化矛盾,加深仇恨,可这件事本就是玄庭理亏,水落石出时,他只怕会记恨上我们,更加钦佩玱玹。要么我们告诉他真相,他知道真相后肯定会向玱玹赔罪,到时候玱玹再施恩与他,两人还是会结盟。还不如把机会让给玱玹,他们能走到那一步就看玱玹的本事了”
“谢大人赐教”
昭昭挥了挥手。
过了几天,昭昭去街上闲逛,在街上遇到了防风邶。
昭昭主动向他走去。“防风公子,好久不见”
防风邶笑着说,“好久不见”
“我一个人逛着也无聊,要不你陪我一起吧”
“好啊”
“听说你们家族的人都很会射箭?”
“不错,你想看我射箭吗?”
“好啊”
“随我来”
防风邶回到住处,命人牵了两匹天马,带着昭昭出了轩辕城,来到敦物山。
防风邶问道:“你想我射什么?”
昭昭指了指对面山崖上的菟丝花,““菟丝子夏秋开花,现在应该已有小黄花,就射一朵花吧。”
防风邶从天马背上拿下弓箭,弯弓、搭箭、拉弦、射出。
昭昭笑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射中。”
防风邶伸手,箭从对面的悬崖飞回他的手中,防风邶拿给她看,矢锋上有一点点黄色,显然是射中了花。
昭昭不得不赞道:“果然是好箭术”
“想学吗?”
“这也能教人?”
“你现在要学的是射箭的姿势,又不是修炼的心法,任谁都能教你,不过我教,自然是最好的。”
“好啊”
防风邶选了一个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大树,“就拿它做靶子吧。”他把弓递给昭昭,昭昭用右手接过弓,接着又换到了左手。模仿着他刚才的动作,握住了弓。
防风邶说:“不错,有点样子。身法当正直,勿缩颈、勿露臂、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他指点昭昭调整细微处的姿势,“你的力量小,最好采用四指拉弓。大拇指自然弯曲指向掌心,食指靠在颌下面,弓弦对正鼻、嘴、下颌……”
他把一支箭递给昭昭,昭昭射出,箭斜飞了出去,半途掉下。
他又递了一支箭,依旧和上次差不多。
连着射了几箭后,昭昭比前两箭强了不少,可没有一箭接近大树。
昭昭叹气,“真是看着容易,做起来难。”
防风邶站到了昭昭身后,握着昭昭的手,引导昭昭跟着他的动作,“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随着“成”字,箭飞出,稳稳地钉入了树干。
防风邶又带着昭昭拉了一次弓,“保持这种感觉,继续。”
昭昭自己射出一箭,虽然没有射中大树,却已经到了大树跟前。昭昭真正生了兴趣,立即又射出一箭,钉入了大树,昭昭有点不敢相信,“我射中了?”
防风邶微笑,昭昭立即拿了一箭,模仿着刚才的感觉射出,却居然和第一箭一样,半空中就坠落了。防风邶道:“你生了得失计较。”
昭昭不相信,还想再试,防风邶阻止了她,“今日到此为止。”
昭昭不解,“我以为要多多练习。”
“你再练习,只会越射越差,那种错误的感觉反而会因为一遍遍练习巩固在你心中,相信我,凡事都是见好就收最好。”
昭昭放下了弓,“你若去做师父,保管徒弟都喜欢。”
防风邶笑起来,“人与人不同,我这法子只适合聪明人。”
“谢谢夸奖。”
防风邶翻身上了天马,两人策着天马慢慢下山。
路上他笑问昭昭:“有没有兴趣和我学习射箭?”
“有”
防风邶说:“你陪我解闷,我就教你。”
昭昭回道:“好。”
防风邶把昭昭送到了玱玹的宅邸前,笑道:“明天见。”
昭昭目送他策着天马,犹如浪荡公子般,疾驰过长街。
此时,防风邶想着那天晚上刺杀玱玹的情景。那天夜里,可以明显看出昭昭的灵力修为远胜于禺疆,可一时间还是与禺疆分不出胜负,旁人看不出,可他却看的仔细。昭昭的左手已经不适合持剑打斗了,她左手的经脉受损严重,如果继续使用左手,她的左手怕是要废了。不能使用惯用手,一定程度上就失去了近战的资格。教她射箭同时让她习惯另一只手,危险时也可保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