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梅一个箭步追上去,话到嘴边又犹豫了:“那……那什么……”
“嗯?”李大木瞧见刘阿梅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催促道:“阿梅,有啥子事儿直说无妨。”
“真是抱歉,我不应该质疑徐秀丽的。”刘阿梅诚挚地看向李大木,不自觉地低下头。
李大木轻笑一声,大方地说:“嗨,别往心里去,阿梅。你这是敬业嘛,我哪儿会怨你。”
刘阿梅心头的石头落地,笑容随即绽放:“那你赶紧去吧,记得叫上二柱,明儿一块儿来我这儿。”
李大木瞅了二柱一眼,佯装不高兴:“我刚问他,他说有事,这会儿想让我带他,窗都没有一扇。”
刘阿梅望向二柱,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大木哥,我的好大哥,你就让我去吧。”二柱那个卑微啊,几乎是恳求了。
李大木故意扬起下巴,假意悲壮地说:“二柱老弟,我这是心疼你啊,吃多了不好,就让我独自受罪吧。”
二柱急得差点掉泪,抱住李大木胳膊,竟唱了起来:“大木哥带我飞,晚餐等着我;大木哥别丢下我,美味呼唤我……”
“哎哟喂,世风日下,现在的人啊,说变脸就变脸,还带唱词的。”李大木被逗乐了,好笑又无语。
“哈哈,你别逗他了。”刘阿梅忍俊不禁,也帮着二柱说话。
“我这哥们,真的是,一听见有美食,底线都没了。”李大木表面上无奈至极,心里其实乐开了花,还是答应了。
刘阿梅被逗得前仰后合,笑声清脆如铃铛。
“阿梅,我和二柱先闪了。”李大木搂着二柱的肩,语带深意地说:“待会儿你有点眼力见,我咳咳两声,你就赶紧和陈大伯干杯,记住了没?”
“行,你说的我都听,我脑袋瓜子里刻着呢。”二柱满是吃的念头,这会儿李大木说啥他都点头如捣蒜。
李大木琢磨着头一回上陈大伯那儿蹭饭,空手上门太失礼,便顺道买了些礼物。
“陈大伯,我和二柱过来啦!”李大木把礼品往桌上一搁,嗓门拉得老高。
陈大伯满脸堆笑迎出门,客套道:“哎呀,上门就上门。还破费买这些。”
“头一回来两手空空的,我这心里不落忍,随意挑了点儿。”李大木这人,讲究的就是个人情往来,免得因小失大,惹人非议。
“你们坐啊,饭这就好了。”陈大伯让了一下,又去后厨忙活了。
李大木和二柱落座,安静地等待着开吃的那一刻。
没多久,陈大伯就捧着菜出来了。
“等久了吧,来,热乎吃。”
二柱眼睛直勾勾地行注目礼,喉结上下滚动,仿佛饿了好几天。
“陈大伯,我俩真不急,您慢慢来就好。”李大木笑得一脸灿烂,暗地里轻轻踩了二柱一脚。
二柱压根没领悟李大木的暗示,二话不说抄起木筷就开动了,“我饿了,先尝尝咸淡。”
李大木瞪眼干着急,心里嘀咕:“这家伙,装一下能咋地。”
“放开肚皮吃,别和你陈大伯客气。”陈大伯一边朝李大木使眼色,让他也开吃,一边又乐呵呵地说:“我再去厨房整几个硬菜,咱们好好喝两盅。”
李大木连忙拦住:“陈大伯,别忙活了,我们吃不完。”
陈大伯摆摆手,一脸笑意:“不碍事,我马上回来。”
今儿对他而言确实是双喜临门:一是手里刚拿到一笔不小的收入,二是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要是李大木对自家女儿有意,那可真是喜上加喜。
“热腾腾的菜来啦!”陈大伯的婆娘端着一大盘菜过来,满脸洋溢着喜悦。
陈大伯从柜子里掏出一瓶陈年老酿,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多年的陈酿了,老伴儿总舍不得让我喝,说要等女儿嫁人那天才能开封。今天嘛,规矩先放一边,我给你俩满上!”
二柱一听,馋得快流哈喇子了,舌头不自觉地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李大木本想劝陈大伯把酒收好,但瞧见大伙儿都开心着,也不忍心扫兴,只好顺了陈大伯的意思。
“两位长辈,为了我们,特地准备这些好菜,太谢谢啦。”望着餐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肴,李大木心里多少有些触动。
这桌上摆满了村里逢年过节才舍得买的硬菜,平日里哪家哪户不是省着的?
这一桌丰盛的宴席,足以说明李大木在陈家,属于“贵人”待遇,是过年都不一定能享受到的规格。
“你两你能抽空来,我已经很开心了。来,干一杯!”陈大伯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不擅长花言巧语,只能用酒表达他的欢迎。
数轮酒过,李大木开始有点坐不住了,心里嘀咕:“他女儿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半天没见人。”
李大木对结识陈大伯的女儿并不抱多大兴趣,他只想尽快完成见面、寒暄的“任务”,好尽早脱身。
终于,李大木憋不住了,开口问道:“陈大伯,您家女儿呢?怎么还没来一块儿吃呢?”
陈大伯笑得眼眯成缝,恍然大悟般地说:“大木啊,别心急,小妮子是和人外面溜达去了,马上回来。”
李大木咧嘴一笑,算是回应。
旁边的二柱单纯得很,只知道大口大口地吃,眼里只有美食。
不久,他座位前的食物残骸已堆成小山。
此时,门外响起一声沉稳地呼唤:“爸,妈,今儿谁来了?”
李大木心中一愣,暗自琢磨:“陈大伯好像只有独生女,没儿子吧?”
待他扭头一看,竟是陈大伯的女儿缓缓进门,惊得他猛地一呛,咳个不停。
沉浸在美食中的二柱听见李大木咳了,立刻机灵地举起酒,冲着陈大伯说:“大木哥让咱俩干一杯!”
陈大伯和老伴儿满脸疑惑,显然没听清李大木的“指示”。
但见二柱这么热情,夫妻俩也不好拒绝,便笑着干了一杯。
“妮妮,来这儿,爸给你引见两个人。”陈大伯招手唤着女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