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黄像刚出生的娃娃一样,被大伙儿都眼巴巴地瞧着,高兴它能降临到了这世界上。
“哎呀……大木居然……没吹牛。”那妇人脸上写满了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要是这会儿村里真有个裂缝,她准保二话不说就溜进去。
那位第一个散播“刘婶家有牛黄”的村人,此时同样尴尬得不行。
他是想让大伙儿看看李大木咋被打脸的,结果现在脸肿的是他。
“这牛黄少说也五斤重?值多少钱啊?”村民中突然冒出一句惊叹。
“得六位数打底吧。”又是一道惊雷劈在人群中。
“六位数!”
个十百千万……十万?
妇人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地说:“翠芬啊,我就说你有发财相,你这手就是抓财手啊。”
“这会儿知道我发财相,以前不都骂我克夫吗?”刘婶心里不乐意,但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淡定回了句:“废话少说,我事先讲清楚哈,一分钱都不借。”
“谁要和你借钱了?”
妇人被戳破,恼羞成怒。
大伙儿对妇人的虚伪和势利眼纷纷表示鄙夷,指指点点起来。
妇人察觉到自己已成众矢之的,只好闭嘴,低调地逃离了现场。
那个耳朵灵光,嘴巴大的村民,还有原先嘲讽李大木吹牛的,也悄悄地跟着溜走了。
其余的村人向刘婶说了几句贺喜的话,也陆陆续续散去。
“刘婶,今儿您可太长脸了。”二柱对着那牛黄左瞧右看,满是欢喜。
而刘婶却一脸愁云,看不出一点喜意。
“这好不容易到手的牛黄,该上哪儿换钱去呢?”刘婶眉头紧锁,手里攥着那“金疙瘩”,心里头却盘算着如何变现。
“这还用想,找城里人啊!”二柱不假思索道。
这话刘婶他们心里门清,只是牛黄这玩意儿,大伙儿都是两眼一抹黑,就这么懵懵懂懂拿去,难免不被别人压价。
李大木琢磨半天,转头看向刘阿梅:“阿梅,你城里有认识的贵人不?能一口气掏出几十万的那种。”
刘阿梅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这样的人不来我们酒店。”
“这上哪儿找门路呢?”李大木眉头皱得更深了。
“嘿,找秀丽啊?徐家买卖做得大,人脉广得很。”二柱一说起徐秀丽,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温柔的笑容。
李大木一听,拍了拍二柱的头,乐呵呵地说:“你小子,今儿个咋开窍了?”
“老子一向机灵,是你以前老忽视我。”二柱得意洋洋,拖长了尾音摆出一副小傲娇样。
“婶儿,我这就去找秀丽,你等我。”李大木心中有数,即便徐秀丽帮不上忙,她爹总能指点一二。
牛黄的出路有了眉目,刘婶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应和:“那就这么办吧。”
李大木身旁,刘阿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秀丽,这人名好耳熟啊,我咋就想不起来呢?”刘阿梅绞尽脑汁,那晚和徐秀丽喝酒的事,愣是回忆不起来。
老牛悠闲地啃着草,刘婶看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牛安然无恙,还意外得了这么一件值钱的宝物,她心里别提多美了。
“我先回去了,有消息了通知我。”刘婶牵着牛,笑眯眯地进了屋。
“好嘞,我先忙活去了。”李大木冲屋里正忙活着的刘婶喊了一嗓子,随即就带着二柱几个小子匆匆往外头赶。
三个人脚底生风,直奔麦地去。
一到地头,李大木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这才一天的工夫,昨儿刚平整好的地基,如今已然是拔地而起,小楼初现规模了。
“丘大叔,大伙儿这速度,简直神了!”李大木竖起大拇指,一脸惊讶地看着丘逸忙前忙后,语气里满是赞叹。
丘逸闻言,放下手里的工具,乐呵呵地回应:“哟,嫌快了?那行,咱拆了重来,有个词怎么说,慢工出细活。”
“我逗您呢,您还当真了。”李大木嘿嘿一笑,挽起袖子,开始帮着砌砖。
这活儿他也会干。
“哦,我刚才在村口人说,翠芬婶家的老牛产了牛黄,那东西挺贵重的吧?”丘耳边砌墙边聊,手艺纯熟,话语间也不耽误活计。
“嗯,确实。但目前还没卖,估摸着能值几十万呢。”李大木一脸喜色,由衷地为刘婶感到开心。
“她这些年也是苦,如今算是能见着点儿好了……就是……”
丘耳说着,手里的砖微微一顿,轻叹出声。
“唉……”李大木也叹了口气,他明白丘耳话里没说完的意思。
“婶儿有钱了,这是天大的喜事,怎么都唉声叹气的?”二柱在一旁听得分外不理解。
“对对对,是喜事,喜事。”丘耳朗声大笑,又投入到了砌墙的工作中,气氛一时又恢复了欢快。
大伙儿都被逗乐了,笑声此起彼伏。
李大木舒展着筋骨,目光落在田里那些快要成熟的麦子上,估摸着再过个几天能丰收了。而新会议室的修建也是紧锣密鼓,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所有的事都在悄然间稳步前行。
“大木,你跟我去地里走走呗,瞅瞅那些麦子长得怎么样了。”刘阿梅对这麦子疯长的速度感到无比惊讶,急着要向李大木求解。
“你人不就站在这儿嘛,想看直接看啊,非得拉上我?”李大木一时摸不清刘阿梅的葫芦里卖的啥药,满脸的不乐意。
“你再说一遍你不去?”刘阿梅故作愤怒,朝李大木挤了挤眼。
“威胁我?难不成我有啥小辫子被她抓着了?”李大木暗暗吸了口气,旋即换上一副嬉笑的表情:“老同学,有啥指示啊?”
“还算你机灵。”刘阿梅嘚瑟一笑,与李大木并肩穿行在麦子藤蔓间。
她突然蹲下身,看着一个长得有树苗高的麦子,神色严肃地问:“大木,你老实告诉我,这些麦子怎么会长得这么高?”
“啊……”李大木犯了难,心里盘算着:“这事儿咋和她讲呢,真话当然不能说,撒谎又该找个啥理由呢?”
“哎呀,这全靠我种子牛,至于种子为啥这么牛,我也想不通。”李大木随口编了个借口,企图蒙混过关。
刘阿梅虽心存疑虑,但见李大木说得一本正经,也就暂时不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