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木听着门前传来的喧闹,心中疑惑:“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个来完那个来,没完?”
而且听来人的话,似乎极为瞧不起他,堪比把他当灾星的村长。
走到门口,李大木看见两个精神小伙儿在门框上靠着,其中一个颇为熟悉——
村霸贾天霸的儿子贾猛。
这一大一小,靠着祖辈上的殷实,在村里横行霸道,若是哪家的地里出息好,便会上门闹事,索要所谓的“活动费”。
贾猛比起他的父亲,行为更加恶劣,村民们避之不及。李大木心知肚明,贾猛此次前来,必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特意来找麻烦的。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也不说,只冷冷看着,静等他出招。
贾猛嘴里吞云吐雾,鼻孔朝天,嚣张地问:“你李大木啊?”
李大木点点头。
“听村长说,你麦子种得不错,专卖给城里人,这样吧,拿个三千块钱出来,算村里的活动费。”
李大木冷笑一声,并未理会。
“小子,哑巴了?没听到我大哥问你呢!”贾猛身旁的跟班,立马跳了出来,指着李大木大声呵斥。
“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竟敢学人勒索。老子闯荡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山旮旯里呢!”
四叔挺身而出,挡在李大木面前。
“这不猪瘸子吗?”贾猛瞥了四叔一眼。
“老大,这姓**瘸子你认识啊?他方才好嚣张啊!”跟班装模作样地抚平胸口,脸上却全是讥讽。
贾猛抖抖烟,吐出个烟圈,道:“也不能说认识,就那天我出来喂猪,看他靠在猪圈上喊饿,我这人心善,就把猪食喂了他半盆,结果他一点都不认恩,真伤心。”
说着,他阴阳怪气地学起四叔瘸腿的样子,随即放声大笑,尽显嚣张。
“哈哈哈原来是这个猪啊,我还以为他姓朱呢!”
跟班为了讨好贾猛,故意捂着肚子,笑得夸张。
李大木拦下暴怒四叔,随意道:“四叔别生气,我们关门回家。”
“我让你走了吗?”
贾猛对着李大木的脸挥拳,那出拳速度着实把四叔吓了一跳。
可在李大木眼中,贾猛慢得像蚂蚁爬,他清晰地看到了贾猛出拳的速度、力量和方向。
他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贾猛的拳头,嗤笑一声,嘲讽道,“贾老大,我平日里和你没什么交集,也不想和你有交集,请回吧。”
李大木说着,松开了贾猛的拳头。
在碰到贾猛的一刹那,一种“降头符”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精神一震,立马给贾猛吓了降头,这不比揍他一顿强?
贾猛用力甩了甩手臂,试图驱散那股麻痹感,他狠狠地盯着李大木,看着那双平淡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非常明白,自己和李大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在小弟面前,他不能露怯。
“亮子!”他猛然回头,向身后的跟班发出一声怒吼,“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去,给我把他的麦子全拔了!”
他的吼声带着一丝颤抖,像是折了翅膀的雄鹰,威严不再。
“好嘞,老大!”亮子爽快应一声,抄起椅子跑向麦田。
“今儿有我在,你们别想造次!”
四叔一声怒吼,也气势汹汹跑向麦田。
李大木对四叔那火爆的性子心知肚明,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劝道:“四叔,由他们去吧,别动怒。”
四叔心急如焚,却又扒拉不开李大木,只能干看着麦田被两个畜生毁得一干二净。
亮子抡起长椅,一次次重重落下,仿佛与麦子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直到将它们砸得没入土里才罢休。
片刻之间,原本生机勃勃的麦田无一幸免,全都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老大,都解决了,片甲不留。”
亮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兴冲冲地跑到贾猛面前求表扬。
“李大木你记着,咱这事,不算了了。”
贾猛恶狠狠地瞪了李大木一眼,下令,“亮子,撤!”
李大木目送贾猛一行人扬长而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心中暗忖:“哼,暂且让你们嚣张三天,三天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四叔,这里我来收拾就行,你腿刚好利索,别干重活。”李大木回过神,抢过四叔手里的铁锹,关切地叮嘱道。
四叔本想再拿把铁锹,但见李大木态度坚决,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四叔那悲伤的诗句越飘越远,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大木独自站在麦田里,深吸一口气,享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麦香。
关于徐秀丽即将要货这件事,他心中早有计划,绝对不会出错。
“天哪,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刘婶猛拍大腿,声音带着哽咽。
一看见李大木,她急匆匆地迎了上去,满脸焦虑地询问:“大木,才一会儿工夫,发生啥事了?”
“刘婶,没事的,刚下了雨,麦子被打坏了。”李大木淡定地解释,仿佛这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刘婶心知这只是李大木在宽慰她,老天爷也不知怎么地,就逮着这孩子祸祸。
但她也懂得,李大木沉默是怕她多虑。望着他那张努力保持微笑的脸,刘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婶子,怎么哭了?一哭就丑了!”李大木打趣道,脸上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
刘婶被他的玩笑话逗笑,假装生气地拧住他的胳膊:“你这小子,敢嘲笑老娘?是不是皮痒了?”
“哎哟,婶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快放手哇!”李大木一边求饶,一边举起双手做投降的样子。
刘婶松开手,瞪了他一眼:“算你懂事!赶快去收拾一下,等会儿来吃饭。”
说罢,她转身向自家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