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丽实在憋不住,笑得清脆悦耳,想到自己的笑声有点不合时宜,她赶紧抿嘴,轻咳几声,认真地说:“没问题,一毛就一毛,合同我已经备妥当了,你仔细看看,没异议的话,就签字吧。”
“预付款两千,过几天我再来拿麦子你看可以吗?”
李大木仔细阅读合同,除了独家供应比较苛刻外,其余没什么出格的地方,便点头应允:“没什么大毛病,合作愉快。”
徐秀丽收好合同,随即递上一沓钞票,“这是预付的两千元,你数数。”
“不数了,我信你。”
“谢谢,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很满意。
村民们个个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李大木这穷小子竟得徐家千金的青睐。
“眨眼间就赚了两千,还是预付的。”
“这整个麦田至少得大几千,钱这么好赚吗?”
“这是徐大姐吗?不会是李大木雇来的演员吧?”
“应该不至于……”
村民们七嘴八舌,有的满脸狐疑,有的一脸羡慕,还有的暗自咬牙,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最近你可得仔细些麦田,要是收成不理想,满足不了我的货量,按照约定,你得赔给我!”徐秀丽笑得明媚又迷人,看得人心头一暖。
周围的男人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看,你下次来看,麦穗肯定更饱满。”李大木憨厚地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亲自送徐秀丽到村口。
一群村民紧紧跟在后面,好像明星的私生。
“李大木,专家说你的小麦没毒,那咱这次就翻篇儿。但你记住,下回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不会饶你。”村长丢下这句话,大摇大摆地走了。
村长走了,村民们将李大木团团围住,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大木,你这麦子怎么种的?教教我们呗!”
“你有啥秘诀,透露透露啊。”
“干脆我们跟着你下地得了。”
村民们一改先前的尖酸刻薄,纷纷讨好起李大木来。
李大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措手不及,只好婉拒:“乡亲们,我的麦子能长这么高,纯属偶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诀窍,真帮不上忙,抱歉了。”
村民们态度骤变,嘴里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慢慢散去。
刘婶一直静静地没有说话,她不动声色地记下了这一切。
待众人散尽,她和颜悦色地问:“大木啊,你摸着良心说,平日里婶子对好吧?”
“大家都说,这世上最亲的人莫过于父母,可在我看来,除了敬爱的***,就数婶子对我最好了。”李大木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
对于李大木来说,两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更别提这只是预付的定金。一想未来生活有了转机,他心里那个美,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喜不自胜!
“小鬼头,还算有点情义,如今你飞黄腾达了,是不是该伸把手,拉婶子一把?”刘婶也想搭上李大木这趟顺风车。
“当然要搭把手,婶子的恩情,我不可能忘。”
说完,李大木痛快地咕噜咕噜干了一大碗水,缓了和村人争论时的那股焦渴。
“今晚来婶子家,我亲自下厨,整一桌丰盛的,咱们好好热闹热闹。”刘婶见李大木爽快答应,脸上笑开了花,心满意足地走了。
“谢谢婶子!”李大木应声,捡起地上的麦穗,开开心心回去了。
“不知道这麦子磨出的面咋样,是不是和平常的面不一样。”李大木兀自思量。
“大木!大木!”
门外响起了一阵急切的呼唤,伴随着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听起来颇为焦急。
李大木出门一看,只见四叔正大步流星地向他奔来。
“四叔,你能跑了!”李大木兴奋不已,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四叔脸上乐开了花,气喘吁吁地站到李大木面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腿不疼了,还能跑能跳。”四叔激动地在李大木面前上蹿下跳,跟着孩子似的。
虽然猜到四叔的腿会好,但没想到康复得如此迅速,李大木由衷地为四叔高兴。
他抽出三张百元大钞,塞进四叔手里。
“四叔,我今儿赚钱了,这是孝敬您的,您买些吃用,不能买酒哈,你得戒酒。”
"我听人了,你种的麦子那叫一个绝,大伙儿都夸你有两把刷子,将来肯定出息。"
四叔道李大木正值赚了钱心气儿高的时候,不收下这份心意显得生分了,于便爽快地接过了。
他忽然掏出裤兜里的二锅头,扭开盖子,将酒倒在了麦地上。
“大哥,大木本事大,给咱李家争光了,你在下面可得保佑孩子顺顺利利。”四叔边说边抹泪,身子止不住地抖。
李大木也被触动,他缓缓跪倒在地,大喊道:“爷爷,我挣钱了,终于能孝顺你了,你回来吧!”
眼泪溢出眼眶,掉在金黄色的麦苗上,庭院之中,一人为立,一人为跪,影子在地面上交错拉长,空气里隐约飘散着一股无法言说的悲伤……
"嚷嚷什么呢,害我手一颤,我这双手有个三长两短,看你晚饭吃什么。" 刘婶手中紧握菜刀,气势汹汹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到四叔的出现,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笑意,调侃道:“哎呀,这不是我们的‘三秒男’吗,没想到你也来了。”
四叔一听这话,立刻挽起了袖子,摆出一副要和刘婶争辩的架势,有些恼怒地反驳:“死寡妇,你说谁三秒?”
李大木眼见气氛不对,急忙插话缓和局势,他拉住四叔,领他到麦地。
“四叔,来,我带你去瞧瞧我种的麦子。”
当四叔看到那片金黄的麦田时,同样被惊得哑口无言。
李大木看着四叔略显消瘦的背影,心中不禁一动,他诚恳地提议:“四叔,你跟我一起种地吧,别整天酗酒,酒喝多会得癌。”
四叔听了这话,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
他担心自己会成为李大木的累赘,毕竟李大木的事业才刚刚有苗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陌生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这儿就是李大木的家?看看这破的,不知道的以为谁家鸡圈呢。”
另一个人也冷笑着附和道:“穷鬼嘛,什么屋不能住,有个鸡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