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渊深深看向夜惊雪,那眼神仿佛能将他吃了一样。
夜惊雪唇角微勾,无声对他说道:”再见。”
下一秒,两人就消失不见。
地牢内光线昏暗,看不清季池渊的表情,只知道他站在原地很久,一直看向夜惊雪离去的方向。
青年一袭玄衣,墨发金冠,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显得他整个人孤独寂寞。
他站在原地很久,脑海中是曾经年少时的记忆。
他走马观花的浏览了一遍与夜惊雪共用一副身体时的记忆。
第一次见面,少年冷眼旁观他被人欺辱。
“你怎么这么弱?都不带反抗的?”
那时的他是怎么说的?
“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事,你死了,这幅身体就是我的了。”
“哦,所以呢?你和他们一样,巴不得我死。”
少年没有出声,但他听到一声轻笑。轻蔑的,不屑的。
季池渊想,原来第一次见面就闹的不愉快啊。
但是他接着想。
没关系,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冰释前行,重新认识。
夜惊雪拉着鲛澈回到客栈,两人在屋内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此刻化为人形的鲛族皇子一袭青衫,青丝垂落在身后,精致的脸上白皙透亮,只可惜看起来病怏怏的,因体力不支扶着桌沿坐下。
最后夜惊雪尴尬的咳了一声,随后拿出那块玉佩。
他递给鲛澈,说道:“你看看,这是不是鲛湛的?”
鲛澈接过玉佩,脸色一变,拿着玉佩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在看到微弱的蓝光时,松了一口气。
蓝光还亮着,就证明鲛湛还活着。
紧接着,少年清冽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鲛族一族之祸,到底因何所起?”
鲛澈抿唇,稳了稳心神,抑制住心中的痛苦,缓缓开口:“鲛族出了叛徒,他联合魔族,将魔气注入镇海针。使璃海灵气倒灌入镇海针中,灵气全无,璃海便成了一片死海。”
“然后来了个怪物,趁着璃海灵气枯竭时血洗鲛族。”
“他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剖了族人的鲛珠,将鲛族皇族囚于地牢,日日取其精血。”
“你来之前,皇兄皇姐精血耗尽,已经西去。”
鲛族之祸如在眼前,血肉横飞,哀嚎不断,响彻天际的痛苦鸣叫,鲛族最后的傲骨被生生折断。
他们不怕输,不畏惧输。但被那群怪物肆意折辱,趁着他们虚弱之时欺负他们。
他的族人是多么绝望啊。
生剖鲛丹,折其傲骨。
一桩桩,一件件,令人愤恨。
夜惊雪支头,静静听着鲛澈叙述鲛族劫难,手指叩击桌面,心中无限感慨。
昔日辉煌灿烂的鲛族,就这么因为一个叛徒,没了。
多么令人不可置信。
他又想到了他那位谋反的大师兄,蓬莱之劫也是因为叛徒。
幸亏他苏醒的及时,不然蓬莱就是第二个鲛族。
那这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他追问道:“那鲛湛是怎么回事?”
鲛澈摇了摇头,开口道:“灭族之日,皇宫内太混乱了,我也不知道。”鲛澈顿了顿,补充道:“这玉佩你哪得来的?”
夜惊雪道:“后山一只鸟叼过来的。”
鲛澈疑惑:“鸟?”
“蓝鸟,跟在一个老头身旁。哦对,你说的那个怪物被他们称作海神。”
鲛澈眼含讥讽,他冷笑一声:“海神?他也配?不过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罢了。”
一想到族人被灭,亲人全无,唯一活着的一个如今下落不明,他就恨的牙痒痒,不禁攥紧拳头,眼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恨意。
夜惊雪看出他情绪不对劲,起身安抚道:“没关系,这仇,我替你报。”
鲛澈紧握的拳头微松,他抬眸看了一眼夜惊雪,但对上夜惊雪的视线时,他又眼神躲闪。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然后他就听夜惊雪问道:“你们鲛族的玉佩,到底代表着什么啊。”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不知道吗?
“没什么,送给至亲之人的。”
夜惊雪了然,“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