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黑暗，走向那根由闪电荆棘组成的黑紫色柱子，水流过我的鞋子，淹没了我的脚趾。水流和能量嗡嗡作响的声音奇怪地让人平静，反射的紫色光线让人感觉……很温馨。我走向柱子，一种奇怪的怀旧感和舒适感交织在一起。但柱子下面还有别的东西，一种尖锐的、渴望的感觉……羞耻？内疚？恐惧？也许，这些情绪的混合，磨成了一把刺进我内心深处的刀。
我咽了口唾沫，试图忽略到达荆棘时的感觉，再次惊叹于构成闪电核心的不自然的黑暗，它的紫色轮廓闪闪发光，非常漂亮。电流发出轻柔的嗡嗡声，抚慰了我肺部焦虑的针刺。
当我到达触手可及的地方时，荆棘发出噼啪声，移动着打开了一扇窗户，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女孩，她身上只披着几缕散落的黑色和紫色荆棘。她抬头看着我，猩红色和蔚蓝色的眼睛带着恳求的表情凝视着我。
“为什么？”她低声问道，声音柔和，但暗含着一丝悔恨。
我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把目光移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我知道我做了坏事。我不应该做的事。她问的问题的答案在我脑海里萦绕，用我无法理解的答案戏弄我。
“我不明白，”我最终告诉她，她悲伤地对我笑了笑。
“为什么？”她又问。“你为什么不等一下？”
记忆像剃刀的旋风一样在我脑海中闪过。藤蔓、充血的眼球、疼痛……我退缩了一下，猛地把目光转向我的左臂，却发现它从肘部上方开始消失了。我惊慌地大叫一声，去抓我的残肢，试图理解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我的手开始颤抖，我感觉自己开始喘不过气来。
我的手臂。
它不见了。
我把它剪掉了。
它看上去很奇怪，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这是我的一部分。
现在情况并非如此。
我…我—
“嘘，”女孩用一种安慰、同情的声音让我安静下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塞琳娜说的，这不是永久的，所以……呼吸。”
她的话语像毯子一样包裹着我，突然间恐慌似乎不再重要了。它仍然存在，但不再势不可挡，它的爪子不再抓进我的心里。恐惧和恐慌已经远离我，我仍然可以思考。我抓住机会，采取我熟悉的冷静方法。
我首先将注意力集中在我的心跳上，希望它能慢下来，回到正常的节奏。我让纷乱的思绪消散，想象着池塘里平静的水面。
慢慢地，我开始感到自己放松下来，肌肉放松下来，呼吸也恢复了正常节奏。
“很好。就像我们以前做过一千次那样……但我还是需要知道……你为什么不等？”
我回头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她的眼睛深深地刺痛了我。感觉她已经知道了，这不是一个真正的问题，但我知道这只意味着正确回答她的问题更为重要。当对方不是真的问问题时，情况总是如此。
“我……”我吞咽了一下。“我以为这会很安全。这很聪明。”
“但是为什么？”她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为什么认为它会安全？”
“Error Machina 告诉我会的。Selene 也同意他的说法。”
“你信任他们，”她带着一丝悲伤的微笑说道，停顿了片刻，歪了歪头。“为什么？”
我张嘴想回答，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我为什么不相信他们？他们没有理由背叛我，而且塞琳娜以前总是对的。
但我还是受伤了，这就是她的观点，不是吗？他们似乎确信我回来的路上会很安全，所以我只是……相信他们是对的。
我假设并且相信，但现在我却失去了我的手臂。
“你明白，对吧？”女孩闭上眼睛。“有时候，不是背叛。有时候，犯错就够了。但你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了。你只是忘了，不是吗？”
我感觉口干舌燥，只能点头回应。
“但还有更多，不是吗？”她问道，再次审视地看着我。“一定有。不然你为什么不等？”
当我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慢慢地咬紧了牙关，羞愧和愤怒在我的脸颊上燃烧。
“我太自信了，”我低声说。“一切都进展得如此顺利，所有魔法少女的东西，积分和数据，都像一场游戏。我……不再像现实生活那样去思考这件事。我不再去想失败究竟意味着什么。”
“过度自信……”女孩喃喃道。“也许吧。等待塞勒涅出现本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但其他人可能会陷入危险。花费你的点数来更快地恢复你的法力本可以解决问题，但代价是你的未来。所有这些都是为了你本不需要的安全网。”
“我还是不应该把这当成一场游戏，”我咬牙切齿地说。“这太蠢了。”
“恰恰相反，这是正确的。”
我吃惊地抬起头，却发现她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睛里仍旧充满着痛苦和悲伤，但这一切的背后却隐藏着一种绝望。
“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你会明白的。我想，很快。你应该是对的。安全。你不应该失去那只手臂。被抓住，但没有被肢解。尴尬，没有被切断。”
我凝视着那个女孩，她的话语触动着我脑海深处的某些东西，但每当我试图捕捉那个散乱的想法时，它就退得更远了。
“我不明白，”我最终摇了摇头。
“你知道，只是还没有。所有的碎片，但没有框架来把它们放进去。没关系。你对碎片做出了假设，以为它们就是整个画面。你会明白的。缺失的环节都在那里。只是生活太忙碌了，你没时间去想它，就是这样。”
她脸上的绝望开始消退，眼睑下垂，恢复了悲伤、几乎昏昏欲睡的表情。她歪着头，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僵硬。
“你最后仓促决定的原因是什么？”她声音嘶哑地问道。“你告诉塞琳娜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那个隐藏着痛苦真相的谎言？”
她的话像锤子一样击中了我，一阵疼痛袭遍我的胸口。我不想说出来，也不想大声承认。但不知为何，我感觉我欠她。
“我想救莉莉……和避难所里的其他人。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安全，如果我们等着，警察来找我……他们可能会受伤。我不能冒这个险。不管……”
“如果你安全的话，”她替我说完。“如果你受伤了。如果你死了。你甚至从未停下来认真考虑过这些事情。因为那不重要。从来都不重要。”
我咬着嘴唇内侧，手紧握成拳。我知道她说得对，但她不知道，不理解。除了一些愚蠢而简单的理由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她不认识我。
“嘘，没事的，”她让我安静下来，声音越来越疲倦。“我只是想确保你明白，仅此而已。把别人放在第一位并没有错，即使到了那种程度，只要那是你真正想要的。如果这是通往幸福的道路，受伤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明白，我们就能忍受，就像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我困惑地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睛垂得更低了，说话的速度也更慢了，似乎快要睡着了。她的身体被束缚着，荆棘紧紧地勒住她的身体，发出电噼啪声。
“你快该醒了，”她低声说，我眨了眨眼睛。
醒来？
我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或者更准确地说，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个长得像我的女孩说话。这个女孩被凝固的闪电所笼罩，闪电的颜色不可思议。这个女孩似乎知道我的事情，但没有人知道。
“你是谁？”我问道，心跳加速，一种不对劲的感觉涌上心头。
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开，重新以活力锁定了我。她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遗憾微笑，接下来的话语有力地回荡在我的骨头中。
“我是你不愿接受的痛苦事实，被我们共同编造的谎言所束缚，以保护你。我是永远存在的荆棘，囚禁着你的心，也是你无法承受的所有痛苦的庇护所。我是破碎而美丽的事物的倒影，破碎中的完美。所以，深呼吸，麦，让我为你分担一部分负担，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样。让我帮忙，忘掉它，因为它还没有结束，而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在说什么，世界就变得模糊起来，因为一个声音充满了整个空间并将我推了出去。
[麦？]
我睁开双眼，喘着气，抬起身子，因为信息量让我应接不暇。天很亮，我正躺在某处。当我试图将自己撑起来坐起来时，我的左臂却没有找到支撑点，我仰面倒在地上。
[放轻松，麦，放轻松！]塞琳娜的声音传来。[你安全了！你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但还远没有恢复过来。慢慢醒来吧。]
我呻吟着揉了揉睡眼，环顾四周。我在避难所的医务室，躺在一张床上。一根静脉注射管插在我的右臂上，一股红色液体流过。这一幕让我的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回忆，我猛地睁大了眼睛，转过头看着我的左臂。
它是一个树桩，末端刚好在我的肘部上方。
我咽了口唾沫，内心一阵紧张和歇斯底里。我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却发现 Selene 坐在我旁边的桌子上。我心里想着她那令人安心的、像毛绒玩具一样的外表，当我把她抱在怀里时，我感觉自己平静了下来。她的尾巴竖起来，但末端垂下来，她的头朝着我低垂。她看起来很担心，也许……感到内疚？
“我的手臂……”我嘶哑地低语道，喉咙干燥，咳嗽不止。
[你记得多少？]塞琳娜问道。
脑海中闪过各种画面，我感觉胸中的恐惧欲火中烧。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这种情绪似乎离我很远，就像是想起了一场我已经远离的噩梦。
或者更准确地说，它就像是我曾经刻意遗忘的那些不好的记忆之一，以至于我不得不费力地去回忆它。我所感受到的只是这段经历所包含的真实情感的回响，仿佛时间磨平了它的棱角。它仍然很痛，但它是一股苦涩的浪潮，而不是我所期待的锋利的刀刃。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失去手臂的事实感觉如此淡化。是因为我试图做正确的事情，却在与诅咒之魔的战斗中失去了它吗？我真的潜意识里明白，作为一名魔法少女被致残是有可能的吗？还是我终于到了这样的地步，认为这只是沧海一粟，是另一个糟糕的记忆，几乎不会对我变得麻木产生任何影响？
又或许是其他原因……
此外，塞琳娜说这不是永久的，所以只是......呼吸。
这个想法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我还是发现自己在深呼吸，颤抖着冷静下来。没错。塞琳娜这么说过。我是一个魔法少女，是人类无休止战争前线的战士。我已经敏锐地意识到治愈魔法和魔法技术是两码事，很难想象我无法利用这两者重新接上我的肢体。
如果这种治疗技术不是那么罕见的话……
一种更深的内疚、羞愧和孤独感涌上心头，我赶紧回答塞琳娜的问题，以免自己陷入那种特定的思路。
“我记得，”我嘶声说道，接过塞琳娜用尾巴递给我的一杯水，然后继续说道。“虽然……有些模糊，但我记得我回到避难所，然后就昏倒了。”
[很好，]塞琳娜点点头，放松了身体。[不过你似乎记不清所有事情了。警官们不确定该提供什么帮助，你醒来后告诉他们只要给你一张床就行了，别管你。那时你完全失去了意识，只是在重复我告诉你的话。当你有足够的魔力时，我显现并指示他们给你输血以帮助你康复。我还告诉了他们发生的一切。]
“哦，”我把目光从塞琳娜身上移开，说道，“我明白了。”
当我茫然地凝视着虚空时，我们之间一片沉默。
[麦……]我听到塞琳娜紧张地走来走去。[发生了什么——]
“是我的错，”我打断她的话。“我太粗心了。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我就……不再小心了。我应该把我的积分用掉的。”
[也许吧……但当时我甚至同意了你的决定。这是一个错误，麦，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误。这一切都不应该发生。]
我耸耸肩，这个动作让我敏锐地意识到左肩上现在没有了重量。这种感觉让我浑身发抖，喉咙发紧。
“是，呃……是我的手臂……”
[我说的话不仅仅是为了让你冷静下来，]塞琳娜回答道，我转身面对她。[失去手臂并不是永久性的。与诅咒者战斗很危险，失去肢体是常有的事。幸运的是，有几个答案。从购买栩栩如生的假肢到使用高级治疗魔法重新长出肢体，任何方法都是可能的。然而，你不需要这些，因为我们能够安全地保留你的手臂。即使是相对低级的魔法少女也能帮助你重新接上它。老实说，即使是普通外科医生在 Zenith 技术的帮助下也能做这个手术。]
听到塞琳娜的话，我感觉自己放松了一些。震惊和恐惧仍然在我心中徘徊，但一些恐惧感已经消失了。
“我买的容器花费了零分，”我几乎心不在焉地说道，瞥了一眼我的树桩，然后把目光移开。
[是的，生物保险箱。有些物品对于魔法少女的生存或福祉来说太重要了，无法用金钱衡量。其中之一就是生物保险箱，它能够让任何丢失的肢体保持完好无损。这个盒子被施了温柔安息的魔法，可以防止任何退化或腐烂。它可以在断电的情况下持续使用三天，里面有一个追踪器，可以插入任何电源插座以延长其使用寿命。这个盒子还经过了装甲处理，以防止 Anathema 打开或摧毁它。当你的手臂在里面时，它会保持完好无损，重新连接和修复它所需的工作量将大大减少。]
我颤抖着，当塞勒涅说“温柔的休息”时，一种刺痛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能感觉到这些话很有力量。它提出了新的问题，但目前我觉得都不太合适，所以我把它存起来以后再说。
“好吧，”我说，更多的是为了重新调整自己。“那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Anathema 会在那里，为什么灯又亮了？”
塞勒涅不安地移动着，尾巴抽搐着。
[最好在控制室里给出完整的解释，也许在与 Error Machina 交谈时。我叫醒你是因为我们需要与他讨论一些时间紧迫的问题。在我们出发之前，我想问一下……你在睡觉时做过梦吗？]
“梦？”我皱着眉头问道。“我不认为——”
黑色和紫色的闪电形状像荆棘。
水轻轻地打着我的脚趾。
一个熟悉的女孩，脸上带着悲伤的微笑。
猩红色和蔚蓝色的眼睛。
图像像冰锥一样刺入我的大脑，从我的头骨中涌出。我皱了皱眉，举起手捂住头。什么……我做了一个梦吗？感觉就像我做了一个梦，但试图抓住记忆只会让它们进一步退缩。
“我……也许吧？”我说。“我想是的，但我不记得了……为什么？”
[那么，还没有，”塞琳娜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尾巴放松了下来。[你睡得似乎很不安。无论如何，我叫醒你的原因……好吧，智宇希望你在我们谈话之前尽可能多地休息，我同意这一点。我现在可以去找智宇，这样我们就可以讨论一下，但也许你想在离开之前洗个澡。智宇在附近的床上为你准备了一些备用的衣服。]
直到那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还穿着汗湿的衣服，牛仔裤上沾满了血。我抑制住心中翻腾的厌恶，强迫自己摇摇头。
“不……我先要答案。我会换衣服，但洗澡可以等一下。”
[好吧，]塞琳娜对我点了点头。[你换衣服的时候我去找智宇。让我先帮你拔掉点滴。]
我点点头，塞琳娜的尾巴迅速缠住了绳子，然后快速一拉就把它扯了下来。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而不是痛苦的感觉，一种我之前没有感觉到的尖锐压力从我的皮肤下消失了。我慢慢站起来，走向衣服堆，塞琳娜则跳开了。我拉上床边的隔帘，开始工作。
尽管我的背包不见了，但眼罩还是放在衣服堆的最上面，我迅速戴上它。用一只手换下其他衣服……很困难。我无视胸口的紧绷感，专心做自己的事情。我发挥了一点创造力，就在医务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我穿好了灰色的运动服。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卷起我的左袖子，这样它就在我的手臂末端聚拢了。然后我迅速把其他衣服扔进一个还算体面的堆里，然后拉开窗帘走了出去。
智宇站在我面前，眼睛微微凹陷。她对我微笑，目光扫过我的残肢，然后又回到我的脸上。
“嘿，你好……”她轻声说道，声音很柔和。“你好吗？”
我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不舒服地动了动。
“好的，”我回答道。“我，嗯……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糟糕。”
智宇听到这话有些畏缩，但很快就点了点头。
“不，不，当然不是，”她同意道。“我的意思是，有了治疗魔法，你应该会没事的。不过……这一定很……艰难。等这一切结束后，你真的应该找人谈谈。把事情理顺。如果你需要什么，我认识几个治疗师，甚至几个团体。告诉我就行，好吗？”
我向她点点头，但想到要和别人谈论发生的事情，我几乎要吐了。我不想去想它，更别说重温它了。埋起来更好，我已经有很多这样做的经验了。
我清了清嗓子。“塞琳娜说有事需要我们谈？”
智宇脸上的假笑消失了，她向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跟上。我照做了，我们迅速穿过避难所的走廊，径直来到控制室。奥马利中士就在里面，他抬头看着我，门在我们身后关上了。我的背包和枪放在会议桌上，看起来完好无损，只是我放在包里的生物保险明显不见了。塞琳娜跳到物品旁边，奥马利中士深深地向我点了点头，表示尊重。
“你怎么样了？”他低声问道。
“好的……”我回答道。看着这两名警官，一个想法突然闪现在我眼前，当我意识到为什么他们两个看起来如此受伤时，一股内疚感涌上心头。
“我……我很抱歉，”我低下头，连忙说道，“在我之前的其他警官……我很抱歉我不能……”
“麦，”智宇急忙说道，听起来很震惊。“你没什么可抱歉的！你对他们无能为力。从塞琳娜说的话来看，在你找到他们之前，他们早就走了。”
“但是……”我挣扎着说道，“你肯定认识他们，而且——”
“我们只是路过他们，”奥马利中士打断道。“每个避难所的警卫都是从多个警区抽调的，而我们的警卫被选中留下。发生的事情很可怕，但你需要记住，他们是在尽职尽责。他们是自愿的，知道风险，甚至预料到了结果。他们是英雄，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与你无关。”
他的话语坚定而坚定，如山般不可动摇。我的内疚感消失了，我向他点了点头。我心里有些难过，因为知道智宇和其他警官没有失去任何他们认识的人，这让我感觉好多了，但是……好吧，这确实有帮助，因为他们的痛苦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这确实让我感到困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导致了 Ji-woo 和 O'Malley 警官的忧虑和保守的表情。
“呃……我们有什么事需要谈吗？”我问道。
“是的，”奥马利中士叹了口气。“塞琳娜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我们得出了一些结论。我认为在我们继续前进之前最好联系一下守卫指挥部。也许 Error Machina 可以提供更多的见解和帮助。”
我皱起眉头，快速看了一眼塞琳娜和智宇。每个人都表现得非常神秘，这让我开始感到害怕。我压抑住犹豫和不安的感觉，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
“好的。”
我走到通讯台前，当我把手放在相应的触摸屏上时，警官们就在我身后就位。
“麦，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智宇突然说道，她的话很快脱口而出。“无论发生什么，这都是你的选择。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而且——”
“警官，哦，”奥马利警官的声音像鞭子一样猛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
在我提出任何问题之前，身份验证过程就结束了，屏幕闪烁着，Error Machina 身穿翠绿色的未来派盔甲。这次他的头盔已经缩回，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你来了！我都快担心了！事情拖得太久了，而且——”
他停下脚步，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胳膊。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的表情。
“天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渐渐哑口无言，目光在我的残肢和眼睛之间来回移动。
“呃……”我努力寻找词语，无意识地向一侧移动以隐藏我的手臂。“我们……我们按照计划前往发电机，但发电机房里有一只新生蜘蛛。”
“你和一只新生蜘蛛战斗过！？”Error 哽咽道，眼睛鼓鼓的。他停顿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你当时在干什么……不……不，我想你可能觉得自己别无选择。该死……那是哪个级别的？”
“二十一岁。”我耸耸肩，他发出一声苦笑。
“天哪——我是说，该死。你做事真的不能半途而废……好吧。所以你和阿拉克诺曼蒂斯战斗，显然赢了。说实话，我很惊讶你只失去了一只手臂，而且——”
“我没有，”我轻声打断道。
他眨了眨眼，又迅速地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我。
“什么？”
“我只被蜘蛛怪弄伤了几处。但之后……我打开了魔力生成器，然后跑回来，这时一株尸花袭击了我。”
“该死，”他皱了皱眉，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这样就行了。那些潜行者……等等，你说你启动了魔法生成器？但电脑显示护盾仍处于离线状态。”
[我们回来的时候遭到了尸花的袭击，]塞琳娜插话道，[就在商场的灯重新亮起的时候。]
“这没有意义，”Error 皱着眉头，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移动，同时向一侧瞥了一眼。
[不。除非你考虑到魔力发生器上连接着一个未识别的魔法科技盒子。]
Error 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神从困惑转为恍然大悟。震惊闪过他的脸，但很快消失，愤怒将他的面容拉成一副冷笑。他的翠绿色眼睛开始发光，双手紧紧地抓住桌子，他向前倾身，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嘴唇向后卷起，发出咆哮声，微弱的翠绿色光芒开始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什么？”他嘶嘶地说。
[这是魔法科技设备，显然是 Guardian 买的。由于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我最初认为唯一合理合理的解释是，这个盒子是发电机的某种助推器。但是，如果护盾发生器在商场灯亮起时没有打开……]
气氛紧张，Error 用毫不掩饰的愤怒盯着 Selene。他慢慢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手臂受伤严重，”塞琳娜平静地说道。“这花费了很多点数，而且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自我截肢。”
沉默变得紧张，只持续了片刻，Error就打破了它。
“操！”Error 猛地把手拍在桌子上，我吓得浑身发紧，不禁畏缩了一下。
Error 似乎察觉到了这个动作，目光转向我，他迅速举起双手，做出一个平静的动作。他身上散发的绿光消失了，他闪闪发光的眼睛也暗淡了。
“对不起！我只是……这真是……该死，”他叹了口气。“对不起……这本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我很抱歉你不得不经历这些……你的手臂恢复了吗？”
[她第一次进行了零积分购买，]塞琳娜向他点点头，他苦笑一声。
“好吧，无论如何，欢迎加入俱乐部，”他向我举起一只假想的酒杯，我困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被认为是高级守护者的一种成年礼，]塞琳娜解释道。[因为大多数零点购买都意味着真正绝望的情况，所以不得不进行一次购买是一种尊重的象征。]
“所以至少你有这个，”Error 吐出这句话。“至于魔法盒子和亮灯……我真不敢相信我之前居然没弄明白。我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选项，因为它太疯狂和愚蠢了。不过我应该看到它，或者至少意识到它至少是一种可能性，但是……”
他摇了摇头。我看了看警官和 Error 脸上严肃、愤怒的表情，然后决定开口说话。
“呃……我不太明白。那个盒子和灯有什么关系？”
Error 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头。
“从哪里开始呢……好吧，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一直以为防护站因为某种故障而瘫痪了，对吧？避难所同时上线，不知何故让发电机认为它因为突然断电而受到了损害。所以它紧急关闭，导致法力爆发，这就是导致商场断电的原因。这就是我们以为发生的事情，对吧？”
他等我点头后才继续说。
“嗯……我假设是这种情况，因为另一种可能性似乎太牵强了。可能是电源被篡改了，某个白痴决定弄乱一台实际上负责保护数千人生命的机器。只是为了证实我的怀疑，当你打开发电机时，显示的耗电量百分比是多少？”
[报告称 82% 的电量导致停机，]塞琳娜回答道。[当时，我以为只是有人在设置发电机时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正如你所说，另一种可能性太……不可能了。]
错误摇了摇头，眼睛再次闪烁。
“疯狂就是你要找的词，”他吐出这句话。“Kōhai……灯重新亮起来的原因是那个神秘的盒子正在从魔力发生器中吸取能量。我猜它是一个魔力转换器，像护盾站一样将魔力转化为电能。换句话说，商场非法从魔力发生器中吸取能量。这就是发电机断电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当你重新打开发电机时护盾站没有重新启动的原因。护盾站有软件和设备可以识别出确实有篡改，所以当你重新打开魔力发生器时它当然不会自动重新启动。当然，因为护盾站没有开始重新启动，它没有吸取任何诅咒，所以当你试图跑回去时，尸花就在那里等着你。”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启动发电机后，读数上没有立即出现任何异常的原因，] Selene 补充道。[魔法消耗低于预期，因为即使屏蔽站没有启动，转换器也会消耗大量魔法来重新激活商场的电力。如果我们在终端机等待的时间更长，我们就会看到魔法消耗明显降低，并意识到出了问题。]
Error 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某个白痴决定非法窃取一些电力，可能是为了节省商场的电费，而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所有生命都处于危险之中，阿卡迪亚的屏蔽网络出现漏洞，所有这一切。这都是因为有人想省钱。 ”
在随后的沉默中，我盯着屏幕，处理着所有的信息，心脏怦怦跳动。
防护站……如果它没有倒塌，我就能和布莱恩一起到达避难所。我会很安全，我的内脏不会被吸走，也不必与怪物战斗。我现在很安全，避难所里的数百人也是如此。
我永远也不需要砍断自己的手臂。
钱。
一切都是因为钱。
“哦，”我叹了口气，心里那种熟悉的、恶心的感觉不知怎么地让我松了一口气。“好吧。那么，三楼的避难所仍然处于危险之中吗？如果我下次去那里，我可以手动重启防护站吗？”
听到这一幕，Error 和警官们都眨了眨眼睛，露出各种震惊的表情。
“好吗？”智宇问，我感觉自己脸红了。“就这些吗？”
“是……是吗？”我结结巴巴地说，紧张地挪动着身体。“我想……这比一切都是由事故引起的更合理，不是吗？”
听到这话，智宇的脸色变得紧绷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当奥马利中士终于清了清嗓子，向 Error Machina 点点头时，她那担忧的表情让我感到越来越不舒服。
“值得注意的是，当篡夺开始的时候，商场的一位老板碰巧来访，他现在住在这个庇护所里。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奇怪，试图控制我们的决策，直到我们威胁要逮捕他时他才退缩。当魔仆告诉我们发生的事情时，我们得出了和你一样的结论，所以我们决定拘留他。”
“很好，”Error 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虽然不多，但我至少可以保证我会找到肇事者。所有人。当我找到他们时，我向你保证，他们一辈子都不会走出监狱。关于篡改屏蔽站的法律对此有明确的规定。”
“我知道，”奥马利中士点点头，停顿了一会儿。“我也知道，正常的干扰法力发生器的尝试应该会被检测到。但是，如果法力转换器是由更合法的来源提供和设置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中士，”Error 点点头。“我可以向你保证，无论谁提供转换器，他们都会受到惩罚。我向你保证。至于屏蔽站，如果你亲自去那里，它可以重新启动，但是……”
错误脸上露出阴郁的神色。他张嘴想说点什么，然后停顿了一下，发出一声恼怒的声音，咬紧牙关。他的眉毛微微扬起，然后发出一声恼怒的咕哝声，摇了摇头。错误表情继续快速变化，我花了一秒钟才意识到他一定是在和他的魔宠交流。
“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吗？”我低声问塞琳娜，智宇在我旁边哈哈大笑起来。
“不，”她低声回答，“你一脸茫然，神情恍惚，但越发若有所思。看起来你正在认真思考。”
我的脸颊微微发热，Error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一脸沮丧地慢慢摇了摇头。
“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不能，”他的手指开始敲击桌子。“但我相信你的使魔会告诉你真相。我……听着，我们这里的选择有限。只要获得适当的授权，护盾站就可以重新启动，而你作为魔法少女拥有这个授权。问题是，它需要双重确认，一次是启动过程，另一次是在检查所有读数稳定后完成。换句话说，一旦你打开它，你就必须坐在那里等待重新启动所需的整整五分钟，然后才能手动发出第二个确认命令。这样做的问题是护盾站在重新启动的整个过程中都会收集魔力，吸引该区域的所有诅咒。所以……”
“所以她不能，”智宇急忙打断道。“这太危险了。但是如果我们把人们从避难所护送出来呢？如果我们清理了从这里到三号避难所之间的路上的诅咒者，我们可以在门被强行打开后把他们带到这里吗？”
“不幸的是，没有，”Error 叹了口气，“至少没有很多人会死。看看商场的地图，有几十条 Anathema 可以从中溜进来的通道。即使你设法清理了附近的区域，护送这么多人也需要很长时间，而且 Anathema 在此过程中偶然闯入该区域或通过裂缝进来的可能性几乎是肯定的。更糟糕的是，一些 Anathema 有一种“生命力”的感觉，让它们能从很远的地方找到活物。它们可能不会发现一小群人，但几百人呢？具有这种能力的 Anathema 可以从商场的另一边感知到他们。见鬼，如果 Anathema 在感知到所有人的那一刻不打开裂缝并在他们头顶上产生一群怪物，那我会感到惊讶。”
“那魔力转换器怎么办？”智宇赶紧问道。“如果我们断开它，护盾会自动重启吗？”
“不可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一旦检测到异常，重启序列都需要双重确认。此外，我不建议乱动魔力转换器。只有专家才能安全地断开它而不损坏发电机。”
错误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握成拳头。
“很抱歉，但只有一种方法可以拯救避难所里的所有人。”
“但她不能这么做！”智宇咆哮道。“你自己说的！她必须与不知道多少个 Anathema 战斗整整五分钟，然后才能启动护盾。即使她能做到，她也没有办法逃脱，因为所有 Anathema 都会被吸引过来。这是一项自杀任务。”
“是的，”Error 抬头看着我，平静地回答道。“是的。”
我回头看着他，脉搏跳到了喉咙口。我认为，是他的眼睛让我信服了。他的眼睛里有某种东西，一种忧伤、空洞的眼神，这种眼神太过尖锐，不可能不是来自内心深处。他说这些是真心话，因为他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而且，我敢打赌，他也从我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目光。
那是一种听天由命的表情。
因为事实上我很害怕。死亡的想法让我心生恐惧。
我并不害怕，但我知道，如果不去，其他人就会死。
其他人都会死，三楼避难所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了换取我的生命。
为了活下去，莉莉必须死去。
我会杀死我唯一的朋友。
我决定了，这很容易。
“好的，”我说道，我的声音听起来如此镇定，这让我很惊讶。“我会这么做的。”
“你不能——”智宇立即说道。
“只有我能做到，”我轻声打断道。“而且……而且我是个魔法少女。我有机会。”
“你是一个魔法少女，却无法获得成为魔法少女的一半能力，”Error 咆哮道，我被他声音中的恶意吓得退缩了。“你不知道这已经有多糟了，你已经经历了多少，只因为……”
他停了下来，头抽搐着，眼睛短暂地盯着我看不见的东西。
“如果我不去，就会有人死，”我低声说。“我认识的人。我关心的人。”
我与 Error 的目光相遇，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
“警官们，我需要和我的后辈们呆一会儿。”
奥马利中士点了点头，智宇虽然看起来有些纠结，但还是让步跟着奥马利走了出去。门一关上，Error 就靠在椅子上看着 Selene。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 Error 向 Selene 点了点头。
“是时候了，”他简单地说道。
[是的。这违反了规定，但情况需要这么做。议会制定的规则注定了她的每一步都会失败，我不会让她盲目地这样做。她至少应该知道有关她星界转移的真相。]
错误点点头，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我困惑地看着他们两个。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塞琳娜转过身来面对我。
[是时候告诉你我对你隐瞒的事情了。关于你的状态菜单的“基本”部分，你不能使用星界转移进行变身的原因，以及你的战斗应该有多么不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只会传达给你。我只要求你能原谅我，因为即使你告诉我我可以对你隐瞒这些事情，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你伤心。]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稍稍加快了一点，我看了看他们两个。Error 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您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在这里为您解答，”他向后靠，转过头看向一边。“您需要多少时间就多久。”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心脏怦怦跳动。
[现在是时候了解你的起源，了解你被选为魔法少女的原因……以及为什么这个原因阻止你进行星界转移。]
我看着他们两个，脉搏继续增加。我的眼睛里没有错误，塞勒涅的尾巴软塌塌的，无力地躺在桌子上。我咽下焦虑，鼓起勇气。
“告诉我。”
第二十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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