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很痛。
我揉着它们，在寒冷的空气中颤抖着，耳鸣声开始减弱。我在与 Arachnomantis 战斗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事实证明，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射击这么多次是有后果的，即使我的枪上有静音魔法。我的 HUD 显示我的法力条大约只剩下六分之一，我感觉自己在吞咽。
我已经用光了十六个弹匣和九颗子弹。总共有 249 颗子弹，加上我一开始装的那颗，总共有 250 颗。差不多用了 17 点弹药才打倒那头野兽。总共才 50 点。考虑到等级差异和我缺乏魔法少女力量的全部加成，需要这么多子弹才能杀死它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只有 50 分？我对老板的期望还不止这些。
我摇摇头。我真是太荒谬了。我刚刚打败了一只腿和胳膊都是镰刀的巨型蜘蛛螳螂人马，我还在担心分数？我刚刚救了三楼避难所里的所有人，这有什么关系呢？
我再次轻轻按压脚踝两侧。塞琳娜告诉我使用我之前买的再生药膏的剩余部分，肿胀已经明显消退。显然，这种药膏对扭伤和擦伤等情况非常有效，尤其是在受伤后相对较快地涂抹。我的脚踝已经感觉好多了，除了有些疼痛之外，我很确定我可以正常行走和跑步。
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体又出现了一连串新的瘀伤，我呻吟着。不过，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我能够凭借熟练的意志力忽略它。我的腿和胳膊感觉像橡胶一样，这有点令人惊讶。我知道我不是运动员，尤其是考虑到我大部分体育课都可以免修，但疼痛的疼痛似乎不合时宜。或者，也许这就是真正的打架的感觉？最多也就几分钟……打架真的那么累吗？
[恭喜你，麦，]塞琳娜打断了我的思绪。[你做了一件很多人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击败比你高 17 级的 Anathema，而且没有使用星界转移……真的，这是一项非凡的成就。]
我的脸颊因尴尬而红了起来。
“谢谢你……但是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做不到。我，呃……我对你所发生的事情感到抱歉。我不能——”
[别担心。这没什么痛苦。我只是很沮丧，因为我没能帮到你更多。而且，我被迫消失会让事情变得复杂。不过，我们马上就可以做到。首先，我们应该集中精力关闭冷却剂管道——]
一阵嘶嘶声打断了塞勒涅的话，我跳了起来，拿起枪瞄准蜘蛛。它一动不动地躺着，我皱起眉头，直到我意识到从管子里冒出的气体开始变薄，嘶嘶声越来越高。当管子里不再冒出气体时，嘶嘶声也停止了，我慢慢放下枪。
[啊。好吧，很高兴知道紧急关闭系统仍在工作。顺便说一句，使用管道冻结 Arachnomantis 是一个很棒的即兴发挥。我担心你的战斗本能会如何从游戏转化为现实生活，但看来我太谨慎了。]
“我……”我耸耸肩，坐立不安。“当时感觉很好……不过，我应该在我们计划会议期间考虑使用它。它会让事情变得容易得多。”
[也许吧。无论如何，事情进展得和预期的一样顺利。尤其是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
“是啊……不过我真不敢相信它只值 50 分。我知道如果我使用星界转移的话会容易得多，但对于一个 Boss 来说，这还是不多。”
[BOSS？麦，那只是一只普通的诅咒魔而已。]
我们之间一片沉默，一股与温度无关的寒意袭上心头。
“什、什么？但在叛乱中……”
[哦。哦，Mai……我很抱歉，看来我的沟通不够清楚。Rebellion 使用 Anathema 作为其怪物的参考，但它选择用作“boss”的生物通常只是具有挑战性或特别令人不安的 Anathema。在现实世界中，Arachnomantis 只是可以遇到的另一种 Anathema，而不是某种特殊的子类型。]
“哦……”听到这里，我的心有点沉重。“等等，那么，有没有特殊类型的诅咒魔？那些实际上像 BOSS 一样的？”
[是的……地球守护者倾向于使用不同的分类系统，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释清楚，但天顶系统分为四个简单的类别。第一个是普通诅咒魔，顾名思义，就是你目前遇到的那种。接下来是精英诅咒魔，它们的等级比通常出现的诅咒魔要高。例如，精英弗莫尔猎犬的等级为 6 级或更高。然后是稀有诅咒魔。这些类型通常不会在人群中出现，当它们出现时，它们往往没有任何标准化的等级。稀有诅咒魔由于其独特的能力和智慧而非常危险。它们非常符合 Boss 怪物的标准。]
塞琳娜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自己的话。
[最后，在这些之上是异常者。那些……那些会比 Boss 怪物更强大。异常者与稀有者一模一样，但更糟糕。他们拥有与人类相当的智力，以及可以与魔法少女相媲美的力量和魔法。如果发现异常者，通常会召集多支守护者小队来对付它。异常者是最致命的生物之一，当它们出现时，灾难通常会随之而来。如果你独自遇到异常者，你会逃跑。没有例外。无论你想保护什么或谁，如果你留下来独自与异常者战斗，你所做的一切就是失去你的生命以及你为之奋斗的一切，而世界不能承受在绝望的战斗中失去魔法少女。你明白吗？]
她的话里有种低沉的语气，听起来几乎有些绝望，就像在恳求我接受一样。我向虚空点了点头，握紧了枪，一丝恐惧涌上心头。
[话虽如此，如果你的等级至少比异种高一百级，那么你们就可以在平地上战斗了。此外，异种非常罕见，可以在它们出现之前就被发现。它们不是你偶然遇到的东西。]
这让我感觉好了一些，松了一口气。
“那么，我想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应该继续我们的任务了。”
“对了，”我环顾了房间四周，“发电机。”
我开始移动，走向房间的后面。战斗前，塞琳娜告诉我，我不必担心除了管道之外的任何东西，因为发电机本身缩进了地板。这是一种安全措施，可以在屏蔽站离线时保护它。我所要做的就是使用检修面板让发电机重新升起。
走到房间后面，我看到一个封闭的金属盒子，就像塞琳娜向我描述的那样。盒子上其实有一个小凹痕，我伸手拉开前面板时不禁皱了皱眉。盒子里有一个手持扫描仪，还有一个看起来像读卡器的东西。我把手放在屏幕上，当它亮起蓝光时，我差点吓了一跳。一秒钟后，它变成了绿色，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响亮的机械嗡嗡声。
我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地板的中心突然裂开。地板的圆形部分凹陷，然后裂成两半，然后滑开。当圆形洞口被清理干净后，空气中传来嗡嗡声，一个圆形平台慢慢升起，取代了地板。我看着，慢慢走近，平台自动就位，机器的声音突然停止了。
圆形平台由金属制成，上面只有两个物体。第一个是圆柱形底座，上面有凹痕，可以放置一个完美的球体。两个都是由某种反光的银色金属制成，上面刻有六边形图案。球体本身比我的头还大，这个物体让我感到……不安。它有些不对劲，好像我的眼睛看不清楚。
[尽量不要盯着看，]塞琳娜劝我。[你正在看一个近乎完美的球体。它是按照圆周率的前百万位数字的规格制造和塑造的。你的大脑认识到它确实是一个球体，但因为它更接近完美球体，所以它会引起心理反应。它会过去，但在你习惯看到这个形状之前，你可能会感到头痛。]
我转身离开那个外星球，眨眨眼睛，因为突然感受到压力。我小心翼翼地避免再次直视它，转过身去看金属圈里的第二个物体。
那是……一个盒子。很大，由黑色金属制成，除了一根跟我的腿一样粗的电缆将盒子连接到底座外，没有任何特征，还有另一根电缆直接通向地面。从盒子与球体和底座一样的六边形图案来看，这显然是 Zenith 技术的产物。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盒子。
[我不知道。]
我眨了眨眼。
“什么你不知道？这是天顶科技吧？”
[是的，但是...我的数据库中没有相关内容。]
“那不好吗？”
[一点也不，]塞琳娜愉快地回答道。[有很多信息我要么无法访问，要么就是没有足够的内存来保存。因为我是为装进你的灵魂宝石而设计的，所以我能携带的数据量是有限的。例如，我只知道前五十级的 Anathema 生物，而且这个列表并不详尽。我的大部分记忆都被宝库、能力和技能占用了，但即便如此，也只是最常见的物品。更专业或独特的装备需要搜索奥术系统，而由于篡夺区切断了除了简单购买和接收物品之外的访问，我目前无法找出这可能是什么。]
“哦。但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我不这么认为。这是 Zenith 技术连接到魔力发生器，所以它一定有某种用途。它可能是某种类型的助推器，也可能是一种安全装置。虽然不是标准设备，但守护者一定出于某种原因购买并安装了它。一旦我们回到避难所，如果你仍然好奇的话，我们可以向 Error Machina 询问。]
“好吧……”我又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注意力转回到魔力生成器上。“那么，我现在该做什么？”
[在继续之前，我们应该讨论一下。主要是，我们回程的计划是什么。]
“对了，”我看了看眼角的魔力值。“我现在只有 82 点魔力，所以我们应该等到我能再次召唤你的时候再说……我现在是八级了，魔力值达到 220 点，对吧？”
[是的，除了一个小警告。当我的物理表现被摧毁时，会有一个持续一小时的惩罚，要求你花费正常金额的两倍。]
“等等，什么？我以为你告诉过我你可以再次现身而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啊。我的意思是，我和你都不会受到持久的伤害。说实话，我之前没有提到这个惩罚，因为我没有预料到会被驱散。诅咒魔必须达到一两百级才能看到我，所以我认为我是安全的。我当时没有考虑到我会在直接战斗中帮助你。我……也不想让你再担心一件事，尤其是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这么低。抱歉。]
“不，这……”我叹了口气。“没关系。这很有道理……但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等一个小时。或者你可以将一些属性点花在意志力和精神上，以快速恢复适当的量。]
“但这意味着在没有计划的情况下要花费更多的属性点，”我咬着嘴唇思考着。“我需要花费至少十四点意志力才能获得足够的意志力，但仍然需要……将近五十二分钟才能恢复足够的法力？除非我花更多的精神来提高我的恢复速度……”
心里想着，我开始感到不安。当然，只需要花费几点就可以在二十分钟或更短的时间内恢复我的法力，但这意味着我要花掉我刚刚获得的近一半的属性点。这会让我摆脱目前的困境，但未来呢？我越是花费属性点而没有制定适当的计划，我将来需要纠正的事情就越多，当我处理一些不太理想的问题时，我面临的风险就越大。
“如果不是必要的话，我不想花掉我的属性点，”我最后说道。“现在还不想。”
[同意。没有计划地花钱似乎不明智。我想我们可以在等待表现惩罚超时的同时制定一个计划。]
“呃……在护盾失效并打开之前，避难所还能剩下多长时间？”我焦躁地问道。
【三小时十六分钟。就算等下去，也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我皱起眉头。这个想法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等了整整一个小时，什么都不做，感觉……不对劲。让莉莉和其他这么多人处于危险之中的想法让我很不舒服。当然，在到达发电机之前，我特意打败了几只 Anathema，但那是为了确保我拥有拯救他们所需的所有资源。如果我可以选择立即保护他们，我难道不应该接受吗？
此外，等待的想法让我的脑后有些痒痒的，就像我在努力回忆一些重要的事情。那里有些东西，但感觉不对劲。
“当我们启动发电机的时候，我们能知道屏蔽站是否上线吗？”
[不会。不会有直接的回应，但魔力发生器控制屏幕会通知我们它是否在线并发送魔力。这将告诉我们屏蔽站是否重新启动并按计划吸取魔力。即使我对这个问题的信息有限，Error Machina 似乎也相信屏蔽站在通电后会自动重新启动，因此它是否能正常工作几乎没有疑问。]
“而且一旦它开始重新启动，它就会把诅咒之子吸引到那里，对吧？那么如果我们沿着原路返回，通往避难所的路不是就很清晰了吗？”
沉默了一会儿，塞琳娜才犹豫地回答道。
【是的。应该是的，不过更安全的做法是等我能侦查完再行动，以防万一。】
“我……塞琳娜，这对我来说可能更安全，但庇护所里的每个人怎么办？”我紧张地咬着嘴唇。“我知道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但……感觉不对劲。我不想让他们的世界末日时钟再倒计时。让他们继续处于危险之中……这让我感到不舒服。而且……”
我停住了，一边搜索着脑海，一边试图消除困扰着我的那种烦人的担忧。让避难所再等一个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
我眨了眨眼，突然浑身一颤，意识到我不用担心三号避难所。
“如果智宇或奥马利警官因为我们拖得太久而决定来找我们怎么办？我们从来没想过我会失踪整整一个小时……”
[那……确实如此。他们可能会担心你失败或受伤，然后派人出去。事实上，我们等的时间越长，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可以用所有的意志力和精神点数来在几分钟内恢复必要的魔力，但这会使你的属性分布失衡，足以对你的未来造成不利影响……]
塞琳娜没有再说下去，她想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
[很好。不等我重现形体就立即返回是我可以接受的做法。返回避难所应该是安全的，而为了多余的安全措施而冒着可能危及官员生命或你未来成长的风险是不值得的。麦，你分析情况并意识到潜在后果做得非常好。]
我松了一口气，肩膀放松了下来，听到塞勒涅的赞美，脸颊也暖暖的。
“好吧。我该怎么办？”
[基座上有一个手持扫描仪，但你应该在出发前拿上你的杂志并重新装满。我们还需要处理门前的织带。]
“啊对。”
我开始工作，把散落在房间各处的杂志收拾起来，把它们放在背包里。塞琳娜帮我找到了它们，用我的 HUD 将它们高亮成金色，这样我就能在昏暗的应急灯下看到它们。我停下脚步，看着其中一本杂志掉落的地方，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哽住了。
“塞琳娜……尸体怎么了？”我凝视着空弹匣里的一滩血迹，轻声问道。
[我本来希望避免这种情况，但是……之前派出的队伍的残骸目前被包裹在房间的角落里，靠近天花板。Arachnomantis 的进食方式与普通蜘蛛类似，会注入毒液……嗯，具体细节并不重要。]
“哦……”我盯着我的弹匣说。弹匣旁边还有一把手枪，就在同一滩水里。它比我的更块状，更方正。
但它仍然是一把手枪，躺在一滩血泊中。它曾属于某个人。那个人曾试图用它保护他人。那个人有朋友、有家人、有梦想。而现在它只是……
我突然想起了摔倒时沾满牛仔裤后背的血迹。我的左手沾满了血……
我感觉胸口发闷。
[如果你不想，你可以不去买那本杂志，]塞琳娜温柔地告诉我。[你随时可以买更多。]
“好的，”我低声说。
我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
我的弹匣中只有一个被染成了血色，我让 Selene 给我买了另外三个满弹匣，这样我的积分就降到了 130 分。我本来可以买些弹药来补充空弹匣的，但我真的不想在这里逗留太久。房间外面放着几个空弹匣，我得在出去的时候把它们捡起来，我心里记着要这么做……还告诉 Selene 以防万一提醒我。现在我不再处于任何直接的危险之中，疲惫感又开始涌上心头，但不得不再次出去的威胁至少让我体内有一点肾上腺素在流动。
我停在门口，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任务。蜘蛛用来挡路的蛛网不是很厚，透过蛛网我可以看到另一边的门。当我从安全的地方开始射击时，塞琳娜和我原本以为蜘蛛会用蛛网堵住门口，但我们再次出去的解决方案……并不理想。
我把枪放下了一会儿，伸手从肩膀上拔出冰镐。这并非最适合这项工作的工具，但……
[我建议刮擦门框的两侧，然后沿着外侧进行。]
按照 Selene 的指示，我开始工作，刮擦墙壁和蛛网。结果出奇地好，我只花了几分钟就清理干净了。然而，这确实需要很大的肌肉力量，到最后，我的手臂更加酸痛，我又开始出汗了。
“好了，”我完成后喘着气说，把松散的织带推到门边。“走之前还有什么事要处理吗？”
[我不这么认为。]
我把冰镐收起来，拿起枪，眨了眨眼，HUD 上显示枪支信息的部分又出现了，显示我目前的弹匣里只有六发子弹。我换了一发满弹匣，然后走向基座。
它的一侧是手持扫描仪和钥匙卡组合，我把手按在上面。片刻之后，它变成了绿色，发出哔哔声，然后全息蓝屏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惊讶地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呈现的一大堆按钮和信息。
[一切看起来都很好，]在我还没来得及理解各种菜单和图表之前，塞琳娜就告诉我。[你所要做的就是按下这里的这个按钮。然后，我们看第三个图表。只要线条上升并趋于平稳，就意味着它正在提供魔力。]
我的视野中出现了金色的高光，标记出正确的位置。焦虑突然从我的胸口涌起，我心潮澎湃，举起手按下了按钮。
请工作，请工作，请……
我按下了按钮。
更准确地说，我的手指按下了全息界面，然后穿过了它。按钮亮了起来，我迅速把手缩了回去。显示屏变成了一个新的标志，我发现自己正在大声朗读它。
“警告：由于法力过度消耗，法力生成器已关闭。默认最大法力生成量为 80%。尝试消耗的法力为 82%。您是否希望在未达到最大法力生成量的情况下重新启动生成器？”
[有趣，”塞琳娜评论道。[这肯定是导致停电的原因。安装发电机的人没有分配足够的容量。这个购物中心是一座相当新的建筑，屏蔽站为避难所供电所需的电量肯定比预期的要多。]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大事故吗？”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看起来是这样。由于这个购物中心不是天顶星最初设计和建造的城市的一部分，所以所有的校准和测试都应该由人类负责。我想有人在过程中犯了一个错误……我一定会向守护者指挥部提出这个问题，以确保这种情况不会再次发生。我很惊讶故障保险和测试竟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我想技术是变化无常的，尤其是当它由不熟悉它的人设置时。]
我皱起眉头，沉默地看着机器。这件事有些不对劲……但也许我只是在寻找一个解释。比“哎呀，我们犯了一个错误”更好的解释。很多人可能会死，有些人确实在试图修复它时死了。即使这是真的，把它仅仅归结为一场事故也让人无法满意。
“为什么将其设置为最大值 80%？”我最后问道。
[两个原因。首先，不应需要超过 80% 的电量来为屏蔽站负责的所有工作供电。75% 是它一次最多可以产生的电量，即使所有避难所的应急屏蔽都已启动，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会添加 5% 的误差幅度。其次，80% 是衡量是否存在问题的好方法。如果屏蔽站受损并试图过度使用电力，则限制会导致停机，直到问题得到解决。屏蔽站是 Zenith 的一项强大技术，它可以主动将大量魔力转化为能量，一旦受损，可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因此，所有发电机都受到限制，以防止发生任何不幸的事故。]
这……说得通。但这也意味着，这只是故障保护装置导致问题而不是预防问题的一种情况。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我勉强强迫自己接受它。
“你确定问题出在这里吗？”
[我确信无疑。魔力发生器只配备了基本必需品，用于监控自身并确保其正常运行。然而，屏蔽站配备了更广泛的技术套件，包括安全和监控设备。我确信上面的软件有一份详尽的错误报告，说明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以及为什么需要比平时更多的魔力。]
“为什么法力发生器不具备同样的功能？”
[因为与魔力发生器的直接互动只能在发生器离线时发生。发生器运行时房间内含有的大量环境魔力对正常人来说是剧毒的。房间里不应该有人，因此将控制和监控设备放在其他地方是合理的。即使直接打开发电机对正常人来说也是危险的。只有你作为魔法少女的独特身份才能保护你免受魔力中毒。“魔力之子”也有帮助，尽管程度要小得多。]
“哦……那么它就像一座核反应堆？你不会把控制和监控室放在产生所有辐射的东西旁边。”
[我想，这……可以作为比较。在发电机上安装控制面板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应对这种紧急情况。]
我点点头，对自己的答案感到满意。我再次下定决心，将手指放在“接受”按钮上，深吸了一口气。
“好吧。按下按钮，确保它正在产生魔力，等一会儿，直到 Anathema 开始离开，跑出门，拿起我的空弹匣，然后尽快跑回避难所。我是否遗漏了什么？”
[不。我会用 HUD 突出显示您的路径，这样您就不必参考小地图了。]
“好吧……就这样吧。”
我按下了按钮，这次与全息显示器的交互更好了。
我的手指刚一离开显示屏，球体便发出低沉、沙哑的嗡嗡声。起初声音很弱，但在接下来的几秒钟内，它迅速增强，直到我感觉到它在我的骨头里。六边形图案的边缘突然发出蓝光，球体缓缓升起，悬在半空中，位于基座上方。
蓝宝石般的光芒在球体周围聚集成一团光环，将球体笼罩在闪闪发光的粒子雾中。片刻之后，雾气开始落下，汇聚到基座的中心，我看到那里有一个小洞。这次基座上的六边形图案亮了起来，我面前的全息屏幕亮了起来，显示着新的信息。片刻之后，一切旁边的神秘盒子也亮了起来，发出了自己的光芒。
[虽然魔法输出明显减少，但保持稳定……护盾站重新启动时消耗的魔法值肯定更少。看起来一切准备就绪！]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显示屏，跑向门口。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开始在心里数着秒数。
等待的时候，我试着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我能感觉到忧虑的钢丝缠绕着我的心。不过，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很快就控制住了它。这出乎意料地容易，尤其是当我把它与我第一次进入避难所时所感受到的焦虑和恐惧相比时。或者甚至每当学校放学时，我……
在我能够过度思考之前，我等待了六十秒，没有再犹豫，打开了门。
我快速扫视了一下走廊，但发现一片漆黑。我尽可能快地蹲下，放下枪，然后脱下背包，开始往里面塞空弹匣。匆忙之中，一个弹匣从我手中滑落，发出巨大的咔嗒声掉在走廊上，我皱了皱眉，再次环顾四周。没有什么东西立即引起我的注意，所以我收拾好弹匣，背上背包，抓起枪，出发了。在我奔跑的时候，脚下出现了绿色箭头，我毫不犹豫地跟着它们跑。
我一路狂奔，只在十字路口停下来快速检查走廊，然后继续前行。一路上都很安静，我匆忙的脚步声听起来怪异。箭把我引向另一个拐角，来到一扇门，门被撞坏了，我小心翼翼地踏上门，继续前行，一边清理门口，一边把枪瞄准前面。
然后灯亮了。
前一分钟我还在几乎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行走，走廊里只有应急灯的暗红色灯光，下一分钟，就出现了刺眼的白光。我眨了眨眼睛，被突然的变化弄得眼花缭乱，尽管空调的低沉嗡嗡声突然充斥着整个走廊。我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看到任何东西，即便如此，当我继续穿过门口时，我的视力仍然有限，枪仍然瞄准前方。
“Selene，你什么——”
【MAI马上停止移动！】塞琳娜尖叫道。
在我做出反应之前，一个身影从我的眼角闪现出来，缠住了我的左臂，与此同时，更多狂野、纤细的身影朝我扑来。我本能地试图向后仰，不禁发出一声惊叫，但缠住我手臂的东西却收紧了，我开始摔倒，它把我拽回了门口。我摔倒时身体右侧着地，肩膀疼痛难忍，我试图转过身去面对抓住我的东西。尽管光线很亮，我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向门口上方的角落。
一团团黑色藤蔓缠绕在一起，就像某种怪异的植物团块粘在天花板上。它的卷须上布满了鲨鱼牙齿，几乎就像某种疯狂的荆棘。更糟糕的是，在缠绕的藤蔓中央有一颗巨大的充血眼球，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在尖叫。
更多的藤蔓朝我射来，我尖叫起来，它们抓住了我的胳膊，更多的藤蔓伸向我的腿。我试图翻身仰卧，把枪从我身下拿出来射击。在我做到之前，卷须紧紧地勒住了我的左前臂，然后扭曲起来。压力增大，有什么东西断了，然后——
疼痛。
疼痛爆发般地传遍了我的全身，我的视线在一道红光中消失，我从未经历过的痛苦刺穿了我的骨头，闪电刺穿了我的胳膊，压力达到了极限，然后断裂了。
我的神经像着了火一样，一声尖叫从我的喉咙里迸发出来。藤蔓试图把我拉近，每一次摇晃，我的手臂每一次痉挛性抽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我感觉像刀片在肉体间飞舞。
藤蔓没有松动，它们一边拉扯一边不断变换抓握点，不断收紧，并继续以剧烈的抽搐动作扭动。我的手臂再次承受着压力，直到另一声断裂声再次让我感到一阵剧痛。随着这个过程不断重复，我的视野边缘变得黑暗，藤蔓在折断我的骨头之前一直在寻找新的抓握点。如果我还有一口气，我肯定会尖叫，藤蔓怪物的颠簸只会让我的手臂上发出更多阵阵刺痛。
很痛。很痛，很痛，很痛。这太痛了，比我生命中任何事都要痛，而且这种痛不会停止。
我绝望地将枪从身下伸出，从身体侧面瞄准。疼痛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不在乎。即使我的手臂挡住了视线，我只想让痛苦停止。
我一次又一次地扣动扳机，直到缠住我手臂的触手终于松弛，我的手臂从它的手中掉下来，无力地倒在我身边，感觉就像被风镐击中了一样，我再次尖叫起来。
[击败（尸花-等级6）]
【奖励：10积分】
【新积分总计：140分】
我几乎没有注意到死亡通知，喘着粗气，纯粹的痛苦随着我狂跳的心跳从我的手臂上传来。泪水盈满我的双眼，我眨着眼睛，拼命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阴影在我的视野中舞动，让一切都变得模糊，痛苦向我袭来，试图压倒一切。
[麦。我需要你仔细听我说。你需要保持清醒。听听我的声音。]
塞琳娜的声音平静而舒缓，就像一块冰凉的毛巾，让我免受剧痛的折磨。我紧紧抓住那声音，竭尽全力地坚持着。
[就是这样。很好。继续集中注意力。明确你的目标。]
我努力按照她的指示做，眨着眼睛驱散模糊的视线，直到看清周围的环境。我躺在地上，身体的一部分靠在门上。黑色的卷须仍然缠绕着我的左臂，但它们一动不动……一切都感觉很遥远，意识和感觉仿佛通过一条隧道传来。除了疼痛，一切都是那么遥远。
[干得好。我需要你坐起来。放开你的枪，用你的右臂将自己撑直。慢慢来，尽量不要移动你的左臂。]
我用力推着地面，感觉肌肉软得像果冻。即使是很小的努力也会让我再次遭受折磨。我发现自己在努力站直身体时发出了小声的哀嚎，头晕目眩。感觉像是过了很久，我终于站了起来，但只能用一只手撑着地。
[完美。现在，沿着你右边的地面滑行，远离诅咒之魔。你需要把你的手臂从藤蔓中解放出来。你的衣服似乎阻止了它的牙齿撕进你的肉里，但它们可能会被布料缠住。]
我奋力推开它，细微的动作推挤着我的手臂，并给我的身体带来新的火焰脉冲。
“塞琳娜……”我呜咽道，眼泪夺眶而出。“好痛。”
[我知道，麦，我知道，我们马上就处理好，好吗？现在，你只需要集中精力清理你的手臂。]
我照她说的做了，卷须从我的前臂上掉了下来。有些卷须被我的运动衫缠住了，迫使我停止滑动，用右手将它们拔出来。我慢慢地但很肯定地设法挣脱了，当我看到我的手臂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我的手拿反了。除了奇怪的肿块和形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我的手……
[专注麦，深呼吸。我要去买一些东西来修复你，可以吗？]
“真的很痛，”我闭上眼睛，试图不去感受疼痛。
[我知道，麦，我知道。我只需要你点头，确认我是否有权购买我们需要的东西来修复你，好吗？]
我点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只要能让我停止痛苦，我愿意付出一切。
[购买：九霄云外注射液]
[-30 分]
[已购买：Manamolecular 骨锯]
[-50 分]
[已购买：紧急凝块喷雾]
[-10分]
[已购买：强效修复口香糖]
[-20 分]
[已购买：MG Bio-safe Type A12]
[-0 分]
【剩余积分：30】
我旁边的地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紫色七角星，紫光闪烁，汇聚成五个大小不一的盒子，除了一个盒子外，其他盒子上都印有兔子和月亮的标志。七角星呈长方形，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加号”，上面印有“MG”字样。
[首先，打开离你最近的小盒子。]
按照她的命令，我按下释放闩锁，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长长的黑色金属管，大小与注射器差不多。它的一端逐渐变细，形成三个呈三角形排列的不同圆锥体，另一端则盖着一个塑料兔子头。
[快完成了。现在，我需要你拿起注射器，将尖端紧紧贴在你的脖子上。任何地方都可以。然后用你的拇指按下兔子头，就像按下按钮一样。]
我第一次尝试拿起这个设备时，它从我的手指上滑落了下来。我摸索了一阵，但最终还是抓住了它，将它放在我的脖子上，我的手颤抖着。我用拇指按在兔子头上，用力一推。三根尖锐的针刺入我的脖子，这种感觉几乎无法察觉。
[Mai 干得好。现在等几秒钟，你就会感觉好多了。]
一种奇怪的冰冷感觉开始从我的脖子蔓延开来，迅速传遍全身。随着感觉的扩散，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肌肉开始放松，当这种轻松的感觉传到我的手臂时，就像是冰块轻轻触碰了燃烧的地狱之火。疼痛在感觉之前消退了，我急促的喘息很快变成了颤抖的呼吸。我眨了几次眼睛，头脑开始清醒，但新的迷雾又出现了。不过，这一次很温和，就像一条毯子试图把我裹起来。
“Shheleene？”我含糊不清地说。
[Cloud Nine 是一种强效止痛药，有望让你保留足够的精神功能以继续活动，而这正是你现在需要做的。你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你明白的话，请点头。]
我照做了，环顾四周。走廊里仍然很空旷，但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团黑色的卷须上时，我感到恐惧和恶心同时涌上心头。卷须中央那颗巨大的、充血的眼球已经爆裂，因多个弹孔而凹陷。在我身边，我看到我的枪躺在那里，滑盖卡回到了空位置。
[好的。麦。我需要你不要惊慌，因为我接下来要指示你做什么。我向你保证，这可以解决，但现在这是拯救你生命的唯一方法。如果你明白了，打开第二个箱子。]
一开始我搞不清楚她说的是哪个盒子，但当她没有阻止我伸手去拿下一个最近的盒子时，我努力打开了它。用一只手很难打开闩锁，但我不知怎么地还是推开了盒子。里面有一个我隐约认出的物体，虽然它看起来更光滑、更有未来感。那是一把方形的刀片，上面有一个弯曲的手柄，除了刀片上的白色兔子徽章外，整个东西都是由深色金属制成的。
就在那时，购买通知终于生效，我停止了呼吸。
“塞勒涅？”我低声问道，声音嘶哑。
[这是一把魔力分子骨锯。使用你的魔力，它将形成一个能够切割大多数材料的刀刃。麦……我需要你拿着这把锯子砍掉你的左臂。]
我突然惊慌失措，听到她的话后，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什么！？”我的声音嘶哑了。“我——不，塞琳娜，我不能，你到底在——”
[麦，看看你的身体！]
我的眼睛猛地转向 HUD 的角落，然后睁大了。就在我注视着的时候，红色条慢慢下降，数字变为 32%，只停留了几秒钟，又损失了整整一个百分点。
[Mai，诅咒之刃在多处折断并打碎了你的前臂、手腕和肘部的骨头。这些骨头的碎片和边缘已经伤到了你，你体内的出血速度比你能用任何药物治愈的速度都快。如果你不切除你的前臂，你就会流血不止。我保证，这可以修复，但这……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看着自己的健康状况不断下降，内心的恐惧感也与日俱增。
30%。
我的手臂？我不得不砍掉我的手臂！？
29%
但如果我没有——
28%
没有时间，我在干什么！？
27%
我伸手去拿骨锯。
[先打开第三个最近的箱子，]塞琳娜在我移动的时候建议道，她的声音仍然无可挑剔的平静。[里面有你之前在肚子上用过的紧急凝血喷雾。割伤后，你需要立即使用它。]
我按照她的指示，打开第三个盒子，然后拿起骨锯。它很轻，摸起来几乎脆弱不堪。把它拿到面前，我意识到刀刃根本就没有锋利。
[很好。现在，抬起你的左臂。你将用干净利落地切割动作，将骨锯压在肘部上方。锯子会以极高的速度消耗魔力，因此一旦你激活它，你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然后魔力就会耗尽。激活锯子的方式与激活枪上的静音魔咒的方式相同，就像我教你的一样。]
我举起左臂，眼睛紧盯着它。我的左手完全瘫软，即使隔着宽松的运动衫袖子，我也能感觉到我的整个前臂都出了问题。我举起骨锯，将它悬在手臂上。恐惧感袭上心头，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我的心跳得如此之快，感觉好像要裂开了。
[麦，]塞琳娜安慰的声音响彻我的耳畔。[你能做到的。我相信你。]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我把意念转向骨锯，却感到一股熟悉的吸引力，一种缺少重要事物的空虚感。我抽出心中的温暖，将聚集的热球引向锯子。
紫光沿着锯子的边缘闪现，发出嗡嗡声，我惊讶地喘不过气来。
[现在，舞，现在！]
我毫不犹豫地挥杆下去。
锯子毫无抵抗地切断了我的手臂。
我的小臂掉到了地上。
我沒有什麼感覺。
锯子上的紫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熄灭了。
我盯着我的残臂，一小股血喷涌而出，一种轻松、漂浮的感觉涌遍全身。
猩红色的液体悬浮在头发上，然后溅到白色的地板上。
[凝块喷射，快！]
塞琳娜的声音让我重新行动起来，我放下锯子。我抓起罐子，把锥形喷嘴对准我的残肢，在它几乎到位的那一刻按下了扳机。灰色泡沫喷涌而出，随着我的手臂颤抖，泡沫四处飞溅。我设法将一大团泡沫涂在残肢周围，我屏住呼吸，眼角余光看着自己的健康状况。
19％
泡沫开始紧紧包裹住我的残肢，并逐渐凝结。
18%
压力达到极限，然后，就像是受到了某种不言而喻的命令一样，多余的泡沫开始溶解，滴落到地板上，让我的残肢被一层厚厚的、不均匀的灰质覆盖。
17%
我的健康状况不再下降，我又可以呼吸了。
[干得好，麦。干得非常好。现在，第四个盒子，上面有红色加号的那个。打开它，把你的左前臂放进去。]
“我……什么？”我声音颤抖地问道。
[把你的左臂拿回来，我们就可以重新接上它。建议尽可能不要把魔法少女的身体部位随意丢弃。它们的魔力密度相对较高，可以极大地刺激吞噬它们的诅咒魔的成长。]
我低头看着自己被切断的手臂，盯着那根附属物。
那是我的胳膊。我的手。我肘部上方的伤口处流了一小滩血。
我猛地甩开头，吐了一地。
[没关系，你做得很好。释放它。]
等我做完这些，我的腹部肌肉都感觉虚弱无力了，但不知怎的，这种感觉已经消失了。我强迫自己继续移动，不去想，只是移动。我转向带有红色加号的盒子，解开锁扣，打开了它。盒子内部覆盖着柔软的黑色包装泡沫，但一端还有一个方形触摸屏。屏幕上显示了各种统计数据，除了电池电量显示为 100% 外，其他所有数据都显示为零。
然后我又把目光转向我的左臂。
当我伸手去拿它时，厌恶感从我心中涌起。我的大脑在尖叫，告诉我这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
我没有理会，只是抓住我的手臂。
它非常薄，我能感觉到皮肤下面有骨头和尖锐的物体。
我干呕了，尽可能快地将树枝推入盒子里。
机箱内的显示屏立即亮了起来，出现了各种数字和图表。我试图看清显示屏上的文字，但不知为何，我记不住这些文字。我读了，但文字背后的含义似乎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我不确定自己在寻找什么，也许在寻找一些可以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东西，但我看到的只有红色的数字和图像。
[把箱子关上，舞。然后拿走最后一个箱子里的强效修复口香糖。然后，你需要收拾好一切，然后返回。慢慢来。我们已经走了一半了，但我们需要小心任何意外情况。我会全程指导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行了。]
我点点头，抓起口香糖。单手解开包装纸是一件苦差事，这令我喉咙发紧。当我终于把它拿出来时，我只是把它塞进嘴里，整个吞了下去。然后，我强迫自己站起来。
一阵眩晕让我踉踉跄跄，从墙上弹了起来。我强迫自己忽略胃里不断涌现的胡言乱语，开始把所有东西都放进背包里。装着我胳膊的箱子出奇地重，我试图忽略这一点。最难的部分是重新装填我的枪。我花了一段时间才弄明白，但我设法用脚把枪放在地上，同时装上一个新弹匣。
在整个手术过程中，我感觉一切都不对劲。一片模糊的云雾笼罩着我的脑海，如果这还不够糟糕的话，我所做的一切都感觉奇怪……遥远。好像我没有经历过，只是看着别人做着那些动作。然而，在我内心深处，我感觉到一种情绪在不断升腾，即使透过迷雾我也能感觉到。它抓着我的胃，试图强行进入我的喉咙。我拼命地把它压下去，尽管它尖叫着说我的胳膊没了……
我……我想哭。
真的很糟糕。
我没有让自己。
背上现在更重的背包，我颤抖地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集中注意力。情绪稍后，任务优先。你被下了药，可能处于休克状态。先到安全的地方。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你知道这一点，麦。和往常一样。痛苦、生存、安全、治愈。四个步骤。只需四个步骤。你做到了。
这些想法似乎驱散了我心中的迷雾，钢铁般的决心在我心中扎根。我睁开双眼，单手举起枪。
“放我出去吧，”我向塞琳娜恳求道，声音嘶哑。
地板上出现了箭头，我跟着它们。
剩下的回程路程在迷迷糊糊中过去了。塞琳让我在每个拐角和十字路口停下来，往两边看一看，然后再继续前行。现在，我们经过的每个门口，我都会先往里偷看，看看天花板上有没有那些怪物。我们慢慢地、有条不紊地走着，我本来可以在两分钟内跑完的路程变成了十分钟。
我们平安无事地来到楼梯间。上楼梯很困难。我失去了平衡，又没有空着的手抓住栏杆，只能慢慢移动。为了开门，我不得不把枪塞进左臂弯里，用残肢把它固定住。失去的肢体让我感到一阵剧痛，内心的情绪风暴即将爆发，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呜咽。
[快到了。再走一点，麦。]
塞琳娜的声音听起来像天使，在我内心汹涌澎湃的原始情感浪潮中，她的声音是一块坚不可摧的磐石。我紧紧抓住这句话，打开门，偷偷往避难所的入口走廊看去。一切都很安全，我迅速走到避难所门口，跌跌撞撞地走到触摸屏前，按下了呼叫按钮。
我没必要这么做。当我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时，门已经开始打开了。等门开了足够远，我便挤了进去。直到门在我身后关上，我才松了一口气。我喘得急促而急促，没法强迫自己放慢速度。
我小心翼翼地确保 Umbra 的安全装置已打开，同时等待安全扫描完成。我感觉自己脚步不稳，眼皮越来越重。当入口门终于打开到足以让一个人通过时，我看到奥马利中士和智宇毫不掩饰地看着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麦！”她大叫一声，向我冲来。
我向前迈了一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已经到达了极限。
黑暗吞噬了我，而我欢迎它。
第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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