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气，呼气。
思考。
不，优先考虑。
我示意布莱恩待在原地，然后走到塞琳娜带我们去的防盗门前，试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我深吸了一口气，举起枪，慢慢打开了门。
房间内部与我们之前住的那个房间很像，只是家具不同。我走进去，确保先检查角落，因为感觉不错……而且我以前在电子游戏中听到过这个叫声。在扫视了休息室、相连的摄像室和浴室后，我把布莱恩带了进来。我关上身后的门，叹了口气。
“我们为什么要停下来？”布莱恩抬头看着我问道。
“我呃……”我结结巴巴地说，“我只是……需要一分钟来计划下一步。你可以……休息一会儿，好吗？”
他向我点点头，坐到沙发上。我靠在门边的墙上，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我把思绪转向了塞勒涅。
“您说有十四只 Anathema。也就是说，避难所入口附近有十四只？”
【没错。因为空旷的地方太大，就算你施展低级的沉默魔法，恐怕你一出手就会被发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做。这可能吗？”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只是计划的冰山一角，但至少还有成功的机会。但是，这呢？恭喜你，你已经杀死了两个 Anathema，差点被其中一个杀死，现在你要面对第十四个了！
这听起来就像一个恶作剧。
[嗯。我知道你还没有时间适应你的新身份，所以让我提醒你几件事。你现在有系统访问权限。你可以用积分召唤资源。即使你在打败 Anathema 后受伤了，你也可以购买东西来治愈自己。你有一把枪和一个增强器，至少可以杀死三到四个 Anathema 而不需要重新装弹。你还有一个隐形的侦察兵和顾问。如果你暂时把 Brian 留在这里，那么在冲突中你只需要保护自己。所以，作为一个魔法少女，我想问你：到底是什么阻碍了你？]
我张嘴想回答，但什么也没说出来。慢慢地，我闭上嘴巴，认真思考。是什么让我这么快就放弃了？
是因为想到要与更多 Anathema 战斗吗？在如此轻松地杀死最后一个 Anathema 之后，这个想法就不那么可怕了。我的意思是，受伤的可能性始终存在，但疼痛……真的不是问题。疼痛并没有吓到我，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但它确实让我感到不安，我立即想到如何避免它。
就是这样吗？我已经习惯了制定计划，不惜一切代价避免风险，但现在不必这样了，不是吗？事实上，我可能不得不开始冒险，尤其是现在我是一个魔法少女……
[如果可以的话]塞琳娜继续说道，[我建议尝试换个角度看待这种情况。这可能有点太快了……但许多魔法少女倾向于将她们的新生活视为玩电子游戏，以适应她们的新角色。考虑到你的才能，也许这将是一个更好的处理事情的视角？]
电子游戏？太荒谬了，这就是现实——
哦。
我想这还是有道理的。我现在确实有状态菜单了。统计数据、能力、增强，甚至具有稀有度值的特殊物品……我的生活现在真的更像是一场游戏，而不是现实。当然，如果我死了，我不会重生，但是……我什么时候在游戏中把自己的生命当作可以牺牲的？塞琳娜不是告诉我他们用《魔法少女日落：叛逆》来测试潜在的守护者吗？这难道不意味着我在游戏中使用的策略在现实中是有价值的吗？
莉莉不是告诉过我，只用了两周的时间，我就在这场游戏中取得了惊人的进步吗？
“好吧……我可以试试，但说实话我觉得我的游戏经验还不够……”
塞琳娜向我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
[在玩《魔法少女夕阳：叛乱》的两周里，你的进度与排名前 6% 的玩家相当。你从未死亡。在这段时间里，你没有花费任何现实世界货币就进入了第五个地下城。即使在击败了地下城 Boss 之后，你也会定期回去独自与他们战斗，就像在对他们进行训练一样。]
我不舒服地动了动。
“我……我想尽快提高技能，他们是最难对付、反应最灵敏的敌人之一，所以我认为训练他们是提高技能的最佳方式。游戏中的大多数其他敌人只有几种攻击模式，太容易预测了。”
[确实如此，而且你的反复训练计划将证明其价值。你分析敌人攻击模式的能力是一项非常有价值的技能。由于 Anathema 的性质，它们的行为模式往往与视频游戏中的敌人非常相似。较低级别的 Anathema 尤其难以偏离它们使用的攻击类型。如果你知道它们的招式……]
我瞪大了眼睛。知道敌人会如何反应是我在《叛乱》中取得如此成就的原因。每当我第一次遇到敌人时，我都会与它交战，然后在他们的射程边缘躲避，同时观察他们会发动什么样的攻击。一旦我记住了它们，在它们周围战斗就相当容易了。如果 Anathema 真的也表现得那样……
好吧。如果我把这个当成游戏来玩，我的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有一个护送任务，基本上就是敌人守卫目标点。我无法直接对抗他们，因为他们人数众多。更糟糕的是，我等待对付他们的时间越长，更多敌人到来的可能性就越大。由于无法采取缓慢而稳定的方法，我不得不充分利用我手头的工具。
这意味着要使用系统和大门。我的系统会提供被动的帮助，尽管帮助很小，因为我除了变身状态之外只获得了一小部分属性奖励。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同，但我也只是一级。剩下的就是大门，我的魔法购物中心。问题是我只有 10 分可以花……
但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如果有十四个敌人，解决掉他们后我就会有很多点数可用。有了急救室，如果情况不妙，我也可以立即进行急救。只要我没有立即丧失行动能力或受重伤，我相当有信心，我能够使用 Zenith 技术从大多数事情中恢复过来。
所以治疗不是问题。剩下的就是作战计划。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我会……需要更多信息。敌人类型、地形、可能的逃生路线。无论我制定什么计划，这些都是主要因素。这意味着……
我慢慢转向布莱恩，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坐在沙发上，玩弄着他的玩偶。他玩的时候脸上表情很放松，玩偶摆出各种姿势时发出轻柔的声音。我的嘴角微微一笑。
“布莱恩？”我问道，他转过身来对我说，“我……我需要出去，呃，侦察一下去避难所的剩余路程。这……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但你在这里会很安全。我保证我不会离开太久，但你需要在我离开后锁上门，好吗？”
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可能会惊慌失措，不得不解释为什么这是必要的。到目前为止，他一直非常顺从，但这也只能持续一段时间，直到他意识到我只是在假装，然后——
“好的。”他点头回应。
我眨了眨眼。
“你……你不害怕吗？”我问道，他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你真的很酷，已经打败了他们两个！而且你有枪！你就像一个现实生活中的魔法少女，所以我不担心！”
听到那句话，我胸口一阵紧缩。我无视内心的复杂情绪，强迫自己对他微笑。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他过来，等他走近，我打开门，和塞琳娜一起走到走廊上。我关上身后的门，等了一秒钟，才摇动门把手，确保门锁好了。
门把手无法移动，我松了一口气。我没想到布莱恩年纪轻轻，对情况缺乏了解，竟然能派上用场，但我想这也有道理。我已经杀死了两只 Anathema，所以他可能真的不明白我们俩的处境有多危险。不过，我必须确保动作快。虽然在篡夺行动的早期，他应该躲在锁着的加固门后面，很安全，但我不会冒险。
[我猜这意味着你有计划？]塞琳娜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眨了眨眼。
“好吧，对不起，”我皱着眉头低声说。“我还在适应在脑海里和你对话。我忘了你不只是能读懂我的想法。”
[完全可以理解，无需道歉。不过，我想询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试着按照你的建议来看这个问题，”我低声说，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所以……我认为先侦察一下他们的位置是最好的选择。我需要先看看那里有哪些类型的 Anathema 以及地形，然后才能制定进一步的计划。听起来……？”
[这听起来是个合理的选择，]塞琳娜说，她的尾巴一起摆动成一团。[我要带路吗？]
我点点头，然后我们就出发了。这一次，我们走得更快了，不用再为布莱恩浪费时间了。这也让穿过商场变得更加诡异。昏暗的红光让我周围的黑暗反射不断变换，我感觉自己不自觉地握紧了枪。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设法相对较快地到达了一条通往楼层中心区域的走廊。在走廊入口附近有一个大花盆，上面种着一棵树，我蹲下来，拖着脚步走到花盆前，透过树叶环顾四周。
原本应该是一片开阔的空间，天花板很高，但里面却摆满了食品车、摊位和售卖各种商品的售货亭。广告横幅和招牌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商品，让蜿蜒的小路显得更加复杂。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混乱的市场。各种各样的柱子和花盆让整个市场变得更加杂乱无章，从我蹲着的地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这并没有阻止我注意到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我的胃紧紧地揪着。我看到了一两只我之前遇到过的猎犬，但我的目光很快就越过它们，看到了一个在黑暗中抽搐的身影。它看起来像人类，但四肢着地蹲着，背部弯曲。它全身覆盖着光滑的黑色皮肤，与黑暗融为一体，很难看出它的其他特征，但我看见它有一双大手，上面有厚厚的骨头爪子。与猎犬相比，这个生物站得奇怪地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在看似随机的时间间隔内颤抖一下。
“那些是什么？”我一边准备好枪，一边在心里问塞琳娜。
[很可能是某种食尸鬼。属于攻击型，比猎犬慢，但它们的爪子不容小觑。高等级的食尸鬼可以像撕纸一样撕碎和咀嚼金属。]
“除了猎犬和食尸鬼，还有其他类型吗？避难所的入口在哪里？”
[房间正中央有一个大楼梯通往避难所，但从这里看不到。这里还有另外两种诅咒魔。如果你抬头看，就能看到第一种。]
我的眼睛猛地盯着天花板，寻找新的敌人。我花了一会儿才在一个特别深的黑暗处看到一个东西。它离我很远，我不得不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我在看什么。当我开始辨认出一个模糊的昆虫形状时，我感觉自己更加紧张了。
“那是……一只巨型黄蜂吗？”
[或者类似的东西。一种飞行类型，从远处向人发射毒刺。敏捷且难以击中，但除此之外相当弱。]
我浑身发抖。我并不是特别害怕蜜蜂，只是想到一只猫那么大的蜜蜂会把巨大的针头射进我的身体，我就觉得恶心极了。
“好吧……最后一个呢？”
[从这里看不到，但我只看到过一只。想象一只身披几丁质盔甲的巨型大猩猩。我估计它是个打手。它应该行动缓慢，缺乏灵活性，但要打倒它需要相当多的伤害，而且相当强壮。]
我点点头。所以除了猎犬、食尸鬼、黄蜂和大猩猩，还有散兵、袭击者、飞行员和打手。塞琳娜对它们进行分类确实有帮助，特别是如果我把它们看作是电子游戏中的敌人的话。猎犬和黄蜂的速度是我最担心的。其他一切，理论上我都可以保持距离，从相对安全的地方射击。
但我仍然没有任何真正的计划来一次性将它们全部消灭。
“Selene，你能数一下每种类型有多少吗？还有周边有哪些商店？也许有些东西我们可以用。”
[当然。请稍等一下。]
她起飞了，我等待的时候一定要仔细观察。我一边观察，一边试着在脑子里构思一个计划。理想情况下，我需要一些东西来消灭尽可能多的快速行动者。如果有办法困住他们或引导他们以夺走他们的数量优势……
我仔细思考着，直到塞勒涅再次出现，在我旁边停了下来。
[一只大猩猩，三只黄蜂，四只食尸鬼，六只猎犬。至于商店，有服装店、电子产品店、快餐店、酒类店、书籍店、古董店、园艺店和电器店。]
我皱起眉头，再次将目光扫过这片区域。这是一个很好的收藏，但没有计划……
我的目光停留在柱子上的灭火器上。旁边是一个小型照相亭，上面斜倚着一架梯子，当我看着这两件物品之间的距离时，我感觉自己的眼睛瞪大了。
“塞琳娜？我到底能从商店里用掉多少东西？我会因为从他们那里拿东西之类的事情惹上麻烦吗？”
[只要它被用来对抗诅咒之物，就不会。即使破坏建筑物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不是过度的，就无所谓。政府早就设立了资金来处理这类事情。从法律上讲，你没什么可担心的。事实上，现在你是一个魔法少女，你实际上有更多的法律保护，但这个解释可以等到下次了。你有某种计划吗？]
我点点头，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可能性。我又想了几遍这个计划，然后点了点头。这确实很有意思，但如果 Selene 对低级 Anathema 的能力的判断是正确的话……
“我想我有一个计划，”我稍稍改变了一下思路。“但它可能有点……俗气。”
第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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