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是突然就暗下来的。
可薛明烛已独自一人走了很久。这段路太长,时不时有蚊虫骚扰。
遍地都是血。分不清是人的,还是鸡鸭鹅的。
“没有……成功吗?”
她站在原地自言自语,毁了容的脸无了色彩,指尖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她只在等一个结果,可天已经暗了。
凛冽的冷风吹着,周边竹林幽晃,血腥味太过于刺鼻了。薛明烛有些头晕,但她不敢走也不想走,她想再等等,万一真的成功了。
她已经赌不起了,错过这次,就再无可能。从前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现在她只不过是一个漂泊离浪的孤女。
没有亲人,没有银钱,没有好的身体。
自从薛家满门被害后,她就生了病,瞎了眼。这病让她总带几分忧郁,时不时愤恨,时不时心疼。
可眼瞎不是因为病。但因为这病,眼却越来越看不清,心也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她失了天真,失了浪漫,失了自己。
回忆过往,纵使她是娇养的小姐,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也有一技傍身。纵使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深知民生难过,为此总是煮粥布善。
但到了现在,时尽不同。她曾引以为傲的才华与能力,在此刻什么也不算,她救不了惨死的父母,报不了血海深仇,更救不了自己。就连曾经受过她恩惠的黎民百姓,都对她避而远之。
她恨吗?
恨的彻底。却还是能为旁人找到一二理由辩解,可为自己她却找不来。
于是,她想到了最惨痛的方法。
曾听闻书上听,世间青面獠牙穷凶极恶的恶鬼仍在人间,但却被囚于大地之中,不见白日。若作得法阵,以血为引,以命为契,以魂为酬,便能引恶鬼见世,满唤者三愿。
三愿过后,唤者替恶鬼永封于地下,经十八层血杀,不得来生。而恶鬼重出于世,祸害人间。
其方法之恶毒,除非逼不得已,无人会使用。至此已失传千年。
今日此法再现,只未满孤女之恨。
乌鸦嘶鸣,风吹得更重。寒气像刀刃一样逼着她,纵然看不见,她心中明了,天彻底黑了。
夜时,山谷之中凶猛野兽觅食不在少数。若她不走,必然成为食粮;若她走,必然见不到成果。
所以,是生是死,她都不走。
午后布阵之时,她便想过这样的结局。幸得旁边还放的有烛台白蜡,兽类总是怕火,也许用上这烛台还能勉强逃过,纵然无用,跳动的火苗也能为她增添几分勇气。
白蜡是从下午便点着的,经过午后,已剩不到四分之一。薛明烛拿起它,好似拿到了自己已失去的爱剑。那只是微微跳动的火苗,却让她心安极了。
贪婪的嘶吼声在朝她逼近,貌似是熊。依据声音,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举着烛台,可熊不在乎,一巴掌便将人与烛台拍倒。
烛台滚落几圈,瞎了火,这里彻底陷入黑暗与死寂。法阵仍然没有动静,薛明珠心想自己死定了。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席卷全身,只是不知是何的血溅到她的脸上,滚烫无比。一声野兽痛苦的长吼,预料着一切。
熊死了。
“没事吧。”
少年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如风过山,清脆自然。薛明烛摇了摇头,少年则蹲下了身,用随身携带的帕子擦去了她脸上的血。
薛明烛还没有回过神来,少年就已离去。薛明烛以为他只是一位好心的赶路人,救了人之后便匆忙离去。可谁料,她手中却突然被塞了东西。
是那滚落在地的烛台。薛明烛终于反应过来,忙询问恩人大名。虽然她已是残废孤女一个,但恩情总得要抱,万一有一天她能帮上。
“多谢恩人搭救,敢问恩人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少年毫无轻重的笑一笑,语调中带着几丝调侃的开口:“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薛明烛摇了摇头。她看不见,光靠听也认不出。
“薛明烛,不是你做法求我帮助吗?”
冷风吹得更猛,烛台上的火苗在跳动。滚落在地的烛台怎么会还有火?
薛明烛细想。定是他,在将东西拾起还于自己之前,为这盏灯续上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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