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卿问了童漠事情的经过,才了解自己所在时间段正是收徒的第三年。
他有些遗憾。
岁卿曾猎杀过一头三首蛇妖,这是覆盖了他整个修仙生涯,且无法退散的阴霾。
当年岁卿奉命下山斩杀蛇妖,那一战并未持续多久,三颗蛇头早早落地,然而就在岁卿以为大战告捷,褪去备心之时,三颗蛇头却猛的分别弹射而起,两颗咬住了他的双腿,毒素瞬间蔓延全身,随之岁卿的反应也慢了很多,他全力提起剑迅速砍向最后一颗蛇头,却让这最后一颗蛇头乘机射出了毒液,接着便带着眼睛的刺痛感昏迷了过去。此后他不省人事三月有余,睁眼便迎接了一则让他觉得天崩地裂的消息。眼睛失明了,腿也废了,舅舅听闻后心痛不已,后来靠着各路灵丹妙药齐下,调养三年之多才得以暂且维持正常生活,而这毒每每复发都能磨去岁卿的半条命。
正因如此,他在仙魔之战中修为散尽,没了能抑制毒素的灵力,才导致自己在魔渊瞎眼爬了四天,后来他再也拖不动腿,像垃圾一样横在某块地上,直到第五天,岁卿被那个人捡回去锁了起来,开始了囚禁生涯。
那人一开始倒是没给他上锁,还给他治病,每晚汤药灵力不断,岁卿也是感激他的,可就在他快能睁开眼睛的那天,那个人却爬上床逼迫他进行了一番不可告人的事迹,他仍记得,第二天自己的嗓子干哑了很久。
…
如今算来,这正是他斩杀蛇妖后的第二月!可悲,当真可悲!
不同的是,岁卿比以前提前一月醒转。
“他什么时候被关押的,审讯后在何处。”
岁卿起身的一瞬双腿发软差点栽下地去,童漠连忙上前扶着,他却顾不得其它,抬手抹去方才嘴角渗出的血液,头重脚轻地踉跄出殿,童漠道:“自从您被师兄带回来,昏迷不醒那天开始,师兄被审讯两次,若今日再没个结果,他就要被扔去御雷岭了。”
“哼,那帮老东西。”
各峰悬空错落,岁卿从出生就在这里生活,自然是不会忘了方向,朝炎峰位最高处,也是耸入云天最雄伟壮观的一座峰,其上烈阳当空,一切建筑都被罩了一层光晕,夺目耀眼。
主峰开阔,到了近处岁卿也未曾撤去脚下的剑,练剑的弟子们齐齐望向头顶,岁卿在一片惊呼声中闯向了大殿。
“刚刚那是雾沉峰主吧?”
“是岁师伯!”
“师叔?”
“朝炎峰禁止疾速御剑啊师伯!”
…
弟子们未来得及拜见和阻拦,只望着那道身影如箭般嗖的飞走了。
“算了,不用禀报。”
其中较年长的弟子拦住要去大殿禀报的师弟,刚来的小师弟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无措,那大弟子又道:“你能飞得过岁峰主?”
小师弟这才点点头收回迈出去的脚。
岁华殿
大殿两旁分别设了座,各峰长老齐聚,大家脸上神色各异,都若有所思,倒像是来参加什么赌博的。
最高处的大座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眉目清冷似九秋华菊,却不显寡淡,反而透出十分不近人情的寒傲,面对这场审问他似是无奈,目光扫过之处无霜自寒。若无人告及,定然没人知道他竟是岁卿的舅舅,毕竟他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八、九。岁卿也未曾打探到过舅舅的真实年岁。
朝炎峰烈阳荡空,已是午时,审讯开始了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之间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脸颊白净无伤,却看起来有些吃力地维持着姿势,就连跪着也腰背挺直,神色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