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过生辰这日,在皇城原先的乞丐窝里,摆了好几十桌,请各路兄弟们大吃特吃。
他现在不当乞丐了,在某人的资助下,已有了些本钱。
师青玄思考了很久,自己接下来要怎么活,师家从前就是做生意的,思来想去,他还是打算脚踏实地做些小本买卖。
正好趁着生辰这日,他的酒铺开业,热闹得紧。
“青玄,恭喜恭喜……” 花怜二人带着贺礼抵达时,那帮乞丐已经埋头吃了两轮。
至于谁来煮这么多饭?又是贺玄找花城借来的鬼市众鬼。
自从菩荠观新建后,众人尝到了猪屠夫和鸡精的手艺,再没了以往的嫌弃,直呼真香……
谢怜在这生辰宴上,又遇到了天眼开那帮道士,正埋头吃得满嘴油光。
天眼开再次见到谢怜时,瞳孔骤缩,面上一惊,手中捧着的一大碗肉,“砰”地摔在地上……
天眼开腾地从座椅上站起,围着谢怜左绕一圈,右绕一圈打量,神色愈发担忧:“谢道长,你知道吗?你现在的鬼气,已不止是从内到外那么简单了。”
师青玄闻言,正抱着酒坛子的手,差点一松,然后似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就红透了。
一旁的贺玄抱着更多酒,看到师青玄这脸色,似被传染,耳垂竟也开始泛着红。
要是被师青玄看到,就了不得了,绝都脸红了,你说绝不绝。
“道长,快来继续吃!!又有鸡腿出锅了!”师青玄赶忙道,欲堵住他话。
谢怜听到天眼开这话,已僵在原地。
花城将人紧紧搂住,直接塞了个鸡腿,在天眼开那张开还未来得及说话的嘴中:“依我看,你还是没有吃饱。”
天眼开竟直接将那鸡腿两口咽下,即使差点被呛死,亦不影响他接下来的话,“咳咳咳,谢道长,你现在体内散发的鬼气,已经强到方圆百里都能感知,并且鬼气熏天的可怕地步了!!!”
谢怜:!!!
师青玄和贺玄:???……!!!
“完了完了,你是不是捅到什么鬼王窝了……” 天眼开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谢怜早已像只熟透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我……” 话卡在脖子里。
“依我看,下次,你应该吃不下这饭了。” 花城那阴森森的笑容,吓得天眼开赶紧溜了。
谢怜脑子一片混乱,已记不清自己是怎样落座入席的。
但很快,他就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要知道,皇城的乞丐,消息最为灵通,他们正讲着最近一件颇为诡异之事。
“你们知道吗?最近皇城发生了一件怪事,有一富贵人家,男女主人都是良善之辈,但成亲后久无所出,便日日向南阳将军祈愿,结果啊,终于生了个大胖小子。”
“哎哟喂,南阳将军在这方面,就是灵验啊!!”
那乞丐继续:“你们要是知道后续,就不会说这番话了,夫妻两人后来才渐觉得不对劲,这个小子现已长成俊朗少年,但先天不足,智力竟只有几岁。”
众人闻言,难免一阵唏嘘,“然后呐?”
“那不幸少年,最近摊上一件事,不知他从哪儿找来一件像麻布的衣裳,套在身上后,那可真是吓死个人。”
“他做了什么?”
“他家是做生意的,你们也知道,凡是做生意,肯定有对家,这个白痴少年,竟在一月黑风高之夜,屠杀了他对家满门,一时间血流成河。”
众人面色大变,“啊!?”
“最诡异的一点来了,他套上那麻布后,似被鬼缠身了,再也脱不下来,官府派人去抓他,竟是刀枪不入,反而是派去缉拿他的士兵,被他打得身受重伤,你们说,这不比撞鬼还吓人吗?”
谢怜闻言,神色一凝,“三郎,是他吗?”
“哥哥,听这讲述,大差不差了。”
自铜炉大战后,锦衣仙,被灵文召回,又变回了原来那件,血淋淋的衣服。
现下听这讲述,又为何被一个白痴少年捡到了,而且,锦衣仙本身也是位白痴将军,心智不成熟,这两者间,又有什么关联。
谢怜便问道:“请问,最后这犯事少年如何了?”
“道长,官府后来不知派了多少士兵去缉拿这白痴少年,牺牲了好多人,才将他缉拿归案,可是昨天,这少年竟硬生生将牢房捅了个窟窿,从狱中逃走了。”
谢怜沉思:真的是锦衣仙吗?为何听这讲述,感觉那白痴少年,实力还不够强,毕竟他可是见识过,灵文穿上锦衣仙后的可怕实力。
“哎,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害怕哪天被这白痴少年杀死。”
“道长,你有没有什么法子捉住他啊?”谢怜:“你们还有其他线索吗?请再详细讲述一番……”
师青玄一整天忙得晕头转向,回过神时,刚好撞见花怜两人欲离去,一听他们要去查白痴少年之事,也想跟过去帮忙。
但很快,众人便被厨房里的哭声引过去了。
厨房中,猪屠夫一手缠着绷带,另一只手正抱着鸡精哥,正一把鼻涕一把泪。
鸡精竟然晕过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师青玄有些难为情,鸡精毕竟是请来替自己做饭的。
花城一看鸡精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便知晓了原因,“休息下便能醒过来。”
“城主呜呜呜,可以给我们加薪吗?我们这算工伤嘎。”
“没用的东西,回去自己领钱。”
“三郎,这是怎么回事?”谢怜有些担忧。
“哥哥,鸡精今天洗澡洗久了,自己把自己洗晕了。”
毕竟这一碗碗的鸡汤面,就全得靠鸡精哥搓澡了。
“呜呜呜,城主,这工作量太大了。”猪屠夫继续哭道。
师青玄闻言,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还在埋头干饭的贺玄和那帮乌泱泱的乞丐与道士……
花怜两人离开时,师青玄的生辰宴还在鸡飞狗跳地折腾着。
在前往寻找白痴少年前,谢怜先通灵了灵文。
“灵文,锦衣仙现在何处?”
“太子殿下,你问此事为何?”灵文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起头来。
“锦衣仙还在仙京,已得到了净化,消除了身上的怨气和杀气,变回了原样。”
谢怜心想:是吗?此事涉及锦衣仙,恐怕当事人,又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有一点很奇怪,白痴少年已闹那么大一出,仙京却并没有传出锦衣仙失踪之事。
“哥哥,我先去探查那少年踪迹,你不放心,可以回一趟仙京找灵文,让她当面交出锦衣仙。”
“三郎,此法甚好。”
谢怜抵达灵文殿时,灵文还在批改文书。
“灵文,锦衣仙现在何处?”
谢怜竟为此事,亲自来了趟仙京,灵文终是搁下笔,叹气道:“殿下,我就知道你不信,如今果真重提此事。”
时间紧迫,谢怜便挑了些重点讲。
灵文在旁听着,尤其听到那白痴少年智力不如六岁孩童时,那素来平静淡然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异样的情绪,好似先陷入某种久远的回忆之中……
沉默良久,灵文终是开口,“殿下,现在,我们去看看吧,看看锦衣仙到底有没有丢。”
谢怜随灵文抵达仙京一处废弃的偏殿。
“太子殿下,你也知道,当初我为了助白锦成绝,让他清醒,中计才被抓来上天庭。”
两人站在一个用法力封闭的木箱子前。
“灵文,你现在还想吗?” 谢怜突然道。
沉默良久,灵文叹了口气,“或许吧……”
木箱子蓦地打开了,谢怜倒吸了口气。
之前封存锦衣仙的木箱已空无一物,徒留那已干涸的血痕,孤零零地狰狞着。
谢怜既已得知答案,在通灵阵中发布了一则锦衣仙丢失的消息后,便要赶去人间与花城那边汇合。
“殿下,若我说不是我,你相信吗?” 灵文盯着那匆忙的背影。
谢怜闻言,顿住脚步,有了一瞬迟疑。
灵文见状,终是开口道,“殿下,这锦衣仙与我有关,还是让我陪着你们去吧。”
灵文聪慧过人,无论她存有什么目的,都很难猜到,但这白锦确实是她的孽,解铃还须系铃人,谢怜也不好多说什么。
两人赶去与花城汇合的路上,灵文看着谢怜靠着指尖红线,完全不失方向,眯起眼来,似陷入沉思。
皇城外,一偏僻的茂密竹林中。
花城本报臂斜倚在一处,见谢怜抵达时脸色不太好,难掩疲态,灵文亦跟了过来,再结合之前探查的内容……
“三郎,锦衣仙确实不见了。”
“哥哥,你带来了一个嫌疑人。” 他已下意识将谢怜护在身后。
灵文无奈扶额,“血雨探花,凡事要讲证据。”
花城冷笑道,“锦衣仙不是听你的吗?皇城种种迹象已证明,那少年穿的正是锦衣仙。”
灵文皱眉摊手:“偷锦衣仙给那少年穿上,仙京那么多偷懒的神官,比我闲得多,也不是没可能。”
谢怜则听出了,灵文每日在仙京做牛马的强烈怨气。
“不是你自己作的吗?”
灵文闻言,脸色蓦地垮下,周身笼上寒气。
“好了好了,三郎,我们现在要想个法子,将那少年引出。”
谢怜赶忙摆手,扣住对方那修长指尖,三郎今天火气有些大啊。
花城冷声,“其实法子很简单,灵文你直接唤他过来,想必那少年亦会言听计从。”
其实谢怜也有此意,灵文的嫌疑,确实最大,换句话说,她也可以借此洗清嫌疑。
此话一出,灵文脸色稍异,但很快,那抹异色便隐匿了。
“好……”
灵文按照要求,简单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让那少年现在过来。
她说第一句时,没有反应,她便又说了一次,还是没有出现少年身影。
灵文淡道,“殿下,血雨探花,我之前就说了,根本不是我,这下,你们总得信了。”
而就在此刻,刮起一股诡异的强劲之风,满地竹叶席卷了天幕,在四周融合而成一道屏障,似要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
与此同时,灵文已从一侧小口,闪身离去。
“雕虫小技……” 厄命已绽开寒光,欲劈开这已坚不可摧的牢笼。
“若邪,攀住上面……”
四下震颤,落叶簌簌,只有顶部还留有一个小口,还在疾速收缩,若邪一端牢牢攀住顶部,一端将两人紧紧裹住,朝上疾速飞去。
而就在那口子快闭合之际,厄命已狠厉地劈开一道口子,终是又现天幕。
两人出来后,灵文早没了踪影。
“若邪,别闹了……”
此刻的若邪,哪还有刚才做任务时的厉害模样,它正软着身子,纠缠着正眯眼警惕打量四周的厄命,似在给对方挠痒痒。
厄命被它这样一挠,很快便放下了警惕,红眼睛滴溜滴溜地转了一圈,最后笑成了一条缝。
谢怜觉得这两样法器纠缠在一起的模样,有些没眼看,之前都没察觉,难道私下,它们都是这个样子吗?
厄命猝不及防被主人拍了一掌,才委屈巴巴又依依不舍地放开若邪。
“哥哥,他们就在附近。”
谢怜颔首,三郎是与他想到一处去了,刚才灵文唤那白痴少年时,两人都明显感觉到,她的语气不太对劲。
谢怜甚至觉得,她虽说着让他过来,语气却好似在令他远离此处。
而最后灵文用那招,已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更加说明,那少年很听她的话,已抵达了附近,灵文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逃离。
灵文是想再次沦为仙京的潜逃犯吗?这次又是为了白锦?还是被仙京那堆叠如山的公文逼的?
两人一个缩地千里,便已快赶上正朝前逃窜的灵文。
此时他们已来到一条崎岖蜿蜒的山路上,天色渐晚,谢怜朝前看去,看到一抹熟悉又模糊的身影,消失在前方山路的拐角处。
“三郎,是他们!”
两人朝前加快脚步,但前面两人亦跑得快到飞起。
“灵文,你快停下来!!!” 毕竟事情已败露,被抓是迟早的事。
“哥哥,你看前面……”
天色有些黯淡,谢怜揉揉眼朝前看去,竟看到一副哭笑不得的画面。
这哪里是灵文在前面跑?她分明是被那少年架在背上,似被绑架了般,被少年“裹挟”着拼命朝前赶去。
而那少年身上套着的,正是那锦衣仙,他气力极大,下盘极稳,跑起来脚下生风般。
但他确实不太聪明,灵文让他往左跑,他却是往右边跑,而右边那条山路的尽头,便是悬崖峭壁。
这太奇怪了,到现在,花怜二人已发现了这件事最蹊跷之处,若真是灵文给白痴少年套上的锦衣仙,为何那少年又不完全听她的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殿下,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停不下来!” 灵文喊道。
“呆子!你不要命啦!?快给我停下来,前面是悬崖!!!”
灵文彻底傻眼了,她想从那少年身下跳下,但她无论如何都挣扎不下,好似她才是那个被锦衣套住的人,已急得满头大汗。
就在两人即将掉下悬崖之际,一条白棱,牢牢缠住了他们。
花怜二人抵达时,若邪已将两人似包粽子般结结实实地捆成一团。
“灵文,你现在该老实交代了吧?”
那少年闻言,却只嘿嘿地憨笑着,这般被人捆住的狼狈模样,他竟还觉得颇为有趣,好似与灵文一同被捆,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灵文那散乱的额发,亦挡不住她脸色的苍白,她终是将一切都讲了出来。
这名白痴少年,名唤李睿,这名字取得有意思,睿智睿智,人却是个傻子。
李家夫妻中年得子,家中做生意,亦不缺钱,便也只希望李睿一生能平安顺遂。
虽说李睿脑子不太聪明,但力气很大,喜欢看人打架,夫妻俩便送他去舞刀弄枪,他倒是很有天赋,学得很快。
说到此处,谢怜忍不住道,“李睿和白锦将军,竟有这相似之处。”
都是天生痴愚、有武学天赋。
灵文叹气,“李睿有个表哥,资质不错,科考中举,我应了他的祈愿,无意中注意到李睿,第一眼便觉得,这小子与白锦很像。”
“所以,灵文,你一直都是想复活白锦的吧,还从未放弃过。 ”
谢怜不禁想起,之前灵文被抓,他还问过,她是不是想助白锦将军成绝,让其清醒过来,她却矢口否认,如今想来唏嘘不已。
“李睿的命格,与白锦很像,都是大善大勇,在打仗这条道上,是越走越宽,有飞升的潜质,而这锦衣仙,确实是我替李睿穿上的。” 灵文终于承认了。
“成绝这条路走不通,你就想着,偷换这人的命格给白锦?”
灵文闻言,脸色愈发苍白。
花城继续道,“哥哥,这法子极罕见,曾在古籍中提到几句,风险极大,
首先,要找到一个和白锦各方面极相似之人,给其穿上锦衣仙后,还需要慢慢吞噬他的灵魂,最终替代原主,这点,就不仅是给他穿衣的灵文,能控制的了。”
“可惜,失败了。” 她垂首,难掩失落。
为何会失败,谢怜想起之前种种怪异之处,心中有了猜测,“难道是,白锦将军他自己,不愿意,本能地抗拒着。”
按照常理,有谁穿上这件这锦衣仙,就会似猪油蒙了心般,痴迷不已,任他人宰割,甚至被吸干鲜血。
但刚才他们也看到了,灵文说的话,时而灵验,时而失灵,若李睿完全听话,他们也就捉不住灵文了。
“我猜,你给李睿穿上后,发现不对劲,当即便后悔了,你想让他将锦衣仙脱下来,他却不脱了。”
“你们说对了一部分,你们应该也听说了,李睿杀了李家做生意的对家,被官府捉拿,其实这件事,是我让他做的……”
灵文还未说完,她旁边的李睿,竟突然咯咯笑道,“杀人啦,杀人啦,我不喜欢杀人!”
用这种口气说自己不喜欢杀人,令在场之人不禁背脊一凉。
“我不仅是想测试他是否听话,还在试他的实力,更重要的是,那家人会挡住他的飞升,很快,因为生意上的冲突,他们会陷害甚至灭了李家满门。”
李睿闻言,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鼻涕眼泪湿了一脸,活像一个被大人欺负了的小孩。
“呜呜,我不想杀他们呜呜呜……我害怕。”
灵文皱眉骂道,“没用的东西!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
李睿被灵文这一骂,才委屈着止住了哭声,有些使小脾气地欲背过身去,但若邪将两人缠得太紧了,他那使劲转身却又悄悄瞟向灵文的模样,有些可爱。
这个世界对待女子的不公,造就了灵文的性子,甚至可以用铁石心肠、六亲不认来形容,但真是如此吗?
谢怜却觉得,灵文将唯一的温柔,留给了白锦与这位与白锦有些相似的少年。
“我到现在,还没想通,为什么锦衣仙在李睿身上,会出现这么奇怪的现象。”
如果她未能知晓答案,想必此事,会成为心结。
“灵文,谢谢,但算了,我不需要你这样。”
是谁在说话 !?
几人面面相觑,视线最终落到李睿穿的那件衣服上。
“刚…刚才是白锦将军吗?” 谢怜难掩错愕。
灵文脸色几变,声线不稳,“白锦,我不想欠任何人,这个法子不成,还有其他法子,我一定会助你清醒的。”
灵文说到此处,瞳孔骤缩,她才猛地意识到,刚才白锦说的那番话,可不就是清醒过来之人才会说的吗?
就像花城之前提到的,要成功换命,还需要慢慢吞噬李睿的灵魂,而没成功,多半是因为白锦不忍心。
他真的是一个善良得有些傻乎乎的人吧,或许因为这份善,他亦被激得清醒了过来……
而只有这般一腔痴血、至纯至善的人,才能捂热灵文那颗,被残酷世界冻得冰冷刺骨的心吧。
……
很多很多年前,须黎国,那是一个阴雨天。
征战归来的白锦,无亲无故,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这次又打了胜仗,但毫无意外地,因为他智力低下,战功都被旁人占了。
他终于走到家门口,那是一间破落的茅草屋,他没有战功,一贫如洗,根本没钱修缮房屋,日子过得清苦。
隔着朦胧细雨,他揉了揉眼睛,以为产生了幻觉,因为此刻,那破烂的木门外,竟站了位面容秀丽的姑娘。
“你好,我出门匆忙,忘记带伞了,可以到你家坐坐避雨吗?”
白锦从没与姑娘说过话,只愣在原地,傻傻地点头。
他赶紧开了门,急得连话都不会说了,支支吾吾着赶忙将那破桌椅里里外外擦拭了三遍。
“坐…坐……”
那姑娘以袖掩面,见他这副傻样子,不禁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这还是有姑娘第一次对自己笑,笑起来还那么好看,白锦屏住呼吸,眼睛都看直了……
徐于思博好了
徐于思博嗯……,第9章,你们有时候能看见,有时候不能
徐于思博谢谢送的鲜花
徐于思博加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