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看到王泥喜的时候,成步堂并没有觉得这小子能有什么出息,自然也不会把希望放在这孩子身上,让王泥喜用那足以当凶器的毛去刺杀牙琉雾人还差不多
但是在听见牙琉雾人说这是他徒弟后,成步堂瞬间感觉这个小孩不会是自己想象中那么的无用。因为必须承认的是雾人的能力真的很强,大概这也是忌惮成步堂的一点。在优秀的律师的手下教出来的学生又能差到哪儿去呢?
于是王泥喜就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规划好了一切,现在只需要由王泥喜去完成即可
各种案子串联,寻找其中的联系真的很难且让人想不到,只可惜成步堂知道一切,所以他就知道该如何将这些串联起来,引导着王泥喜寻找真相
王泥喜在追逐的不仅仅是真相,还有那抹已经被法律界变成灰色的身影。为了真相,也为了他梦想中的人
少年时期的热爱使得他踏上法律这条路,而追随的人却匆匆下台离开了法律界甚至还成了个禁忌人物,王泥喜心中的不甘与彷徨让他驻足与曾经那人的辉煌前
王泥喜以前对那个人满心热爱,或许也幻想过能够和那个人站在同一个法庭上吧,那样该是多么--
--美好/为难
小小的身影与站在法庭上的王泥喜的身影重叠,想象中站在身边一身蓝色西装的青年变成了这个灰色的大叔
王泥喜他既是成步堂希望的曙光,也是成步堂的棋子,更是仇人的弟子
在这些加持之下,成步堂对这个后辈更加期待了,试想一下,仇人的弟子联合自己亲手把仇人送进监狱,这该是多么搞笑的一件事啊
既然牙琉雾人指示他弟弟牙琉响也出道第一战就击溃他这个传奇律师,那就让牙琉雾人也尝尝被新人律师出道第一战背后有人指示击溃自己的感觉
那这样看来,王泥喜也不算什么很糟糕的棋子嘛,至少可以从仇人的弟子和棋子变成一个好用的下属哦
这一切本质上都是他和牙琉雾人的博弈,无论是响也还是王泥喜都是牙琉雾人培养出来的棋子,而成步堂只是替雾人检验了一下王泥喜而已
嘁,真蠢,养一个手下专门给仇人做嫁衣还顺便把自己赔进去,牙琉雾人也聪明不到哪去
如果说在王泥喜出现之前美贯一直是风筝的线在束缚他,那王泥喜出现之后,美贯就是代替他出面的代表,毕竟真正的背后人总是不会老是自己出面不是?
在王泥喜面前保持神秘感,时不时挑逗一下王泥喜,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还老是笑着,简直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狐狸
说实话,王泥喜的表现出色到让他十分意外,而且又知道了王泥喜和美贯是兄妹这个消息后他就再期待不过王泥喜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追逐感不再,王泥喜也不再憧憬和向往成步堂,尤其是在成步堂给他伪证的时候王泥喜几乎快炸了,他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也想把成步堂直接当场打死
他甚至都不顾什么尊重什么辈分就给了成步堂一拳,那样已经够狠的了,只是成步堂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地笑着
王泥喜有些后悔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直接胡乱出手揍人了呢,而且揍的还是以前最喜欢的人
这场对决终将以成步堂的胜利结束。只是当这场博弈结束后,王泥喜也正式从棋子变成了下属。七年的煎熬,难熬到他几次放弃,但还是等来了救赎
真相不是蘑菇,不会腐烂更不会被永远掩埋,它总归是要被重新翻出来的,无论是御剑信去世十五年的案子还是他过去七年的案子都被重新翻案了,这无疑是让法庭脱离黑暗时代的脚步
对成步堂来说,那段时间真的很漫长很难熬,唯一的慰藉都被别人作为掌控他的工具,而自己则无力反抗
“没关系的爸爸,美贯会陪着爸爸的”
“嗯,没关系的,会过去的……我,也会一直陪着美贯”
在刚失去律师徽章的那段时间里,有些时候成步堂真的快熬不下去时,美贯总是能一眼就看出来然后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抱住他,给予了他寒冷夜中唯一的一丝温暖
没关系的,总会过去的。他是如此告诫自己,然后也紧紧回抱住小女孩,悔恨着自己的无能
怎么能那么不小心,让这孩子和她亲生父亲分离,又怎么能在面对被诽谤的时候他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或许刚开始的他还能有点勇气去回应美贯的安慰的抱抱,但是到后来有几次崩溃时他甚至不敢去回抱美贯,他的手停滞在空中,和美贯的背相差几厘米,想要安慰怀中的孩子,却又因为懦弱而不敢行动
明明自己才是长辈,现在却被自己的女儿安慰着,而自己却什么都无能为力。他们都很累,只有彼此才能给予自己一个安慰
看着成步堂的笑,美贯也似乎被感染得破涕为笑,可是眉头是向下皱着的,眼睛弯弯像像月牙,可是眼角却不禁溢出一些泪水
这真是一对爱逞强的父女,明明两个人都很痛苦很想哭,却都为了彼此而努力地笑着,努力地生活着,真的都在强撑着为了彼此而安慰
美贯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她几乎都是和成步堂一样的笑着,并且整个人如同她的笑容一样开朗活泼,还有点和成步堂一样的机灵,几乎没有人会觉得她不好,人人都喜欢美贯的笑容
而这个笑容同样也能打动成步堂和王泥喜,尤其是在美贯笑着说出“没关系”的时候,仿佛许多事都迎刃而解了,真的就变成没关系了
这个笑是美贯常带在脸上的和成步堂一样都是笑,怎么会这么不一样呢。王泥喜仔细思索一下找出一堆不同来对比
美贯的笑是阳光的,治愈人心的,而且富有感染力
而成步堂的笑更像老奸巨猾的不怀好意的人的笑,有时候那种笑在再上他说的话真是贱到让人想揍他一顿
但是这种神秘的,令人看不透的还有点贱贱的笑才是这家伙的代表,王泥喜总是只是皱着眉笑笑,无奈的自然的接受着这些
那种笑不能治愈人心,偶尔也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但是成步堂就是这么笑着。一定要说的话事实上他并不喜欢这样笑着,那种和雾人一样的感觉让他恶心
但是,在面对美贯的时候,这对父女的笑又莫名适配。而此时美贯笑得还真如这个表情一样单纯吗?美贯一直都和她表现出来的一样天真无邪,但是谁叫她是成步堂的女儿呢
因为如此,她的心机才能都被掩藏起来,骗过所有人,只是她唯独骗不过成步堂
当王泥喜做发声训练时,成步堂有时也会吐槽
“王泥喜法介!没有问题!!!”
“诶呀诶呀,声音太大了王泥喜君,你是有意要袭击我的耳朵吗?”
说得好过分哦成步堂。看着王泥喜尴尬地道歉解释,成步堂挥挥手耸耸肩并表示只是开个玩笑
年轻人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
看着成步堂云淡风轻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出这句话,王泥喜心中就莫名不爽想揍他
不过,褪去了过去阴影的成步堂总算露出的是纯真的笑了,一想起以前那种老奸巨猾的笑容王泥喜就不禁担心自己被整
看到成步堂从阴影中走出来的蜕变是巨大的,仅仅是一眼就带给王泥喜极大的震撼,年少时的追逐感好似又在胸腔中跳动流动,就像又回到了以前
他奋力地追逐着,却发现最后不过是趋于平静的恶劣,追上的不过是那个丧失一切停滞不前的人,事实上带给那个人重生的是他
的确,成步堂是拥有不死鸟的名号,但是他命大不代表他一辈子任何时候都能涅槃重生扭转局面,这期间都一度想过放弃,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把最后一丝希望寄托于那孩子身上,那是他重生的唯一的路了,他必须赌一把
王泥喜没让他失望,所以成步堂赌赢了。既然赢了,也就把蓝色的毛织帽摘下来了。锐利和锋芒在这七年都软了下来,直到如今才重现归来,他知道这很好,这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兆头
只是如果不是猛地想起来人还有鬼魂这件事来他就不会在夏天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了
仿佛偶尔牙琉雾人的鬼魂就缠绕在他脖子上,想要他喘不过来气,然后在自己耳边说着什么
【换新衣服了啊成步堂,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西装,很好。但是比起这个,还是那套灰扑扑的运动服更适合你】
然而这些不过是些虚幻的东西罢了,成步堂能分清现实与想象。他总是挥挥手将脑子里这些不切实际的想象挥走,不去受它的影响
他不想再体验一遍当初的无力感,所以作为事务所的所长,事务所的顶梁柱,他十分希望自己能帮上所有人,在晚辈面前总还是有些靠谱和稳重在身上的
只可惜这些靠谱和稳重在法庭上都灰飞烟灭,尤其是吃瘪的时候。他的异议不再如往日般坚毅大声,倒是多了些犹豫和犀利
有人提议过想把成步堂的舌头割下来,但是那可是吃饭的家伙(双关),怎么可以割呢!
对于律师的油嘴滑舌,王泥喜在想明明在法庭上那么嘴皮子利索,怎么就这么爱讲冷笑话和开玩笑而且还讲得不好吗。多好的律师,可惜就是爱开玩笑和笑话
事务所的人渐渐充裕了,成步堂也成了一个靠谱的前辈,像他这样的大律师不是经常亲自出面接案子,而且基本没接到过民事诉讼,唯一的一次还被他和王泥喜升级到了刑事诉讼
习惯了逞强,也就不便在后辈面前展现出自己尴尬的一面,要说刚出道的那些时候他还能挂点眼泪呜咽两声,现在在这些晚辈面前要是表露出这个那多尴尬啊,而且主要是自己都要是乱了阵脚乱成这样,那又有谁能安的下心来
不要在可能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委托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慌乱的一面也是一个律师应有的素质
还记得以前有一次千寻附身真宵和成步堂分析调查资料的时候说了句
“你的委托人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就这一点我还是对他有些亲近感”
“……千寻姐……”
啊,哭了。千寻看过去就看见成步堂抿着嘴眼角挂着泪,一脸倔强地看着她
所以为了他的身心健康着想,还是少和他开地狱笑话
王泥喜缓缓推开事务所的大门,瞧见办公室的光还亮着,就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查看,看见熬夜查资料然而却因为劳累过度直接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的成步堂,单薄的衬衫和马甲看上去明天他会感冒
王泥喜无奈地叹口气,蹑手蹑脚走过去把外套给成步堂盖上,随后自己代替成步堂开始通宵查那些资料,以便成步堂明天在法庭上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当他整理完已经是凌晨了,王泥喜累得魂都要出来了,然后他没头没脑二话不说往沙发上一躺就大咧咧地睡着了
等两个女孩子推开门喊他们起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两货分别呈大字型在办公椅和沙发上睡得死沉死沉的,看着一大堆资料就知道他们都很尽力,也没什么能够责怪他们的
两个前辈中最先醒的是成步堂,他睁着朦胧的睡眼眨了眨,随后很快清醒过来自己查资料查着查着就睡着了,慌里慌张地坐起身,却使得盖在身上的外套滑落下去
首先他的目光就被收集整理好的资料吸引,将衣服捡起来转身看到了累瘫倒在沙发上睡觉的王泥喜,了然一笑,轻轻将外套放在王泥喜身上盖好,随后缓慢地安静地退出了办公室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之后,就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