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不知有多少人在黑暗的笼罩中死去,正直的官在黑缸的沁染下也逐渐弯了腰。
身在黑暗,心向光明,最后大多数人走向了不想走的路。
本是向阳花,谁愿沉泥落。
范闲望着那块石碑,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眼前一晃,模模糊糊之间似乎又看到了初入京城的自己。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那时候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区区一个京都而已。后来才明白,果然是花花世界迷人眼,眼前的繁华背后,不知有多少冤魂在徘徊,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怎能撬动皇权。但好在,最终结果是好的。
重活一世,那些不甘的灵魂又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范闲觉得心似乎在剧烈跳动,似乎在煽动自己去做什么事。范闲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向监察院大门走去。
权势我要,美人我也得要,大庆的天是时候变了。
不过得先去找一个跑腿的。
监察院内有些阴森,过路的人见到范闲就用一种奇妙的眼神看着他。范闲虽知他们不过是鲜少见人进来,如今惊奇而已,但仍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范闲慢悠悠的走着,官员悠悠的看着,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几句。
一个面色死气沉沉的人抱着一堆纸,匆匆忙忙的走着,即使这样也不耽误他有奇妙的眼神望着范闲。
范闲:……
范闲伸手拦下了他,表明想与他找个地方谈谈。
这下,包括眼前的人在内,看范闲的眼神越发奇特了。
抱着纸的人在前面带路,一路上都在想,自己认识他吗?没见过啊!是哪家的公子?也没印象啊?头脑极速旋转,把自己见过的人全部在脑海中拎出来了,也没想出范闲是谁。
周围的人逐渐稀少。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闲。”范闲随意的开口。
那人的脚步顿了顿,干巴巴的说,“王启年。”
范闲笑了笑,拿出费介给的令牌在王启年面前晃了晃,“那就麻烦王大人带我去个正常地儿谈话,我可不想头回来监察院就去监狱。”
王启年:!!!!!
王启年灿灿的笑了一下,“老了,有些不识路,莫怪。”抱着书的手有些发颤。
“不知范小公子找我有何事?”
“问问费介的事。”
王启年:!!!!!!!!
“费大人现在不在京中。”
“哦。”毫无感情,“要不你现在离职吧!”
王启年的心剧烈的颤动,脸上露出谄媚的笑,但有些僵硬“费大人的确不在京中……”
“不是因为他的事,只是我缺几个人手,觉得你挺好。”范闲慢悠悠的说。
王启年:吓死了!
“其实您可以把我调出监察院的。”
“知道啊,只不过觉得有些麻烦。”范闲说。
“ …………”王启年觉得自己丧失语言系统了。
“开个玩笑。”范闲拍了拍王启年肩膀。
王启年勉强笑了一下:好惊心动魄的玩笑。
“你现在去把你身上的事情处理好,三日后来范府。”范闲说。“我就不进去蹭茶了。”
说着抬脚便往回走。
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对发呆的王启年嘱咐到“记得走正门!!”
王启年:天降奇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