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六的早晨,孩子们终于决定要出去玩。卡莉十分高兴地开车带他们去了波士顿。在走完自由之路后,孩子们成功地都累趴了。现在是下午,夕阳的光辉透过车窗,在摊在后面座位上的孩子们的腿上形成了分明的橙色色块。
“我就记得公园里的鸭子雕像了。”萨拉迷糊地嘟囔道。
“我就记得州议会大厦的金色圆顶了。下次我想去波士顿图书馆。”诺亚脑袋歪着靠着汽车后背,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下一刻就会睡着。
白色SUV安静而快速地行驶在90号高速公路上,因为这段路上根据地图显示会有些堵,卡莉决定试试绕一下城镇里的小路。
行驶下柏油高速,他们一下子来到了一个稍显荒凉的小镇。经典的美式殖民地风格的房子整齐地排列在两边,在橙色的光辉中静静地矗立着。草坪一半被染成了橙色,另一半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
“看,那里有车库拍卖!”萨拉突然兴奋地喊道。
卡莉减缓了开车的速度。的确,有几家正在卖一些零散的物品。因为已经要接近晚上了,大部分卖主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摊位旁闲逛,准备着一会儿后收摊。卡莉特别注意到了一家。虽然那个屋子前只摆了一张桌子,上面还摆了些没用的杂物,但卡莉感知到那堆杂物里面好像有什么灵异物品。要管吗?
“你们要去看看吗?”卡莉看向诺亚,睡神已经快要将他接引到梦境之中了。
“我不太知道,但那里好像对我有些莫名的吸引力。”萨拉实诚地说,她现在一点也不困了,两只手扒在车窗上,就差把脸也贴上去了。
作为一个普通家长,估计会把车开走。但卡莉想的是:这孩子怕不是灵感也很高吧。鉴于诺亚的灵感似乎也很高,卡莉把其归因为兄妹间都有的天赋。
“好吧,那我们就看一眼。”卡莉停下了车。祂没有看到诺亚出事的可能性。
物品从布娃娃到相框,以及游戏手柄和衣服配饰应有尽有。卡莉庆幸地发现这些物品上有跳蚤的可能性比有鬼魂的可能性大一万倍。祂看见萨拉眼睛直直地盯着一个游戏手柄。
“你觉得你哥哥会对游戏感兴趣吗?”
“我不知道,但或许可以试试。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玩过游戏。”萨拉抬头看了一眼卡莉,“不过,如果不行的话,我就不要了。”
“那就买一个试试吧。”不久,卡莉用两美金的价格淘到了一个游戏手柄。那位家长——卡莉根据桌上孩子的玩具判断出,似乎很高兴他能卖出这件东西。
“感谢你女士,我儿子已经买了新的手柄了,所以这个手柄已经积灰很长一段时间了。终于可以把它卖掉了。”
在走路的过程中,萨拉朝那个刚刚卡莉注意到的摊位方向指了指:“我们能去那边看看吗?”
于是他们来到了那个摊位。那上面只有些抽象的画,至少在卡莉看来。或许这是什么新型潮流,卡莉乐观地想。虽然祂现有的知识不包含这点,但人类的潮流是变化很快的。但令祂疑惑的是,这堆画里面没有灵异物品,但祂相信自己的感知。那意味着真正的灵异物品还没有被拿出来。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古怪的老人。他的右眼瞎了,并且萨拉对他的出现表现出了明显的不适,但她正在努力尝试只关注那位老人的左眼。卡莉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目光,祂并没有从未来的可能性中看到这个老人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威胁。
“你好,我想替我的孩子们找一些旧的电子游戏。”
那个老人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并说他在车库的旧盒子里有几个。他迈着蹒跚的步伐,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盒游戏,并且它和那个游戏手柄是契合的。那是一个老旧的灰色墨盒,上面用黑色永久记号笔写了“Majora”,卡莉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祂猜这和游戏有关。这就是那个灵异物品。
“这个游戏本来属于一个和你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不过他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了。你们可以免费拥有它。”老人的微笑还是带有一丝不正常。在卡莉和萨拉离开时他说了一句话,
卡莉清清楚楚听到他说的话是:“再见本。”他是怎么知道诺亚的事情的?当祂回头看时,那个老人已经消失了。
之后在又淘到了几个老游戏后,卡莉和萨拉就回到了车里。这时诺亚已经醒了过来:“你们刚刚去干什么了?”
“买了几个游戏,或许明天你们可以一起玩一下。”卡莉单独拿出了那个老人卖给他们的游戏,并把它放在了自己身边,“现在好好休息吧,还有差不多一刻钟就可以到家了。”
在高速上时,卡莉从收音机里听见了前方在10分钟前发生了严重的追尾事件,需要绕道,那本来是他们要走的路。
“看来不是因为买了那些游戏,说不定我们就要陷进这场事故了。”祂半开玩笑地说。
“但愿如此吧。”诺亚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卡莉将那个奇怪的游戏联上了游戏手柄。那里有一个旧的名叫“本”的文件。在查询了这款游戏的所有流程和剧情后,祂决定建一个新的文档,但是祂成功地卡在了开始用花滑翔的部分,无论怎样操作结果总归是掉下去。在10次失败后,诺亚和萨拉从卡莉背后的门探出了脑袋。
“卡莉,你在干什么?”
“她在尝试玩游戏,但听声音她已经失败了10次了。”诺亚无情地戳破。
“那诺亚,要不你来?”
“当然可以。”
几十分钟后,“萨拉!我需要你的帮助。”
于是情况变成卡莉和诺亚待在一旁看萨拉轻松地打游戏。虽然会出现一些贴图错误,和角色主角对话的小故障,例如卡莉设置的名字和“本”被小镇居民交替使用的情况,但总体而言还是挺流畅的,萨拉没有阻碍地玩到了沼泽之地的部分。
“会不会是我们太菜了。”卡莉用心灵感应问诺亚。
诺亚没有回答,看起来他因为游戏没妹妹打得好而有些沮丧。
“时间也到要吃午饭的时候了,要不我们先把这个游戏放一放。”卡莉提议。
“赞成。”
通过刚才游戏的表现,卡莉刚想认为这个游戏里的生物或许没什么恶意,祂就从萨拉身上看到了她被这个游戏中林克自燃的场面吓到的可能性。很明显,这并不是游戏本身的内容。果然还是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在吃完饭后,祂又打开了那个游戏。
这次游戏的界面直接变成了一片黑色,上面写着“新的一天的黎明 ||||||||||”。卡莉知道萨拉还没有玩到这个部分。时钟镇好像换了一个更为暗沉的滤镜,并且所有的npc都消失了,连那个飞在空中的小光球都没了。背景里一直循环播放着《治愈之歌》的倒放版本。卡莉控制着林克尝试着去找到一些可以交互的物品,但是跑遍了整个时钟镇都毫无踪迹。祂尝试走进大楼,没有用;祂尝试按A,C键吹响“时之笛”,得到的只有“你的音符回响很远,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于是卡莉关掉了控制台。这时祂才注意到身后的诺亚和萨拉。
“孩子们,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那个游戏坏了。”卡莉摆出了无奈的表情,
“刚刚你玩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诺亚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个灰色的盒子,“感觉像是游戏被什么东西篡改了一样。”
“可能是测试版或者盗版吧,估计里面出了点问题。这可能也是它免费的原因。”卡莉拿走了那个盒子,“要不你们可以玩一下别的游戏。”
“还是不了吧。”萨拉默默地把游戏手柄和游戏收好,“刚刚那个音乐差点没把我吓死。”
那个写着“majora”的灰色游戏盒被放在了储物室的角落,并且卡莉用胶带把它绑得严严实实,如果谁想把胶带拆开,势必会损坏游戏卡带。卡莉看到的未来的可能性里,两个孩子应该很久都不会再玩游戏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某种防沉迷了。
卡莉睁开了“眼睛”,祂似乎突然转移到了这个地方,而且祂的记忆似乎停留在了吧游戏卡带封存的场景。祂判断出这里不是祂的人类肉身待的地方,而是更类似于人类梦境的空间。可是祂是不会做梦的。这里是一个纯白的空间,游戏里刚开始出现的带着majora面具的骷髅小子,他只是站在那边,并没有动作。
卡莉发现在自己的这个梦境里,自己还是人类的模样。四个奇怪的月亮之子朝祂走来,他们的嘴里流出的是蛆虫,眼睛的凹陷是黑色的空洞,并且脸上挂着黄色的笑容。在他们之上的是一直笑眯眯的面具推销员。以人类的标准应该是挺吓人的,但是卡莉一想到他们的画风是劣质的建模就有点想笑。
祂任由那四个孩子将自己按在地上,任由他们给自己戴上新的面具,任由他们用针在这具梦里的身体戳了戳去。不过他们的技术比米•戈差多了。那四个小孩和面具推销员似乎对卡莉没有尖叫或者挣扎有些失望。那面具推销员露出了卡莉见过的最扭曲的笑容,慢慢弯下腰。卡莉感觉他好像穿模了。
“你们遇到了可怕的命运,不是吗?”
你们?那意味着诺亚和萨拉……
游戏里的超自然生物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惹错了人。
卡莉梦中的人类身躯从当中被撕扯开,那散发着奇异的光在一秒内咆哮着占据了整个空间。那四个月亮之子还有面具推销员被光包裹着。他们尖叫着,最终那尖叫破碎成了无意义的杂音。卡莉粗暴地将他们的每一行代码,每一段记忆都翻阅了。
“本,是吗?”卡莉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次爆炸一般在空间中响起。
“你将自己置身于可怕的命运中,不是吗?”
卡莉硬生生从空间里拽出了那个游戏中的鬼魂。他看起来像是林克,但是有着黑色的巩膜和红色的瞳孔,眼睛中滴下着红色的液体。
“其实我是不想对一个12岁的孩子这么做的,但你走太远了。”
“本”似乎已经失去了尖叫的能力,卡莉开始吃掉他伤害诺亚和萨拉的可能性,顺便把它从他们家里传播出去的可能性吃了。刚开始还没什么。越到后面“本”挣扎得就越厉害,但还是无济于事。
“本”的可能性以人类的味觉来描述最靠近于五味杂陈。困在游戏里的愤怒,逃出去与折磨他人的狂喜,以及各种情感混杂在一起的苦涩。总而言之:
“好难吃。”卡莉第一次想把这玩意吐出来。祂记得以前自己不会挑食的,一定是加载了人类的味觉系统才会出现这种错误。
最后,“本”的灵魂被禁锢在了卡莉意识里的某个角落,卡莉决定等明天再去处理他。
卡莉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萨拉的尖叫声。祂连忙从储物室爬起身,跑到了客厅。萨拉正半坐半躺在沙发上,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眶已经有些红了。
“卡……卡莉我……做噩梦了。梦里我一直在打那个游戏……然后……然后就”
果然还是把那混蛋的可能性全吃了吧。
作者卡莉功德+1:阻止了可怜大二学生Jadusable(原creepypasta主角)在2010年9月被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