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王府,裴沉在书房正等裴泫回来。
今日民间都在传裴泫新婚第二日瞧上其他女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裴沉自然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扭曲事实,不过他还是挺恼怒自己那蠢儿子。
“王爷,世子回来了。”小厮阿斌道。
“叫他滚过来。”
“是。”阿斌行完礼便出去了。
“今日本世子得好好睡一觉了。”裴泫笑着下了马车,活动活动筋骨道。
今日与司徒雷登打了许多场,感觉心情都畅快了不少。
司徒兰青也知晓自家老爹与他打了许久,看着裴泫高兴的模样,应该没被打得很惨,也就放心了。
两人刚进府,就见一个人行礼道:“奴才见过世子,世子妃。”转头对裴泫说,“世子,王爷有请。”
裴泫皱起了眉,他并不想去,虽然不知道父王是为了什么事,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父王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吗?”司徒兰青问道。
“回世子妃,并未,王爷正在书房等着世子了。”阿斌恭敬道。
此时夜已深,也不知南安王是因何事找裴泫,司徒兰青此时还不知道民间乱传醉仙楼事件,不过她猜想应该与这件事有关。
“走吧。”裴泫说完直径向南安王妃书房走去,又转头对司徒兰青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阿斌站在凌风一侧跟着离开。
司徒兰青只好一个人先回兰亭院,途中她还是不放心裴泫,开口道:“红秀,一会你去查查出了什么事,让红莉来伺候。”
“是。”红秀点头道。
很快就到了兰亭院,红秀叫来红莉后就去打听消息了。
红莉也是司徒兰青的贴身丫鬟,只是平日负责司徒兰青的内务,管理司徒兰青的衣服等东西,两人都是沉稳守己的。
“主子。”红莉行礼道。
“嗯。”司徒兰青道,“叫人打水来沐浴。”
“是。”红莉行礼回答后便出去叫人准备了。
不多时有一个人进门抱拳行礼道:“下属参见主子。”
司徒兰青坐在贵妃椅上看书,书是她从将军府带来的,闻言并没有抬头,轻翻着书道:“如何?”
“醉仙楼事件的确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属下无能,并不知晓是何人。”
司徒兰青的视线这才从书上移开,缓缓道:“嗯?”
“此人极为谨慎,即便是在小巷子里谈话,四周也全是他的人,属下不敢离太近,只依稀看到那人穿着黑衣,披着黑披肩。”墨远想了想又道,“属下远远看了一眼,那人与世子差不多高。”
司徒兰青问道:“你看清楚了?世子如今年十七。”
“属下定不会看错,虽是匆匆一眼,不过那人气质不凡,依属下之见,可能是哪位皇子或世家公子。”
司徒兰青看了他一眼,那不然?难不成会是哪个百姓?
“属下的意思是不会是女子,总不会是哪个爱慕世子的女子做出的事。”
墨远的话倒是点醒了她,此人的目的是什么?
琴晚执意要留在裴泫的身边,这样既可以监视南安王府,也可以破坏她与裴泫之间的夫妻之情,虽然他们没有。
试想如果裴泫真的收了那女子,那将军府的颜面何存?到时将军府与南安王府就会不和。
“主子,今日外界正传世子那日是有意纳那名女子为妾,所以才会出手相救。”
司徒兰青揉了揉眉心道:“这事不难,你去找几个人,让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日的情况,传得越广越好,让他们在一天之内解决。在找个说书先生一同传。”
“是。”
“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墨远是司徒兰青的侍卫,是专门保护司徒兰青的,同时也帮司徒兰青搜集情报。
“主子,热水已备好,可要现在去?”红莉问道。
“嗯。”司徒兰青放下书,起身去了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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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泫只身一人进了书房行礼道:“见过父王。”
“你还知道我是你父王啊?”南安王看着眼前的儿子道,“这些年你是只长身高,不长脑子吗?”
“父王何出此言?”裴泫皱着眉头,不解地看向他,总觉得他脑子有坑。
“你看看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本王是不是几次三番叮嘱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多管闲事!你就把它当成耳边风?”裴沉差点把椅子的扶手拍烂。
“您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被欺辱?”裴泫站直身子回道,“那我学武的目的是什么?父王誓死保卫这江山是做什么?人都住不安稳,处处是不公,护来有何意义?”
“那女子是何目的你现在还不知晓?整个京城就你裴泫有功夫?就你裴泫有身份地位?就你裴泫有能耐?不护着这江山——所有人都得都得流离失,只能做被他人欺凌的亡国奴!所世界上不平之事如此多,你是不是要一件件的相帮啊?”
“一开始我的确不知她的心思,万一呢?就因为怀疑她心思不纯,所以冷眼相待,如果她真是无辜的,那我岂不是帮凶?是,全京城比我厉害的人多得是,但又有几个人救他人与水火?”
“如果每个人都如您这般想,推脱不敢出手,那整个国家又有何存在的必要?有能力之人不做自己该做的事,担不起责任,这样的国家又能存几时?不过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帮不了所有人,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裴沉深吸了一口气,胸口上下起伏,血压直线上升,“你倒是深明大义,侠义心肠,那南安王府了?你置南安王府于何地?和你一起丢人吗?陪你一起送死吗?置将军府于何地?新婚第二日弃妻不顾,和其他女子有牵扯,让将军府的人怎么想?”
此话一出,裴泫愣住,他今日出手救的是一名不起眼的女子,得罪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自然连累不到南安王府,但往后谁又知会是什么人?
如果司徒雷登相信了传言,定然是会为自家女儿讨回公道,到时候寒了将军的心,北疆的将士也跟着一同寒心,要是四周的国家,部落这时进攻大周,那大周还有生的可能吗?
那时才真的是内忧外患。
“裴泫你十七了,不是七岁!你也该懂事了。为父总有一天会走,到时候我怎么放心把这个位置交给你?现如今朝堂上争那把龙椅是如此激烈,我和你皇伯父成天有忙不完的事,才拉拢的司徒雷登,差点让你给整没了!”
裴泫此刻低下了高傲的头,他以为的正义...的确没用。
裴沉见状闭了闭眼,疲惫道:“滚去跪祠堂,什么时候脑子清醒了在出来。”
裴泫行了礼便走出了书房。
凌风见自家世子失魂落魄地出来,也不敢说话,只是默默陪着。
他还以为世子要回兰亭院,结果发现他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世子?”
裴泫停下脚步,“你去告诉她,这几日我有事就不回去了。”
凌风看着裴泫孤零零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知道世子定是又被骂了,现今应是被王爷罚跪祠堂了。
他不知道为何这次王爷会发这么大的火,今日他在门外都隐约能听到父子俩的对话,从前世子也这般爱管闲事,打伤的官员比户部侍郎高得多都有,王爷都是训斥几句,然后让世子滚回院子禁足。
以前世子都是气冲冲出来的,如今像是失了魂一般。
司徒兰青洗漱完坐在贵妃椅上看书,等着裴泫回来。
红莉拿了一床小薄毯盖在她身上道:“主子,夜深了,小心着凉。”
“有心了。”
红秀在司徒兰青沐浴时便回来了,告诉了她今日外面发生的事,和墨远说得一样。
“主子,凌风说世子有话对您说。”红秀从门外进来道。
“让他进来。”
“是。”
很快凌风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见过世子妃。”
“世子说什么?”司徒兰青看着凌风道。
“世子说他这几日有事就不回来了。”
“是他出了什么事?”
“没有,世子一切安好。”凌风自然不会说世子去跪祠堂了,自家世子他是知道的,在司徒兰青面前就是死爱面子。
虽然世子妃迟早会知道,但能晚一点是一点啊。
“你下去吧。”司徒兰青见问不出什么就重新拿起了书看。
“是。”
司徒兰青知道裴泫应该是被南安王责罚了,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她也不问了,给他留着他在意的自尊吧。
她也知道裴泫爱管闲事,从前南安王还尽可能忍着,帮他兜着,替他善后,可如今事情牵扯到将军府,南安王怕她爹不满,所以今日即使夜深都等着裴泫回来。
司徒兰青叹了口气,她也不知该如何做了,明日先把醉仙楼的财产问题解决了吧。
“红秀,熄灯。”她放下书后便走向床榻。
待她躺好,红莉放下床帘后,红秀才熄了灯,两人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