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一日

看着古德里安教授瘫倒在地，试图扑上去救援的富山雅史又背后中枪，像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猛地向前扑了几步，便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总该不是开玩笑的吧？”路明非在心里说。就在他面前，真真切切地有人死了。

"看来是被枪击了呢。"

"啊一一"

路明非的惊叫声被温听杏手动打断，温听杏示意路明非安静，路明非点点头，温听杏才移开捂他嘴的手，拉着他紧贴墙壁。路明非脑子一团糨糊，只能祈祷现在温听杏不是在发酒疯。

作战双方一边对着对讲机咆哮，一边持续射击。但诡异的是没有人试图冲进路明非他们所在的窄道，只是不断有冷弹射来，路明非僵直地站在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的尸体旁，把自己想象成一根与世无争的木桩子。

"路明非你听着，身穿黑色作战服和身穿深红色作战服的两拨人是对立的，他们都试着向对方的本部发起冲击，黑队的本部就是刚才我们所在的那栋小楼，深红队的本部则是草坪对面的教堂，此刻的炮火焦点是双方阵地中央的停车场，双方冲锋队都必须强行通过停车场，而那里没有足够的隐蔽物，就会完全暴露在弹幕下，所以我的战略是……"

路明非听着拾回了冷静点了点头，温听杏的解释很有道理，听上去会很可靠，"所以战略是？"

"睡觉。"

"什，什么，"路明非眼睁睁看着前一秒还正经解析战况的温听杏下一秒就仰面向后倒在自己旁边，"睡，睡着了？！"

得，得，能担上这样的同学和这样的学校，怎么着也是他路明非自己选的。路明非不知道自己怎么拖着温听杏，怎么听到高中师兄的名字又怎么亲眼目睹高中师兄和一个金色长发的男的厮杀，最后被诺诺踩在窄道里。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举起双手，“别开枪……我投降……我……我只是个路人。”

诺诺依然平端着枪，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师姐……我我……”路明非说。

诺诺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忽然大吼，“趴下！”

没有丝毫迟疑，她同时扣动扳机。

子弹呼啸着在路明非头顶上经过，只差一线就可以把他爆头。诺诺大吼的瞬间，路明非直接抱头趴在地上。那该死的、古怪的信任感，明明是她拿枪指着自己，自己还是想也不想就照做了。

大片的血在诺诺胸腔部蔓延开来，把深红色的作战服染成了黑色。不是狙击枪的杰作，击中诺诺的是温听杏手上的那把沃尔特PPK手枪，子弹直接命中诺诺的肺部。诺诺还没倒地，温听杏利索地从地上翻起身对身后平贴在地面上端着狙击步枪的身穿黑色作战服女孩开枪，女狙击似乎没反应及时，子弹已经在她额头开了朵血色的鲜花。做完一切，她勾起嘴角对震惊的路明非说："解决两个呢。"那语气轻快地不像杀了人，更像做了好事的孩童。

路明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诺诺胸腔部淋漓而下的鲜血又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的眼神涣散，出现垂死的征兆。凶手却是自己的身边人。路明非猛地抱住头，他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在极深的地方，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眼前一片漆黑，黑幕上灿烂的黄金瞳睁开，钟鸣般的声音，“愿意交换么？”

恺撒听到多余的枪声皱眉道："什么人？无关者出局！”

温听杏没机会回答他了，因为窄道中的人开枪击中了她，如此庄严的场景，温听杏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上仍然挂笑，嘴里嘟囔着"为葡萄酒而战……"边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