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罢,苏昌河看着景音,微微笑着,景音心头涌上了一股仿佛两个人已经认识了多年般的熟悉感。
盯着看了许久,两人交织在一起的眼神才缓缓分开些。
景音“还练功吗,晚上?”
景音虽是在问苏昌河,但看他的眼神可早有了答案,等着借苏昌河的口说出来。
苏昌河(摸了摸景音的头,偶尔偷懒一会,对练功也有好处)“回家吧今天。”
更何况他今天已经突破了第五层,接下来的修炼对精神上的要求更高、也更凶险,不可急于求成,苏昌河抬手握了握,源自掌心暗暗涌动出的力量让他感到欣喜。
很快,他就能与暗河背后的势力抗衡,用自己的双手,打开暗河光明的未来。
景音(得到苏昌河的应允,景音开心的从他怀里站起来,揉了揉他两边脸颊,飞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下,拉起他的手说)“那就回家吧,夫君!”
苏昌河“好。”
苏昌河回握她的手,从草地上站起,衣摆卷起草叶,清新的青草味在二人身周弥漫溢散。
走出修行的山洞,他们牵着手行在小道上。
夕阳尚未褪去、明月刚爬上树梢、低矮的灌木丛中传来声声虫鸣,眼里余光皆是溢出的爱意,耳畔清风尽是吹拂的暖风。
……
自此之后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如此光景度过,晨起练功,吃饭,一日二人三餐,一如往常,像是新婚,又像是习以为常的每一天。
苏昌河的功法在景音的指点下日益长进,第五层突破后,阎魔掌运用起来也与过去有了不小的差别,不仅威力提升不少,也习得了新的招式。
景音“昌河,刚才那一掌的力道太重了,应该轻一些。”
二人正在小屋前的空地上练功,于远处摆放一张桌案,案上用笔架夹了张白纸,目的是化打出的掌风为风刃,从中间切开白纸。
苏昌河练了几次,实在有些拿捏不住技巧,掌风不是太重直接打碎了纸,就是太轻割不开,偶尔还有打歪的几道。
景音(抬手,示意苏昌河搭上来)“把手放我手背上,我打一记你看。”
苏昌河站到景音身后,温热的手掌贴住她手背,景音的手先是向后靠,接着,苏昌河能感受到掌心带起的一股灵力,是景音在用灵力打在他手上的方式,模拟同步自己运气劲释放阎魔掌的过程。
这只有他与她同步做动作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就需要两个人的距离贴得极为接近才行。
一开始,这样的身体接触还会让景音不由的脸红心跳,但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仿佛他们两个人天生就要连在一起那般,不管是此时练功,还是吃饭睡觉,携手度过日日夜夜。
只见她手掌微动,仅用轻微的力道,便弹出一记掌风,这道掌风如利刃般直穿过那张白纸,留下了整齐干净的裂痕。
苏昌河(松开景音的手,回味方才体会到的运力方式)“我试试。”
景音(应到,捏手一指,方才被掌风劈裂的白纸就又合了回去)“嗯。”
苏昌河闭眼眯了一会,深呼吸,抓住刚才感受到的区别,抬起手运气,睁眼瞄准目标,啪的声响,一道强劲的掌风飞速扑向白纸,方才修复回去的纸张又裂开了。
距离完美的控制住力道还差一些,但是掌风的锐气已完全成形,那张纸被整齐的划开了。
之所以要控制力道,是因为控制好力道后才能合理的运用每一段的气劲,到了后面,就能够连续不断的打出多道如飞刃一般的掌风来。
虽然比起用剑气划出的差些,但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冷不丁的使出这一招,大部分敌人都很难反应过来,这对杀手来说,是非常实用的一个技能。
景音(略微不满的点评道)“要是再轻一些就好了,这么用力没打两次运起来的气劲就用完了,后续怎么接上啊。”
这已经不是苏昌河第一次这样了,每次打出的招式皆会用上十分的力气,不知道是不是做杀手留下的坏习惯,做什么都要做到把人一次性灭口的力道。
但是现在他要面对的敌人可就不只是过去的暗杀名单上的那些人了,目标是成为暗河大家长,这样招式接不上,没有了后手可怎么办。
苏昌河(景音有些心急,但苏昌河却不似她这般焦虑)“以我的准头,不出三下必中,当然要下重手。”
其实他也明白景音的意思,但他只是有些不想示弱罢了,更何况,三下之内必中,也不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景音(抱住双臂,一副在赌气的模样)“哼,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不听我教可别后悔。”
苏昌河(有些无奈的说)“好啦,景音老师,我再来一次。”
景音总是这样,遇到他没有配合的事情总会站出来撒娇,迫使他答应自己的要求。
苏昌河并非不吃这一套,他看见她这副惹人可爱的样子就觉得这点小要求,就觉得不如就配合她了。
于是每一次景音的任性都能成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相处中的一环,全当情趣了。
苏昌河又抬手,闭眼运气,景音啪的把那纸接了回去,下一瞬,他猛地睁眼,这回,手中运出了四五道掌风,每一道掌风皆朝着目标飞去,接连打在纸上,霎时,那一张白纸即四分五裂。
紧接着,再打出五道掌风,这五道掌风的力度不减刚才,并且似乎是为了反驳景音觉得自己准头不行的样子,五道掌风接连落在了打碎开的五片纸上,那五片纸瞬间同时从中间被劈开,七零八落的散在案桌上。
景音“这样的才对嘛。”
景音对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聪明,悟性高,就是太有自己的想法,要掌握正确的与他相处的方式,才能发挥出他十分乃至二十分的作用,在懂得如何让苏昌河配合自己练功这方面,景音绝对是一个好老师。
“咕咕...咕...咕咕......”从山洞的洞口,传来了鸽子的声音。
景音正奇怪,无涯山没有饲养过鸽子,怎么会有鸽子飞到这么高的山上来。
苏昌河“信鸽来了。”
苏昌河对这鸽子的叫声十分熟悉,这是他们暗河培养的特殊传信鸽,嗅觉灵敏,个头也更大些,善飞各种地形,不论是民房住宅还是高山湖泊,这只信鸽都能准时送达,叫声比起一般的鸽子更低沉。
而到了这里的这只鸽子,更为特殊之处便是他和苏暮雨训练的专用信鸽,叫声的节奏更独特。
这只信鸽自从被训练后很少拿出来使用,毕竟他同苏暮雨在暗河是最亲近的人,哪怕是执行任务中,也极少需要交流,因为他们足够默契,能直接猜到对方此时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但很显然,这一次,苏昌河被景音绑走上山做压寨夫人这事,苏暮雨肯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所以才会搬出这只信鸽来给他传信。
不过这鸽子过了那么久没有实际派上用场,这次直接找到苏昌河的所在地,也是十分厉害了,不愧是暗河之中专门选育的信鸽品种。
正想着,苏昌河就走到了山洞外,果然,一只大鸽子落在洞口的树梢上。
他吹响口哨,那鸽子便顺从的飞落树梢,稳稳的停在他手臂上,信鸽腿上绑的信筒鼓鼓囊囊,看来是苏暮雨有不少话要交代给他,暮雨性情寡淡、话不多,依此说来,十有八九形势已经到了糟糕的地步。
按照无涯山到暗河的位置,这只鸽子在外至少飞了大半天,估摸着大概是昨天下午就发出的消息。
景音“这哪来的大鸽子?”
景音也跟在苏昌河身后踏出山洞,看见那鸽子的体型都快赶上一只小老鹰了,这般身材的鸽子能飞上无涯山,让她不免有些惊讶。
苏昌河(伸手取下信筒,摘出里面的信,与此同时,掉出了一件小玉佩)“暗河的,苏暮雨放给我的。”
苏昌河看见这玉佩,心里一惊,这不是大家长慕明策的随身玉佩吗?
有这玉佩,信中所说之事,可就不单是苏暮雨一人表达的意思那么简单,里边的内容基本可看作是慕明策的指意表述。
记得在他被绑走前,苏暮雨应当带着受了伤的慕明策去找了神医白鹤淮才对,难道这么多日过去,连神医也没治好吗?
苏昌河思考着,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枚玉佩出现在此,就说明他是慕明策能信任的人,越是接近,就越是方便他下手。
不过,他得留个心眼,小心行事,毕竟,慕明策对他的信任远不及苏暮雨,“傀”和蛛影杀手团由每任大家长亲选,并且以苏暮雨的个性必定会站在慕明策这边,不让他人夺慕明策的大家长之位。
这般思量,苏昌河拆开拿在手里的书信,查看信中所写内容。
打开的第一眼,他就看见了八个字。
“局势不稳,万望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