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看着尾巴要翘上天了的景音,漫不经心地走了两步,到她跟前,俯身问道)“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景音(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嘴角一笑)“你猜。”
苏昌河“怎么,猜对了有奖励?”
苏昌河见景音不上套,对她更是好奇。
只是他不知,这时走进圈套的,会是以后的自己。
景音“奖励你和我成亲咯。”
景音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新郎官戴的红绣球,真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掏出来的,不过绣球的形状看起来不算圆、缝制的针脚也有点乱。
景音“不对,猜错了也要跟我成亲。”
景音霸道的说完,便把绣球往苏昌河身上套,还好苏昌河俯下了身子,不然她还不能这么顺利的帮他套上。
苏昌河看着胸前这丑丑的一个绣球,有点嫌弃。
景音“快到吉时了,可以整理一下出来了哦。”
景音瞧着自己的作品,显得分外满意,拉着那站在一旁的傀儡人偶,去筹备别的东西了。
苏昌河拨弄了一下那颗绣球,叹了一口气,到椅子上坐下了。
再次出门时,院里铺了一长串望不见尽头的鞭炮、大堂内摆上了供桌和贡品、门上工工整整的写着百年好合的对联,上边的墨迹还未干透。
苏昌河在屋内把那绣球调整了些许,现在再看显得美观多了。
他踏出门槛,环视了一圈,没寻到景音在哪里。
忽地遮住正午阳光的云彩飘过,暖暖的阳光洒落小院,苏昌河抬头望去,觉得光线有些刺眼。
正好正午将一刻。
景音端着茶盘自大堂后边走出,头戴凤冠,面着红妆,一身红袍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她手里端着茶盘,煮好的茶壶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站在院中的苏昌河似乎也能闻到那淡淡的茶香,是极好的大红袍。
景音瞧见了立于阳光下的苏昌河,胸前戴着红绣球,等着她出现,正是她做梦一样的场景。
虽然人是被她拐来的,她也不太清楚苏昌河现在对她是什么想法,但是只要仪式成了,谁还顾得了那么多呢,感情是可以日后再培养的,人错过了可就真是错过了。
手里的茶盘放置桌台,景音抬手为自己和苏昌河斟了俩盏茶,另外斟了三杯用于敬天地父母。
作为神仙的她着手这些事却一点也不生疏,眼前的景象早已在她的脑海里排练了很多遍。
苏昌河一步步朝着景音走去,神情中看不出此刻的他在想什么,但当他站在新郎位置的时候,转头看着景音笑了一下。
咯噔一声,景音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终于梦想成真了。
“良辰将近!”一个司仪打扮的傀儡行至台前。
苏昌河好奇的看着这没有五官却能发出声音的傀儡。
“哐”
在堂下的一个傀儡敲了一下铜锣,震得他回过了神。
“日月交辉,天赐良缘,值此吉时,婚礼将启,新郎新娘,入——堂。”
“哐哐!”
那台上的司仪傀儡说一句,底下的敲锣傀儡跟着附和一声。
让本就听力敏感的苏昌河觉得耳朵嗡嗡响,下意识地看向景音,对方似乎没受什么影响,并且十分沉浸在这婚礼的氛围中。
“吉时已到,礼请新人,拜——堂。”
“哐哐!”
景音拉住苏昌河的手臂,他感觉到自己几乎是被身边的人按在铺好的垫子上的。
“一拜——天地!”
景音的手顺着搭在苏昌河的肩膀,下一秒,苏昌河就被按在了地上,还好手提前撑住地面,不然不知道这一下会不会直接砸破脑袋。
苏昌河“这么用力?”
苏昌河(趴着抱怨了一句)“我自己会拜的。”
景音“你拜的心不诚,我来帮你。”
景音认认真真的一拜完说,看着没有一点防备就被自己按在地上的苏昌河觉得有点想笑。
但是仪式还在进行中,要忍住!
好啊。
苏昌河从地上跪坐起来,扭了扭手腕,这样拜是吧?
他觉得景音就是单纯的拿他寻开心来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戏弄他。
“二拜——高堂。”
“哐哐!”
景音正想再帮苏昌河拜一下的时候,忽然发现按不下去了。
这次的苏昌河早有准备,不让景音往下按,堂前一片肃静,婚礼仪式就此停顿。
台上的傀儡人偶毫无反应,一丝想要劝架的意思都没有。
景音(手指捏着苏昌河的肩膀,衣服下传来肌肉绷紧的硬实的手感)“怎么不拜?”
景音(下手的力度又重了一分)“不想成亲了?”
不成亲怎么行?苏昌河只是不服气景音的做事方式。
苏昌河(尽管被按的地方已经有些生疼,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到)“你松手我便拜。”
景音“哼。”
景音(见眼下奈何不了他,转头凑到苏昌河耳边说)“你若拜得心不诚,那个傀儡当场就会炸开,取你性命。”
这不过是她的气话,傀儡如何识得人心,制作傀儡的人都读不懂人心,更何况那榆木糊的脑袋能知道什么呢?
可她说完,还是松了手,让苏昌河自己行礼。
苏昌河瞥了一眼那司仪傀儡,半信半疑的拜了,结果是抬起头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拿出了真心吗?他不确定,但要说一分也没有,他是不能保证的。
“夫妻对拜——”
“哐哐哐!”
景音刚起身,转过身准备对拜的时候,苏昌河的手先一步按住她的肩膀,她可没有苏昌河作为杀手的职业素养,“啪”的脑门与地面相贴。
强迫景音拜堂的苏昌河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跟着完成了对拜仪式。
“礼——成。”
“哐哐哐哐哐!”
敲锣声落下的同时,院内早就布置好的鞭炮也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在空中绽放,烟火气头一次如此充实的布满了无涯山的小院子里。
景音揉着撞红了的脑门,咬着牙有些生气地看着苏昌河,她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盈盈水眸里带着生气的情绪,苏昌河忍不住伸手替她揉了揉红印尚未散去的额头。
景音对上苏昌河的笑还有那一张帅脸、他为她揉额头的举动、那温热的触感,火也消下去了。
行吧,自己的夫君自己宠着,还能怎么办呢?
“新郎新娘敬茶。”司仪傀儡于鞭炮声中扯着嗓门喊道。
景音举起一杯茶,茶杯捏在指尖,杯子边缘仍在微微发烫。
“敬天地。”
景音把茶水往院外一泼,泼出去的茶水瞬间隐入烟尘之中。
“敬父母。”
她又举起一杯茶,泼在堂内,本就浓郁的茶香此时更是弥漫四周,混杂着烟火气,像是过年的味道。
“敬良缘。”
景音将一盏茶递到苏昌河跟前,面对着他说了一句话,语罢,便把自己的那分茶一饮而尽。
鞭炮声太响,苏昌河并没有亲耳听见景音在讲什么。
但他作为杀手,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说的是——余生,请多指教。
苏昌河抬起从景音手中接过的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