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当怒火消退,理智便逐渐占了上风,你开始感到有些后悔。
你对着寒玦发火的次数不少,但那都是在他做了什么不合你心意的事的前提下,毫无缘由(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以往心情不好时你只会去训练场发泄,就算寒玦撞到枪口上了也顶多骂两句或给他一巴掌,这回却直接动了鞭子还把人打出了血,这可不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主人该做的事。
养狗最重要的就是规矩,无论是狗还是主人都应该遵守,这样才有利于提高狗的依赖性和忠诚度。寒玦一直以来做得都很好,这回是你做的不妥了。
你自然不可能向寒玦认错,却可以适当给些安抚。
双氧水倒上裂开的皮肉,翻起的白沫被生理盐水冲洗干净,你动作熟练而迅速地为寒玦敷药包扎,期间甚至还有余力摸了摸少年坚实的肩背肌肉。
原文中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见到皮开肉绽的伤口怕是要厥过去,更别提亲自处理包扎。连鞭笞寒玦都总要他穿着衣服,导致他每次处理伤口时都要花费很大功夫把和伤口黏在一起的衣物分离。
你很清楚这样有多疼,也没有这种磋磨人的爱好,从来都是让寒玦赤身受罚,罚完马上处理。
导致周围的小姐妹们总说你心软。
“阿萱太体贴那家伙了。”你未婚夫的姐姐,郁家真正的继承人郁大小姐曾经摸着你的脸笑道:“我那弟弟可要醋死了。”
“阿萱姐姐心软,可千万别把狗养大了胃口。”你名义上的堂妹祁芃为你担忧。
你从来不管,毕竟自己养的狗还是自己心疼。
至于你那未婚夫,笑话,他如何又关你什么事?你又没拦着他找情人,他还想干涉你不成?
给寒玦处理完伤口,你把剩下的药品丢回盘子里让他重新放好。他乖巧地照做,然后膝行到你面前,把头放在你的腿上,眼里满含期待。
看着他亮晶晶的灰蓝色眼睛,你轻轻一脚蹬在他腰上,骂了句“傻狗”,到底捱不过他无声的请求,胡乱捋了捋他一头乱发,然后给他放了一天假。
“乖乖养着,”下楼前你警告他,“我晚上检查,伤口要是裂开了可饶不了你。”
你的小狗用一双明亮水润的眼望着你,很高兴地应了下来。
06
接着就是和祁寰雪的冲突了。
王婶小心翼翼地打圆场,而身为冲突的主角之一的你却在走神。
实际上,这种在外人眼中剑拔弩张、十分危险的相处模式却已经是你们之间的日常了。
想到之后这位阴晴不定,脑回路异于常人的“养父”也会参与到剧情里,你就提前开始头痛起来。
要说原书三个男主里谁最让你忌惮,那必然是祁寰雪无疑。
你和祁寰雪之间的瓜葛完全能称得上一句孽缘。
本来以祁家在玄学圈执牛耳的地位,无论如何也跟你一介孤女扯不上干系,可剧情的力量硬是让原本进阶无望的鬼王摸到了晋级的门槛,从千年鬼王变成了万年魔煞,从而成功把前来祓魔的祁寰雪坑成了重伤,还特别贴心地把人送到了你所在的孤儿院门口,让你借着救命之恩一步登天,成了祁家的养女。
祁寰雪让你顶替了祁家旁支里一个早夭的女儿,又亲自为你取了名。
你叫祁萱,祁是他祁寰雪的祁,萱是萱草的萱。
萱草即为忘忧草,这本该是个好名字。
可祁寰雪永远只会喊你萱草儿,带上轻佻的儿化音后的名字失去了它原本所具有的美好含义,配上他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你总感觉自己变成了随处可见的杂草。
就像你用名字来告诫寒玦那样,他也用你的名字无时无刻地提醒你:你是出身泥沼的孤女,是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这件事在上层的玄学圈子里不算隐秘,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但你并不为此担忧,也没人会因为这个嘲笑你。
只要祁寰雪承认你的身份,那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祁家大小姐,你的价值还是那么大,所以就算你不是祁家亲生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你唯独无法忍受祁寰雪用这种语调喊你,或许是因为他真有那个让你重新变回人人都可踩上一脚的孤女的能力。
你因此迫切地渴求着力量,渴求着建立自己的势力,哪怕有一天祁寰雪玩腻了这个鸠占鹊巢的把戏将你赶出祁家,你也能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中护住自己。
你不知道原书里的大小姐是不是那个早夭的孩子,但你从进入祁家那一刻开始就在筹谋,绝不会让自己落到像她那样一无所有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