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与奢靡无法消磨我的警惕,我回头望着殿宇深处。
“我”
光影错落在眉尾红痣上,塑刻玉庞冷目。
“你疯了,不要命了?”
我提着裙子朝他而去,将他拽入无人之处。
“你来做什么?”
十分的担心十二分的惊悸。
绪不说话拉住我,忽然将我抵在雕花屏风上。
眼里难掩的愠怒。
“你、你怎么了?”
我奇怪谁又触怒了绪,他鲜少懒于掩饰自己的愤怒。
“骗我?”
愠怒吐出气息,缠绕于我耳边。
“你说什么?骗你?”
不明白蒙住我的头脑,缩视中满是他那张冷脸。
“你可知说谎的人是要入拔舌狱的。”
“我哪里说谎?阖宫都知道昨夜中殿独烛,我不信太师的耳朵没吹过这阵风。”
我以为绪在不甘心,伸手朝他胸膛推去。
不想反被制住。
“太师?呵,你也会虚与委蛇,也会口是心非。”
我听见那又短又冷的浅笑,越发参不透事情的原委。
“予汝蓓,世上没有万全的买卖,你要违誓也好,想脱身也罢,都说出来,我这么爱你,狠不下心要你的命的。”
勾指抬翘下巴,他望着我咧着唇角。
“予高升了,以后你们兄妹相见怕是更容易了。”
“我已应你入宫,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我只答应你,取消予的婚约,可没说不让他高升。”
他握疼了我的手,却没有任何丝毫松手的意图。
为什么,他要把予也拽进这场旋涡。
“你动予了?你就这样不肯放过我?连多年的关照都不顾了?予他是我哥哥啊,我们共处这么多年,你,你总要顾及,哪怕、哪怕是同窗之谊吧?”
“···你负了我,你应当的。”
绪是疯了。
“绪,我没想到我们会走到这一步。”
“我也意外,你会骗我。”
殿内回荡着我们之间的争吵 ,却无法给予我任何回答。
绪侧首望见我红肿的手腕,上面的玉镯被他压得嵌入皮中。
“我倒不明白你有几颗心,言情可以如此容易。”
“是啊,幸亏我嫁的是琤,不是你。”
我失望至极,极力甩开他的束缚,只当真心都喂了狗。
“是,太子妃,你是太子妃了。”
“你晓得玩弄权术,却不知道人心易变但命运难改,无法回头了。”
绪承受着我的低吼,眼眶盈盈。
“你——”
绪的力气大我许多,这下是真的动怒,用力拉住我。
他并不听我辩解,连咬我都不肯松口。
衣衫扯叠,绸带扣散。
游掌上下,他撇下一往的礼数与秉重,只想宣泄。
“不要。”
我慌了神,不知道绪从哪里来的牛劲,一点余地也不给我留。
“子绪——”
颤言遏制住愤恨。
我身上的重压终于松懈下来。
他只是抱住我。
微弱的啜泣开始淹没呼吸。
他的披发落在我肩上,连杈尖都在发抖。
我挽住轻柔,忍痛抚着他的背。
或许失而复得绞杀了冲动。
又或许,积年后再唤起他的名字,是他梦了多次的难全。
“殿下,歇会吧。”
琤一连着四个时辰都在见人,户部的、礼部的、大理寺的···
他总算勤勉,能料理的都料理了。
温茶在他手里时,他总算想起自己似乎已经成了家。
“什么时辰了?”
“都快亥时了。”
琤赶忙放下温茶,他总惦念些什么,以前是那个驯服烈马的女孩子,现在是被困深宫的飞鸟。
先前去议亲之时太顺利,总还好,良弓还在自己手里。
“回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