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莫庆敏端着木盆像往常一样来到唐淮房间伺候他梳洗,将巾帕浸湿在水中揉搓了几下。
则偷偷的抬眼,心神不宁的往屏风后面飘去,见唐淮更衣完毕的走出来,她忙拧干巾帕递到他面前。
莫庆敏小心翼翼
“相公,擦擦脸吧。”唐淮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接过巾帕擦脸,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铜镜前盘发。
莫庆敏见唐淮不搭理自己,莫名的有些后怕,昨晚发生那样的事,她没有办法安下心来,搞得她这一大早上神经兮兮的。
“……相公,还是让小敏为您梳发吧。”
唐淮面无表情😐“不必。”
莫庆敏明显底气不足
“相公可是还在生小敏的气?”
唐淮头上的梳子停顿了一下
“并没有。”
“那为何相公不理小敏!”
“本座不理你,还需要理由吗?”莫庆敏咬了咬唇,抱着他的手臂撒娇
“相公,小敏害怕!”
唐淮目光紧紧的注视道:“你在害怕什么?”
“怕相公生气,怕相公厌烦小敏,不知道是不是小敏哪里做的不好。”
“……不,你做的很好。”
莫庆敏秀眉一挑,有些意外“真的吗?可是相公总是对小敏爱搭不理的,我心里没底。”
“你想的太多了。”
莫庆敏:“………………”
“本座还有公事在身,早膳你自己用吧。”
莫庆敏抬头犹豫了片刻,柔声道:“相公即便公事缠身,饭总归是要吃的,身体要紧。”唐淮心间震荡的难以自控,莫庆敏说着贴心宽慰的话语,对刚刚认识到错乱情感的唐淮来说,又是一剂猛药。
渴望与矛盾,忧愁与烦躁,起起伏伏,难以言表,让他备受煎熬。
“不了,本座要出宫些时日,你在宫里安分些,切要小心行事,万不可惹祸上身。”
“不然,你知后果如何。”莫庆敏心下雀跃不已,最好等欧阳文渊带她走了以后再回来,到那时,天高任鸟飞,她就自由了。
然而,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让唐淮察觉出问题。
“相公且安心去吧,小敏一定会很乖的等相公回来。”
唐淮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去,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于逃避什么,只想赶快离开……昨夜他想了很多,人有千面,心有千变,今后的日子还长,莫庆敏能安分守己是最好不过的事。
如果她真的胆敢背着他偷人,令他的尊严无处安放,那么,就别怪他唐淮心狠,辣手摧花。
唐淮回到顾府,在密室里查看千户发来的密函,钻研许久,耳朵突然一动,听见书📖房外面一阵杂乱的躁动声。
神情冷峻至极的起身,出了密室,一个黑衣人正与万箭齐发的箭雨游刃有余的相斗。
他站在书房中央,对黑衣人微微勾唇,邪肆一笑,目光危险的可怕。
那黑衣人没料到他会出现,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慌乱,而唐淮的笑容让他瞬间有种噩梦缠身的错觉。唐淮随手转动了一下座椅上的夜明珠,只见无数的锋刺飞身而来。
黑衣人蓦的脸色一白,这种锋刺剧毒无比,别看它体量小,但杀伤力是巨大的,犹如穿金裂石,一旦被击中,必死无疑。
紧接着,又有暗器齐齐发出,黑衣人见情况不妙,不再恋战,纵身一跃,飞出窗外,可顾淮泽怎会轻易放过他。
起身飞跃,追了出去,与他打斗了起来……
二人你来我往的打斗了几个回合,黑衣人中了唐淮一剑,被他狠毒的招式逼得节节自危,不得不使出拙劣的手段,抛出烟雾弹,消失无踪。
唐淮
眼神幽暗难明,懒得再追,荣安这时从高处跃身而下来到他身边。“提督不追吗?”
“一只小苍蝇罢了,不足为惧。”
“提督说的是。”
“查的如何?”
“提督果然料事如神,上次提督与孔督察同时受伤,确实事有蹊跷。”
“说来听听。”
“此事不光是内阁之间恶斗,周掌印设计谋害提督无疑,但这其已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布局者还有人外人。”
“谁?”
“……属下也不能完全确定,除了周掌印的人出入过幽冥鬼谷,还有户部的刘尚书的人和殷抚使也曾处在附近出现过,不知是巧合还是暗藏玄机?”
唐淮:“………………”“刘尚书下属在此之前前来考察过疆土和田地,殷抚使出现是护送芙姬公主前往北漠和亲路过此地,当时身边还带着一名女子。”
“这二者之间,属下都持有怀疑。”
唐淮双手交叉,抵在额前,敛了敛黑眸
“这个刘尚书派密探去查。”“是。”
“倒是殷祁,让本座不得不忌惮。”
“北漠!他为何会主动请缨护送芙姬公主和亲?同那个女人又是何关系?”
“经属下查探,此女子名为红豆,她还有一个弟弟叫秋生。殷抚使这次去北漠,是专为这个女人找弟弟的。”唐淮不可思议的笑道:“殷祁乃薄情之人,也会为了一个女人千里迢迢寻亲,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不知提督还记不记得,殷抚使曾有一段时间在苍无山办案,突然失踪了两个多月。”
唐淮紧锁深眉
“嗯,本座收到消息时,便已知他出事了。”“根据情报,这个女人正是在那个时间救了殷抚使,却被殷抚使的仇家报复,杀了她的爷爷,姐弟俩一个沦为勾栏,一个被卖到北漠。”
“原来如此,殷祁鲜少会有良心的一面,他此去北漠也便说得通了。”
“所以属下不确定刘尚书的人和殷抚使跟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所牵连,还是各自借机声东击西?”
“他们既然都在幽冥鬼谷附近出现过,便都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这种事情都不会是自己亲自出马,可偏偏殷祁出现了。”
荣安拧了拧眉
“嫌疑最大的还是殷抚使,他会不会反其道而行?如果是这样,北镇抚司也定会参与其中。”
“不说北镇抚司,单凭本座与殷祁的个人恩怨,他想弄死本座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难道不是北镇抚司搞鬼,从此一家独大?”
唐淮摇了摇头
“北镇抚司当然想,但不会动手去做,也会有人去做,他何必冒这样的风险。”“提督说的是。”
“本座与殷祁宿怨已久,若真是他,也不足为奇,以后自然有机会讨回。”
“是。”
“董大人前几日知道提督会回府,将他的干女儿送了进来,是他培养出来的得意瘦马。”
“容貌不仅美艳绝伦,且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弹得一手好琵琶,是出了名的仙乐之音。”
“而那瘦马身边的丫鬟容貌虽不及她,但也很是卓越,董大人想将这两个女子一同留在顾府侍候提督,定是为了刘提刑上奏一事。”
“今晚派人送回去,什么也不用说,他自会明白。”
“是。”“还有一事,属下发现,殷抚使曾派人从北漠秘密护送一人回来,还在路上。”
唐淮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有意思,这个人,本座要了,劫回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