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庆敏想都没想,本能的双手像藤蔓一样紧紧的攀上唐淮的脖颈,堵住了他的薄唇,心里无法抑制的恐慌无措。
而唐淮显然石化了,任由莫庆敏哆嗦着身体,颤颤巍巍的毫无章法的吻着,待他反应过来时,毫不留情的狠狠推开了莫庆敏。
少女的背脊重重的撞到了衣柜上,锥心刺骨的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像珍珠一样溢出眼眶。
此刻,凶气弥漫的唐淮让莫庆敏 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他不会真的要杀了她吧?
唐淮那恨不得嚼碎了她的神情,让莫庆敏心里胆寒,瞳孔里更是聚满了炙热的火焰,浓烈的望不到底,仿佛穿透了虚空,穿透了她的心脏。
唐淮双手握拳,咯咯作响,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个奸夫是谁?”
莫庆敏努力保持平静,如实道:“相公,哪里是什么奸夫,小敏不认识他。”
“是他自己闯进我房间的,还威胁我帮他逃跑。”
唐淮死死抓住莫庆敏的手腕,那力气大的撕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凌厉,气势陡涨,一阵刺骨的冷意缓缓从她背上升起。
其实,唐淮也并未听清他二人说的是什么,但他清楚的听见了男的的声音,以及最后一句带莫庆敏离开的话。
让他的情绪犹如狂风收拢的黑云,一层又一层的凌迟着他的身躯,刀子般的肆虐,纵横割裂着他,直到血肉模糊。
唐淮再次逼近
“事到如今,你还敢骗本座?”“你与他相约离宫,就凭这点,你死不足惜!”
唐淮见莫庆敏满脸泪痕,迷迷怔怔的望着自己,眼内无波无澜,又恰似万般情绪在其中,那双堪堪清澈如水的眼眸,犹如一泓泉水,让人沉溺。
唐淮癫狂的怒斥
“为何不说话?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最是巧言善辩吗?”
“怎么,如今却无话可说了?”
莫庆敏畏惧的后退一步,一双美眸里浸染委屈的惊惧,微微敛起一双好看的黛眉,低头紧咬唇,贝齿在上面留下一行青印。
“心”,也随之跌到了万丈谷底。
莫庆敏努力平复心情
“莫庆敏一向安分守己,从未做过对不起相公的事情。”
唐淮冷酷的审视着莫庆敏毫无血色的脸,未错过一丝表情,渐渐变得沉凝,却透露着绝对的坚定。
唐淮咬牙切齿
“好一个安分守己。你房间的男人又是从何而来?”
“小敏真的不认识他,我只听他说他中了相公的烈焰掌,盗取了火灵芝,非要在我房间里躲上一阵,我若不同意,他就杀了我。”
唐淮眉头一皱“他是盗取千年火灵芝的飞贼?”
莫庆敏点头
“嗯,正是他。”
唐淮
血脉喷张
“行啊唐淮,你竟敢同飞贼勾结在一起。”
莫庆敏牙疼道:“怎会,为何相公就是不肯相信小敏,我没有。”
“你一向言不由衷,本座如何信你?那飞贼说要带你离开皇宫,你又做何解释?”
莫庆敏如遭电击,全身上下都被绝望的气息笼罩,她自是不敢说委托那个男人带她走的事情。
她不能承认,唐淮会杀了她的,会杀了她的!
莫庆敏支支吾吾
“那歹徒调戏小敏,说我美艳动人,便起了色心,要带我离开皇宫。还未说完,相公便闯了进来。”
唐淮似怔了怔,莫庆敏确实有几分姿色,哄起人来娇滴滴的,他一个阉人都难以招架。
又何况是正常无恙的男子,此刻他有一种想千刀万剐那个男人的冲动,竟敢窥视他唐淮的人,简直是找死!
莫庆敏捡起地上的绳子递到唐淮面前
“这是他捆住我的绳索,小敏哀求了他半天,才为我松绑。”
唐淮瞳孔骤一缩,瞥了绳子一眼
“那飞贼可有对你行为不轨?”
莫庆敏连连摆手否决
“没有,没有,那飞贼前脚刚来,相公后脚便到了。”
唐淮毒辣的双眼肆意的在莫庆敏身上徘徊,打量,纵使她神色紧张,衣冠却是整洁的,显然可以看出,不像有过什么。
姜七怕他胡思乱想,忙挽起袖子,露出了玉璧上的守宫砂,以及两条被绳子磨出深浅不一的红印,委屈巴巴的自证清白。
见此,唐淮脸色略缓,盯着守宫砂和那两道伤痕,许久都没有言语。
莫庆敏趁机表白,壮着胆子,深情款款的再次攀上了他的脖颈
“小敏对相公真心一片,相公却始终不相信小敏。”
“小敏真的很伤心。”
唐淮:“………………”
“相公,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相信小敏呢?”
唐淮被莫庆敏含羞欲放,湿润的目光所惊然,说不出的柔弱与妩媚,令人陶醉眷恋。
让他随之陷入虚幻的恍惚是那么的动听,那么的覆心绵长,对他来说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独殇。
浮华千结百绕的“梦”终会成空,也怕自己渐渐失了心,更怕自己信以为真,硬是生生的拽住思绪,像是要阻止什么一样,扯下莫庆敏的一双玉臂。
“不必,你知道本座对女人没兴趣。早些歇息吧。”
莫庆敏咬唇道:“相公可是相信小敏的心意了?”
唐淮转身背对她
“这次本座念你是被胁迫,暂且饶你不死,若你真敢背叛本座,定斩不饶。”
唐淮顷刻间感觉自己狂乱了,疯魔了,悸动的心,颤抖的如擂鼓跳动,然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莫庆敏脱力般的瘫软在地,呆呆的望着唐淮离开的背影,捂着心口叹道:“总算是有惊无险,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唐淮此刻的心底,有种异样的,陌生的,紧绕着的焦灼炙热流转,仿佛按耐不住喷涌而出,又酸又麻,厮杀的他毫无章法。
当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时,感到从未有过的羞辱,愤怒,不甘,似要毁掉一切的感觉。
这种感觉自然源于莫庆敏的背叛,触及到他的尊严,从而耻辱难当。
以往,他并没有把莫庆敏当回事,看在司马迁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件摆设罢了,何况她又那么知情知趣,会哄人,留在身边也不坏。
而今,经历过这一事,似乎全变了,这个时而乖巧,时而调皮,时而放肆的少女,不再是摆设那么简单了。
足以令他感到难言启齿,所以,他丢盔卸甲的逃跑了,他不敢面对这样残缺丑陋的自己。
一个刑余之人,竟然也会有如此的情愫,就是一种不堪的罪恶。
自卑感愈发空前绝后般的猛烈,无限扩大,腐蚀着他那颗坚如磐石,无坚不摧的壁垒,使之瓦解松动。
他不该有这样的情感,不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