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日常总是忙碌的,就连零碎的休息时间,少年都用来完成提升自己的诗。
周末的假期不易,裴允之买下了方礼潺对门的房子,当做她在这里的家。
她时常来方礼潺家中蹭饭串门。
方礼潺家常住的只有她和奶奶二人,虽然冷清,但胜在清静。自从裴允之来后,给原本寡淡的平凡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她们婆孙俩乐此不疲。
稀松平常的一日,裴允之照常来对门吃早餐。方礼潺的奶奶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挂着面粉的残渣。老太太笑着跟裴允之打招呼说“:小裴,来啦。方礼潺还在屋里睡觉呢,你快去叫叫她。”
周六的早晨,方礼潺难得晚起。
裴允之微笑回应,然后径直走到方礼潺的房前。
她没有敲门,见方礼潺的门没锁,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的推门进入。
房间很黑,窗帘半拉着,一丝光透过,打在方礼潺的脸上。
空调的冰凉裹挟着裴允之,她转过身关上门去。
慵懒的猫躺在方礼潺的怀里,她侧躺着,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沿着她的皮肤垂下,勾勒出她一半的身材曲线。
乌木色的发丝缠绕着她白如雪的皮肤,凌乱的撒在方礼潺的身旁。
每一次吐息,都如同山野里出来的清冷的风。
裴允之站在门口,抱臂看着方礼潺。
她毫不掩饰自己明晃晃的爱意。
“当太阳升起时,我们都要比昨天更幸福。”裴允之想起这句话。
她眼眸如针叶雪松,幽暗苍清,尖锐暗淡,在光影交织中忽明忽暗。
她像猎人般俯瞰待宰的羊羔,她的眼神里有昼夜交换的痕。
不知过了多久,裴允之竟鬼使神差地上前去。方礼潺面前还有一半的位置,她躺下,跟方礼潺面对面。
裴允之的头发丝丝缕缕的垂下,她把头挨的很近,与方礼潺长发交织。
夹在她们之间的猫翻了个身,方礼潺纤细的手搭在猫的肚皮上,裴允之的手在猫的身上游走。偶尔,她们指尖相碰。
方礼潺的猫叫饼干,这猫与裴允之有缘,自她们见面的第一次起,它便一直黏着她。此刻,它似乎很享受当下的氛围,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声。
裴允之的目光慢慢上移,最终落在了方礼潺的脸上。
暧昧的感觉达到极点。裴允之心跳加速,不禁去触碰眼前的那一缕曙光。
温热的触感透过她的指尖传达,那柔软的触感让裴允之一阵心悸。“轰”地,她的脸颊微微发烫,慌忙跌下床去。
裴允之原本只想触碰那束光,没想到竟碰上了方礼潺的脸。
她埋头,将害羞的脸藏在头发里,朦胧的房间里全是粉红色的泡泡。
过了一会儿,裴允之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叫方礼潺的起床工作。
她把屋子里的空调关了,接着又打开了一半的窗帘,转而抱过猫放在地上。然后才蹲在方礼潺的耳边哑声道“:阿潺,起床了,奶奶把早饭都做好了。”
方礼潺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缓了一会儿,才起身说道“:嗯,允之,早上好。”
裴允之扯过她身上的被套叠好,整齐的放在床头“:快去洗漱,奶奶催我们吃早餐了。”
方礼潺扶上她的肩头,揉着眼睛“:嗯,好。”
她们一起出了房门,老太太在闻声说道“:桌子上有两杯水,你们俩喝了,早起一杯温水对身体好。”
方礼潺和裴允之照着做,她们一齐坐下。
饭桌上,裴允之照常跟方礼潺奶奶搭话“:奶奶,您今天做的早餐真好吃。”
她把老太太逗的哈哈大笑“:哎哟,有人还喜欢吃我这个老太婆允的饭呢。不像某人,还嫌弃。”老太太腻了方礼潺一眼,又说“:小裴以后想吃,我做给你吃,管够。”
“我的福气啊,奶奶。”裴允之嘴跟抹了蜜似的,方礼潺只眯着眼对老太太笑。
吃着吃着,裴允之又说“:诶,奶奶,我听阿潺说过您姓江,感觉好好听的姓,我很好奇您的名字,能荣幸的知道一下嘛。”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开心的说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小裴心细哈。奶奶我啊,全名叫江冉。我父亲从一首诗里给我取的,‘新叶初冉冉,初蕊心霏霏’。我父母当时都觉得这首诗很符合当下的意境,所以就给我取名江冉。”老太太嗦了一口面,接着说“:其实我是跟着母亲姓的,我父亲姓苟,她们都觉得这个姓氏不如我母亲的好听,所以我就随了母姓。”
裴允之笑着听完,不由分说的夸赞老太太“:奶奶,您的名字太好听了吧,这样对比起来,我的名字就黯然失色多了。”
老太太被裴允之夸的心花怒放,放下筷子说“:诶呀,裴允之这个名字多好听呀,奶奶就喜欢这样大气的名字。”老太太又嗦了一口面“:那小裴,你的名字又是怎么来的?我和你父母见过几面,你好像也跟母亲姓吧。”
裴允之面不改色的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说道“:啊,是,我也跟母亲姓。”她顿了一会儿,又说“:我的名是祖母取的。”
“哦。”老太太连连点头。“我家礼潺的随父姓,说起来,她的名字可又渊源了呢。”老太太拉着裴允之跟她讲“:礼潺是在我们乡镇医院生的,那一年干旱,赶巧,她母亲生她时偏逢连夜雨,乡亲们都说这个孩子寓意好,是个宝,说她就如礼物一样潺潺流水般的来了,所以叫她方礼潺。”
裴允之从前只觉得方礼潺名字好,从来还没想过这层寓意。她看着方礼潺,小声念叨“:确实是个宝。”
方礼潺被盯的莫名其妙,歪头疑惑看她。裴允之收回视线,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吃好了,我来收拾碗筷哈。”
老太太也不跟她客气,拍拍她的手说“:你把这些东西放进洗碗机,等会儿记得检进柜里啊。”
裴允之“诶”的回应,把碗筷收回厨房。
此刻,就只剩方礼潺还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