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歌倏然想起涂山璟接任族长的前两日,她曾与涂山璟有过鱼水之欢。
她试探性地说道。
皓翎玖歌“你接任族长的前两日来找我的那一夜,你与我行了夫妻之事。”
皓翎玖歌“有了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
玖歌明知道那夜是她故意撩拨涂山璟,却还是禁不住这样问涂山璟。
涂山璟“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说明你相信我,我更不敢辜负你的信任,更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涂山璟“小白,当时是因为防风意映自尽,奶奶要我守着她,那是另一个女人的寝殿,另一个女人的睡榻。”
涂山璟“我一直渴望堂堂正正地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在另一个女人的榻上就要了你?”
涂山璟“这是对你的羞辱和伤害,不管我神智有多昏乱,可我坚信,我不会违背自己心底深处的渴望。”
玖歌脑内思绪纷纭。
当年,涂山篌为了族长之位,和涂山璟争得死去活来,甚至不惜投靠五王和七王,与玱玹为敌,可突然之间,他就放弃了,甚至发下血誓,不会为了族长之位去谋害涂山璟。
如果防风意映的孩子是涂山篌的,一切就合乎情理了,纵然涂山璟当上族长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会落入他儿子的手中。
涂山篌是发了血誓,不会谋害涂山璟,但防风意映没有发过誓,只要他们想,防风意映随时可以出手。
这件事,也不知道涂山篌和防风意映究竟商量了多久,在涂山太夫人病情的推动下,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只要在害死涂山璟前,涂山篌和防风意映绝不私会,甚至故意做出彼此憎恶的样子,那么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蓝枚是否就是因为知道了他们要谋害涂山璟,才无法再保持沉默,想去提醒涂山璟,却被防风意映和涂山篌杀了?
涂山璟“我现在没有办法向你证明我的话,但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其实涂山璟说这番话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玖歌嫁给丰隆,他宁愿玖歌嫁的人是相柳,他也不愿看到玖歌嫁给她不喜欢的赤水丰隆,所以他想把真相告诉玖歌,这样她便有可能会考虑取消与丰隆的婚约。
玖歌露出绚丽的笑容。
皓翎玖歌“璟哥哥,我相信你。”
她下意识地唤出了“璟哥哥”三个字,一如当年。
涂山璟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并不真切,就如劫后余生的人,看似活下来了,但面对着满目疮痍、一片废墟,很难真正开心。
玖歌在心里默默感激那个叫蓝枚的女子,如果不是她,也许涂山璟已经遇害了。
皓翎玖歌“璟哥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让我没有看错你。”
如今便是玖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也已经无法挽回那一切。
玖歌举起酒杯喝了一杯青梅酒。
明明喝着很香,可酒入口的那一瞬间竟觉得是苦涩的。
玖歌默不作声,即使相信了涂山璟和防风意映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孩子是防风意映和涂山篌的,可就能和涂山璟重新开始吗?
涂山璟“小白,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
闻言,玖歌脸上泛起的笑容逐渐消失,她望着涂山璟,虽然如今解开了她多年的心结和误会。
可也不可能会重新开始,何况她与丰隆很快便会成婚了。
涂山璟“其实与防风意映成亲那日,我让傀儡替我去和防风意映成亲的。”
玖歌瞬间红了眼眶。
涂山氏祖传有两个九尾狐尾巴傀儡,记得上一次涂山璟遭遇刺杀,后来才知道受伤的是傀儡。
对此,玖歌并没有怀疑涂山璟。
只是玖歌不敢想,涂山璟会让傀儡去替他与防风意映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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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璟与防风意映大婚当天,他让傀儡代替他去成婚,他换上叶十七的衣服去了草凹岭。
手中攥着当年玖歌在清水镇送给他的香囊,不知怎的,香囊裂开了一个缝,一粒粒种子从香囊里掉落在了草丛里,他慌的扒拉着草丛,他将仅剩的一颗种子幻化成一串红。
才知道原来在清水镇时,玖歌就喜欢他了,涂山璟伤心过度,骤然之间生出了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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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翎玖歌“璟哥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涂山璟“小白,我不想让你嫁给丰隆。”
皓翎玖歌“你跟我说这些就是让我不要嫁给丰隆?”
涂山璟不说话了,他不敢奢望别的,只是一双眼眸充满着柔情望着玖歌。
皓翎玖歌“璟哥哥,你有妻子,虽然你还没有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可她终究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玖歌的话无可否认,涂山璟虽然是用傀儡替代他去成的婚,可防风意映终究是他明媒正娶进门的妻子。
皓翎玖歌“虽然之前我和你曾经有过一段,可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放下。”
涂山璟黯然失色,心疾骤发,心口处传来一阵疼痛,一时难以开口,唇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假装云淡风轻的样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试图掩饰内心的悲伤。
玖歌望着涂山璟自斟自饮,她娇笑一声对着他道。
皓翎玖歌“两个月后,我和丰隆成婚,到时请璟哥哥和夫人一定来。”
涂山璟手中的东西跌落在地,酒坛摔碎,青梅酒洒了一地,霎时间,飘起浓郁的酒香。
皓翎玖歌“好了,我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我就不打扰璟哥哥的雅兴了。”
涂山璟伸出手,却无力挽留,只能看着她的衣袖从他掌上拂过,飘然远去。
玖歌视而不见,双眸泛红,她对涂山璟欠了欠身子,转身快步离去。
涂山璟,忘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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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前尘往事,俱上心头。
他第一次进厨房,手忙脚乱,玖歌哈哈大笑,笑完却过来帮他。
他学会做的第一道吃食就是蜜饯和桃花酥,玖歌吃到时,眯着眼睛笑起来,娇笑着对他说:“你做得这样好吃,嘴巴被你养惯了,以后可怎么办?”
他微笑着没说话,心里却应道:“养惯了最好,我会为你做一辈子。”
木樨园内,她明明会弹琴却故意让他教她弹琴,边喝酒,边让他弹曲子,她振振有词地说:“以后我想听曲子,你就奏给我听。”
辰荣山上,喝着他送的青梅酒,私语通宵……
一切清晰得仿如昨日,好不容易解开多年的心结,可是,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她的一辈子再与他无关。
涂山璟只觉胸闷难言,心痛如绞,一股腥甜涌到喉间,剧烈地咳嗽起来。
刹那间,口吐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