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花橤在寝室里闹出的事情没有立刻传出去,十一月考试这才得以顺利进行。
另一边,拿到成绩条后,萧月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
很显然,成绩并不能让他满意。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数学和物理分数搞不上去。
就在他想要打开手机找花橤聊天时,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新闻:
“震惊!济仁高中一躁郁症学生谋杀室友未遂……”
“什么?”萧月惊慌失措,立刻点了进去。
“济仁大学附属高级中学十二月一日讯:十一月二十八日晚,济仁高中高二年级十三班一女生花某在寝室里向两位室友投放镇静安眠用药后对其中一人用刀进行伤害,造成学生苏某某脸颊被贯穿伤,腿部及腰腹部多处划伤。所幸送医及时,伤者已无大碍。据悉,花某曾确诊重度躁郁症,不排除其在精神病发作期间对苏某某施行了伤害行为。详细信息仍在调查中……”
手机“咚”一声砸在了桌子上。巨大的声音引起了萧悠然的主意。
“别太多想,肯定是那个什么苏陈子矜逼她的。”萧悠然一边炒菜一边道,“花橤再怎么说也不是那种会一时兴起而无缘无故杀人的角色,她这姑娘,就是被学校里的压力给逼疯的。”
“唉……”萧月摇了摇头。
回到学校,虽已不见了花橤和苏陈子矜等人,但花橤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得已经是沸沸扬扬,无人不晓了。
“她为什么这样啊?难道那个苏陈子矜跟她是仇人不成?非要这样去害她?这一下毁容了,以后的生活恐怕都难上加难。”
“反正就是一精神病,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别让她再回学校霍霍别人就行了。”
类似的言论充斥着整所学校。在这寒风刺骨的十二月,这些言语犹如刀子一下又一下剜着萧月的心。花橤已经不在学校,但想让她再回来,可能性已经无限趋近于零。
几天后,一场大雪毫无征兆地降下,好想要抚平一切伤痛般将万物笼罩。
萧月独自一人走在操场上。松软的雪在他脚下发出“咕吱咕吱”的声音。
忽地,萧月的背上被人拍了一下。
“嘿,”季天喘着气跑了过来,“你怎么在这?班里面暖和你不回去,非要在这儿挨冻?”
“我的事你少管。”萧月没好气地扒拉开了季天。
“欸不是,你这是又……”季天一脸疑惑地把萧月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好几遍。
“怎么了?”萧月被季天看得有点不自在,就反问道。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因为花橤那家伙才变成这样的,就连上次在寝室里面也是!我就讲你怎么可能会有精神病,平时不也没什么问题嘛……”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萧月没理会季天,径直往教学楼方向走去。
大雪过后的世界显得格外冷清,灰白色的一切看上去令人无比伤感。花橤独自躺在精神卫生中心住院部那逼仄的小病房里,用手拂去了窗户上凝结的水汽,向外张望着。
城市黯淡无光,没有一缕光为她驻足。
期末考试临近,在学校的众人已经忙得不可开交。除去日常的作业,各科为了复习所单独印发的资料也陆续送抵了学生的手中。这天中午,吃完饭回来的萧月发现桌上又多了一堆纸。
“这什么玩意啊?”萧月一边抱怨着,一边迫不得已慢慢把各科的资料分开,接着再把资料和试卷分开。忙完这一切,将近五分钟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呼……”萧月闭上眼往椅背上一靠,瞬间就失去了意识。一旁季天发现萧月情况不对,立刻拍了拍他:“嘿,醒醒!”
“嗯……哎呦我!”萧月迷迷糊糊只觉身子一歪,险些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怎么了?”季天一脸担忧,“你这身体是有点不对劲哈,最近状况不断的。”
“鬼知道怎么回事。”萧月把试卷随手往桌子里面一揉,“学到最后啥也不是。”
嘴上这样说,萧月还是拿出了自己的资料翻看起来。
“快了快了,马上不就考试了吗?”季天拍了拍萧月的肩膀,“到了寒假就好了。”
“希望吧。”萧月道,“反正马上高三了,回家玩也玩不好,不还是个学习。”
“啧,说得也是。”季天回过头接着写自己的作业,“啥都顾不上了,尤其是前一阵子花橤闹出的事情过后。你看校刊也不发了,活动也不搞了,什么都没了。”
“学校嘛,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死活什么的都无所谓。”萧月半开玩笑道。
半开玩笑似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然后轻飘飘地走了,好像它从未来过。
能证明它来过的,只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