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孤明,风又起,杏花稀。
竹取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心如刀割,痛苦悲凉的气息弥漫在房间里。
“我能怎么办,你说啊!”他先是笑了,而后笑着笑着就哭了,他阖上眼,任凭泪水刮过面庞。
“对不起,这是时空管理局的错误,目前已无法更改。”
“你是说我二十多年,我的父母、挚友再也回不去了?”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双眼通红的看向眼前虚幻的男人。
“是的”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嘶吼般的质问,细长的桃花眼噙满了泪。
“我刚刚穿越时还抱有希望,希望着有一天能回去,能够回到那个温暖的家,不用在孤独,不用躲躲藏藏,不用经历生离死别,可最后都是笑话……”他低下头,肩膀微颤,传来闷闷的笑声。
“对不起……我们可以补偿你的……”
“补偿什么?补偿我死去的哥哥,补偿我的爸爸妈妈,补偿我二十岁的人生?”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他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得凄凉,笑得悲哀。
“我们可以提供不老不死之身和长生不老。保护你在这个世界存活。”男人说罢便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竹取声音沙哑,思绪凌乱,唇边微微张合,却无法说出半句话。
安全屋内没开灯,漆黑一片,夜色中,一股柔和的银白色光芒弥漫开来,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柔起来。
西北望乡何处是,东南见月几回圆。
手机在桌上轻轻颤抖,是朗姆:
[明天11:30,实验室1号,12th,PIA-8]
“不老不死吗,呵。”他轻轻嗤笑,深邃漆黑的桃花眼若有所思。
正午,烈日当空,红日高悬,林间树枝轻晃,知了懒懒的叫着。
竹取开车前往实验室,车是琴酒众多爱车中的一辆,之前执行任务顺手开走,如今刚好归还回去。
实验室在城郊,偏僻的树林里,土地湿软,阳光透过树叶,斜斜地洒落。
清酒穿着白色衬衫,领带松松散散地系着,姿态闲散的从车上走下,踏入大门,轻车熟路的找到实验室1号。
“你好,我是你实验的新负责人,我叫妮芙。”金发女人穿着白大褂,长长的睫毛下是好奇的目光,她伸出手想要与清酒握手。
“你好啊,美丽的小姐。”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歪着身子靠在墙上,半响他唇角一跳,漏出他标志性的笑,仿佛带着戏谑,握上她的手以示友好。
“我介绍一下,您即将注入的是PIA-8,他可以提升感官的敏锐度和……”
“不用说了,我清楚,直接开始吧!”说罢,他便自顾自地躺在病上。
妮芙吃惊地望向他,眼中带着怜悯,然后帮他把手绑在床上,脚也紧紧地束缚住。
“可能会有些痛苦,你忍着点。”
……
待他踉跄地走出已是一个小时后了,他晃晃荡荡的,几乎根本站不住,脸色白得透明,曲卷的乌发凌乱,手臂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白色的衬衫也变得皱皱巴巴的,他倚着车勉强支持住。
“上车。”琴酒冰冷的声音从副驾响起,他打开车门,几乎是脱了力般坐上车。
“呵,这么狼狈。”琴酒的语气中带着刺骨的讽刺。清酒没有搭理他,静静地坐在后座想要缓解身体的不适。
“去栖木咖啡厅。”半晌他才说出这一句话。
伏特加好奇的瞥了一眼他,没敢说话,车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到了。”听闻此言清酒才慢慢睁开眼,踉跄地下了车,身后的车绝尘而去。
“你怎么了这位先生?”恍恍惚惚中他好像看到了诸伏景光的身影,好像还有松田阵平。
然后面色苍白地摔在了咖啡店前,诸伏和松田连忙扶住。
“这家伙怎么了啊?”松田勉强地勾着竹取的手臂。
“低血糖和中暑都有可能,先扶进咖啡馆,然后再打救护车。”诸伏也用手撑着竹取的腰,然后和松田一起扶着他走进咖啡店。
“你们要喝……竹取?竹取?”一个年轻的服务生认出竹取。
“你认识这家伙啊,他刚刚面色苍白突然晕了,我们正要打救护车呢。”松田连忙向他解释。
“哦,他……没事,老毛病了,多谢你们俩,我扶他进去就行,不用打救护车。”他尴尬的一笑,然后扶这竹取走向员工休息房间。
“他真的没事吗?”诸伏担心的发问。
“不知道,看样子是他熟人吧,好像很了解他病情的样子。”松田耸耸肩,拉着诸伏离开了咖啡店。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泪水从脸庞划过,他是不是又想起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