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人皆知安易王城府极深,军中的士兵们也不例外,所以除了日常军务外,无人会轻易去打扰林几,而且他旁边的那个侍卫看起来也不简单,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超度了似的。
林几坐在篝火旁,思绪飘到了几十里外的京城。
“若我不在京中,林争也应当可以掌握好证据,好歹是一国储君,总不至于事事都要我这个王爷掺一手。
至于刘侍郎,呵!别以为你那点心思藏的挺好,马脚露的像是送到人眼前,叫人想看不见都难。
不过出发前都没和闫知见上一面,这小子是怎么了?怎么变了个人似的,连出发时都未曾来送我。”
不知不觉中,林几近几日因闫知这几日的变化弄得心情烦躁,但他就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林几在外人前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即使心情烦躁,面上也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神色,只有与他极熟悉的人,才会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
长静本来好好的坐在林几的旁边,用棍子挑着火星,突然感觉身旁的气压骤然降低,往旁边一看,发现林几脸上带着常人难以察觉的烦郁,这是怎么了?
长静没敢问,怕一不小心就触了主子的霉头,抱住狗头偷偷挪到一边。
林几坐了一会儿,然后便先回帐中睡了一句话也没说。
长静见他走后,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睡觉好,睡觉好,多睡觉对身体好!
一旁守夜的士兵见长静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便问:“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长静见有人和他搭话,摆摆手说:“无事,赶了一日的路,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也不等人回应,起身便走了。
那士兵自知没趣,也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另一个一起守夜的士兵开口:“王爷和他的侍卫看起来也挺累的。”
刚刚和长静搭话的士兵听他这么说,想了好一会儿,问:“怎么说?”
那个士兵说:“赶了一天的路,本就舟车劳顿,一路上还要派人去前面探路,你想想这探路的应是谁去?”
士兵说:“自然是王爷的侍卫,毕竟别人也信不过。”
那个士兵又说:“那若是让你去探路的话,你会探些什么?”
士兵想了想说:“自然是地势、人家还有是否有人埋伏。”
那个士兵用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目光看着他说:“既然探的是这些,那又要用多少个心眼子去观察?人的精力可有限,经不起整日的消耗,所以他们也挺累的。”
士兵反驳:“我们也不容易啊,王爷他们至少有坐骑,我们大部分兄弟都是靠这一双脚走过这十几里的,更别说我们还要聚精会神预防突发情况。”
那个士兵叹了口气:“唉,人呢,各有各的难处,想事的角度亦不同,何必谁争谁更难呢?”
士兵没在说话,兀自悲伤去了。
……
第二天,闫知从床上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却有小厮来敲响房门。
那敲门的小厮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公子!公子!您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闫知一大早起来听到小厮来叫他皱了皱眉。
这么急是出了什么事?有强盗?还是有恐怖分子?
闫知也不敢耽搁,忙穿上鞋子披上衣服匆匆跑去开门,只见站在门口的小厮急得满头大汗,脸上的神色不似作假,便问:“发生何事了,慌慌张张的!”
那小厮说:“您快去看看王三!他现在在房内不知怎么了,两手奇痒无比还肿了起来!”
闫知一听他的描述,立马联想到自己昨天买的那几罐生漆,于是马上去检查那几个坛子有没有被动过,但在他仔细检查过后,却发现几个坛子完好无损,丝毫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闫知决定先过去看看那王三的状况。
待到小厮领着闫知来到他们住的房间,闫知才看到王三,此时王三的周围围着一群人,但这些人都没有一个人敢贸然凑上去虽然担心,但也怕自己被传染,生怕这王三得的是什么恐怖的疫病。
闫知见他在床上痛苦的呻吟着,再看他的脸,隐隐感觉这个小厮有点眼熟。
他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记起这个王三到底是谁了,这不是昨天自己让他去扔罐子的那个小厮吗?
想明白后,闫知问王三:“你昨天扔的那几个坛子呢?”
王三听到公子在问他,艰难地说:“扔,扔出去了。”
闫知神情严肃地说:“里面的东西你可有接触?”
王三心里有点震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摸了那陶罐里的东西的?难不成造成这样就是因为摸了里面的东西?
因为难受的紧,所以王三也不敢有所隐瞒,便如实说了:“是,我是摸了那陶罐中的东西。”
他的话与闫知所猜的所差无几,闫知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