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约》
清丹寒洲雪：
清冷的风拂过了半空飘转的白雪，在水中浅浅的陆地上留下了时光的波纹，迷蒙的阳光交映着，将之渲染成寒洲上孤立的纯白纱帘。
：
烈阳高照，学院中人来人往。
“清雪？清雪，你发什么呆呢？”
“啊？没什么，我在想历练的事。”林清雪回过神来，正看见面前的少女在挥手。
“历练啊...你要去的话，带上我呗？反正最近该学的东西都会了，无聊的很。”
“不带，有危险。”林清雪转头就走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诶！清雪，清雪！”
...
“求你了，就带上我吧，我真的要无聊死了，而且我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有危险也是你先有危险～”
“哎！好你个雨问汐，讨打是不？”
“先说好，打完就得带我去哦！”
“问汐，你！算了，带上你，总行了吧？”
“好耶，终于不用在这学院里进行枯燥乏味的修炼了！”
...
“林清雪，你真的决定要带上其他人？”
“阁老，这次历练真的有那么凶险吗？”
“按目前学院方面给的资料来讲，如果只是你和那位雨问汐一块去的话，应当不会有太多问题，只是我担心，其他学院的弟子会暗算你们。”
“是，我明白了。”
...
漫漫长夜，星辉璀璨，划过天幕的流光是不知何人在趁夜色赶路。
这个时辰，外院大多数弟子都去休息了，只有少数还在修炼与行动。
北阁，零星的火光交相映照，一处偏僻的屋宇，屋顶上坐着道星光笼罩的身影。
“嘿嘿，清雪，我就知道你在这。”雨问汐出现在那道身影之后，也坐了下去。
林清雪偏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又在等暮华花开，大半夜的，冷死人了都。”
雨问汐还想再抱怨一两句，可下一刻，却见林清雪递过来一件外套。
“冷就多穿。”
“呃...多谢道友赐宝，在下感激不尽。”雨问汐愣愣的接过了衣服。
“少贫嘴，”林清雪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说，“花要开了。”
“哦。”雨问汐倚靠在林清雪肩上，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向下方望去。
一片花丛，浅白色与淡蓝渲染的六叶花渐渐盛放，花瓣拥簇间散落朦胧的微光，宛如垂落人间的小星辰。
...
林清雪耸了耸肩，弄醒了一旁的雨问汐。
“诶！这就走啦？”
“干嘛？你真以为我要在这一直看到天亮啊？”
“那...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吃点东西啊，下次想吃可不一定有机会，没准明天就回不来了呢。”
“呸呸呸，清雪，你说什么呢，怎么可...”
“好啦，知道你强，就开个玩笑。”
...
北阁，长老院。
“阁老，这是今年刚过考核的学员资料，林长老让我拿过来给您过目，看看要招哪些人进入北阁？”
“啊，孔莫凌啊，你先放那吧，我这还有事。”
“对了，阁老，今天不是外院武试吗，怎么没看见林清雪她们？”
“你说她啊，她明日要外出历练，所以我就让她今天休息一天，准备准备。”
“历练？外院学员不是没有历练吗？”
“资料在我桌上，自己看。”
“哦，好的，谢谢您。”
...
回去的路上，孔莫凌心事重重，连同阁的学员叫他，他也没有回应。
月光拨开云层，斜斜的映照着东阁的墨然山水。青年站立在山巅，俯视着脚下的连绵楼宇，遥远的银白色里，仅有点点星芒在闪烁——那是盛放的暮华花丛。
孔莫凌的眼眸上也染上了银白色的月光，他没有看到自己想要寻的人儿。
他的耳旁回响着刚才与阁老的对话。
“阁老，这资料有误，任何历练的内容都不可能像这样的...它明明更像是一个任务。”
“是啊，它的确就是一个任务，只是借历练之名而已。”
“这么大费周章，可为什么这任务...如此简单？”青年深深的皱起了眉，只感觉有越来越多的疑惑在脑海荡漾。
“是啊，如此简单。”阁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站起身来。
苍老的长者扶着木桌，用那双浑浊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青年。
“数百年来，这是唯一一个不是由学院发布给学员的‘历练’。”
“不是学院？那会是...”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原本由双手捧着的玉简从指尖滑落，砰一声摔落在地。
“祂们已经很久没有干预学院了，孔莫凌，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要你明白，如果林清雪今后消失了，那你也要做好准备。”
阁老叹了口气，“当她离开后，你就是外院最杰出的那个天骄。”
“她...知道这是由谁下达的任务吗？”
“别问了。”
“是，阁老，没别的，我就先走了。”
青年面无表情的将玉简拾起，放在了桌上，然后转身离开。
晚风吹来没有回应的缄默，拂起了山巅之上青年的衣袍，也打乱了他的心弦。
...
北阁，一处偏僻小院。
雨问汐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林清雪坐在她旁边，侧目看着。
时光静谧，外界已悄然无声，而这里的灯火也渐渐暗淡。
“唔...”雨问汐动了动身子，险些摔到地上，却依旧没醒。
“刚刚好...么。”林清雪的目光沉了沉，然后起身环上雨问汐的腰，将她抱到了床上，自己则立于床边，许久未动。
月光入户，虫鸣消逝。
...
依远山倾安：
翌日早晨，学院从薄雾冥冥的山脉中苏醒。
“清雪，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去啦，喏，这是给你留的早餐，快点吃，吃完我们去参加武试。”
“啊？武试昨天就开始了，我们中途报名吗？”
“对啊，怎么啦？”
林清雪笑吟吟的看着雨问汐，晨阳挥挥洒洒，照映着屋内的光景。
雨问汐没再说话，低下头自顾自吃起了早餐——奇怪，明明昨天还说好了的，怎么早上一起来洗漱完就又变主意了？
“清雪，你看，暮华花开了。”
“你是不是睡傻了？胡说什么呢？暮华花怎么会在白天开？”
说到这，林清雪担忧的摸了摸雨问汐的额头。而后者口风一转，边吞咽食物一边唔唔的说：“哦，没事，我看错了。”
吃完后，她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那历练...”
“放心啦，和我一起去参加武试，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再说了，在学院体验生活也是一种历练啊～”
雨问汐点了点头，待林清雪转过身后，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漠。
“啊！清雪，有虫子！”雨问汐慌慌张张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刚走到门口的林清雪立马就转过身，冲到雨问汐旁边，皱着眉看了一眼在她衣袖上乱爬的小虫子，一把将少女搂进怀中。
“别怕哦。”
雨问汐愣愣的看着她，只感到对方的手轻轻的从自己的衣袖上拂过，然后就听到那虫子落地时响起的极其轻微的声音。
啪～
林清雪一脚踩死了那只虫子，而这个具体的过程，由于雨问汐被她搂在怀中，所以看不到任何的血腥。
“清雪...”
“别怕哦～”
深埋于雨问汐眼底的那丝冷漠越发的明显了。不过她将自己的下巴靠在了对方的肩上，所以林清雪并未察觉。
如此暖心的一幕，可少女的心中却如坠冰窑——她不是林清雪。
...
云海之下，山峦叠伏，朝时雾气漫天散落。金灿灿的阳光垂落大地，化作永恒的流苏，自那轮红日的边缘处，从人间辗转。
学院里熙熙攘攘，人群往来不息，在初晨的光明下，给万物都笼上了一抹生命的璀璨。
天地间的雾气被彻底拂去，就像是来自时光中轻柔的风儿，正吹颂着宁和，把遮掩群山的屏幕轻轻挽起，然后再放入下一个明日的早晨，周而复始。
有蝉鸣，有鸟飞，有人语，有风中潜藏的时光，也有依托远山的清宁。
当风儿吹起时，整座学院就宛如人间里缩小的红尘，从群山包围的脉络之间渐渐苏醒。
一个面容沧桑的老人，立于山脉之巅，眺望着远方的天穹。
在他脚下是名贯众生的四大学院之一，而在他眼中，天穹之上是无法触及的远方，天穹之下，是必须耗尽半生才能走尽的人间河山。
“人啊...呵呵...人啊～”
花草轻摇，晨露终究落入尘土。
...
正午，漫山灿烂之时，外院沸腾之刻。
武试的最终场，即将就要开始了。
“听说昨天林清雪和雨问汐没来，今天中途报名，这样参与武试能行得通吗？”
“不好说，不过我倒是好像看见她们了，喏，就那，你仔细看看，应该就是她们吧？”
“不，不对，雨问汐不在那呀，等会儿...好像这林清雪也有点不对劲？”
“啊？”
相隔于场地60米开外，武试大门的登记处。
“根据北阁老要求，你和她可以中途参与武试，并且直接进入最终决战。”
“哦。”
一身青蓝衣的少女微笑着，她斜靠在门口的木桩上，却迟迟没有动身走入场地。
“雨问汐呢？她不是也报名了吗？”
“没什么，划掉吧。”
“...什么意思？你把她干掉了？”这名询问的学员，眼神微眯。
“啊？”少女的笑容停滞了一秒，然后转为了无奈，“划掉吧，没事的，雨问汐只是出去了而已。”
“出去，去哪？你可要明白，外院武试可不是小事，哪能如此儿戏？要是出了事故，可是要担责的！”
“我担责就好了。”少女依旧是微微浅笑。
这下子那名学员的脸色就更加不善了，眉头深深的皱起，回首看了一下在后面登记姓名的同伴，狠狠的咬牙。
“不行，你不配！说轻了，这只是一场闹剧，也打不乱决斗的进行，但往重了说，你这是在蔑视学院的院规！”
“别那么古板嘛，你说呢？”
“什么古板！你...”声音戛然而止，这名学员呆愣在了原地。
一连串的水雾散开，轻飘飘的，将藏在了其中的人儿，慢慢的显露真实的模样。
武试场地里的人再也看不到这里的任何了，因为那些散开的水雾竟隐隐约约围成了某种结界。
大约过了十分钟，当水雾彻底消失，门口也仅仅留下了两个面面相觑的学员。
“你刚才看见谁了？”执笔登记姓名的学员问道。
而被询问的那名学员还像是没回过神来一样，过了好久，才喃喃自语一声。
至于具体说的什么，离得太远，没人听得清。
又或许，不是距离上的远，而是命定中飘摇的远。
...
内院。一座竹木阁楼。
两名学员正在埋头收拾东西。
“真是的，这都一个月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在外院呆习惯了是吧？关键阁老还不管，就一点不担心修炼吗？”
“你瞎操个什么心啊，人家是内院第一，爱咋咋地，而且了，人家那个天赋就是不修炼也比你我强。”
“好你小子，长他人志气是吧？”
“哎！你可别动手啊，实话实说而已。”
砰！阁楼的门被猛地推开。
“谁？！”两名学员立马回头看去。
“执法阁弟子，奉执法令，立刻清空该阁楼所有物品并送往销毁。”
“为什么？这阁楼是有主人的，你们奉的是谁的执法令？”两名学员下意识说道。
“还能是谁的？”执法弟子苦涩的笑了笑，“执法长老就一位，你们还有疑问吗？”
“这...”他们顿了顿，又说，“可我们来这里收拾东西，也是长老的要求。”
“以后不用收拾了。”
“...是，我们明白了。”
...
时光回溯到今天早晨，屋前的大树落叶纷纷，两名女子分落两边。
“这实力...你不是外院的？”
雨问汐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林清雪。
“嗯。”
“为什么假扮她？”
“那当然是人家要求的啦～”
“你是谁？”
“很重要？”
“...她呢，去哪了？”
‘林清雪’沉默了。然后，上一秒还打生打死的两人，下一秒，雨问汐就走上前摸了摸她的头。
“...嗯？”
“那个，我真的要找她，有急事。”
“如果是历练的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很危险？”
“不危险。”
“那你为什么拦着我？”
‘林清雪’后退了几步，躲开雨问汐的手。
“因为，变数多。”
“唔...”
她正要开口，一滴雨水却落到了身上，雨问汐呆愣在原地。
“只有一滴雨，是雾气的原因啊～”
听着对面少女说的话，雨问汐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郁。于是，她说：“我会去找林清雪的师傅。”
“哦。”
风吹着落叶，初晨的阳光照映着朦胧。而天边的人声鸟语，似乎也更清晰了一分。
...
落日莅临：
坐落学院千里之外，一处群山连绵。正是晌午时分，灿烂的阳光交相辉映着大地。
人烟稀少的山庄，十多位外来者。
“诸位，不妨介绍一下自己？”
“算了吧，大家都是不同学院的，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取同一样东西，介绍无益。”
这是在山庄的小客栈里，四种服饰不同的人汇集于此，有男有女。
“我们的长老说这次是历练。”
“我们的也一样。”
“找到那东西了吗？”
“没有，一点头绪都没有。”
在众人互相确认情况的时候，角落里坐着的一位青蓝衣的少女却一直静默不语。她偏过头，眺望着窗外风景，风轻轻拂动发丝。
窗外，一重山跨过一重山，这座小小的村庄，就像夹在大山中无法言语的沙尘。
“为什么不问问这村庄里的人呢？”
林清雪看着其他学院的人们。
讨论声一时间停止了，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她。
在这里，其他学院都派出了不止三名学员，唯独她所代表的那个学院，只有她自己这一名学员前来。
“...问过了，每一个人的回答都是见过，看看吧，这是不是你们学院要你们拿的？”
一名身穿白灰衣的青年取出了十多个珠子。那些珠子无一例外是黑色的，仅仅只有一个大拇指大小。
“的确是...”
“可是这太简单了，不是么？”青年又反问。
“嗯。”
“资料上写着我们要取的那个珠子，是有着很强的力量的...”
“可是这些呢？和普通珠子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过于黑色了。”
“的确。”
“你们都来这里多久了？”
“三天。”“三天半。”...
“一天。”坐于窗前的少女给出了一个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少的时长。
“这可就奇怪了，难道我们各个学院获得资料的时间不同吗？”
“也有可能不是获得资料时间不同，而是发放资料的人故意传达了各个学院在不同时间段派学员的要求。”
“收获比风险高太多了，怎么会这么简单？恐怕这里最大的风险，要么就是我们自相残杀，要么就是村庄里的人有隐藏修为。”
“不太像，如果村庄的人隐藏了修为，那我们却看不出来，还是早点走吧。”
“这样，再待一天，然后每人领一个珠子，组织各自的队伍，然后撤离村庄。” 那名白灰衣的青年对着所有人说。
其他人看着他，点了点头。
众人散开，继续寻找线索。
林清雪也要起身，而那名青年却带着自己的同伴走到了她面前。
“你...是叫林清雪吧？”
林清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他和他身后的人。
“我姓赵，和你一样才到这里一天，而那些珠子则是我的同伴三天前就已经在这里收集好的。”
“有事直接说吧。”
“行，我想要知道你为什么只有自己前来，你们学院的其他人呢，没有收到任何资料？”
“抱歉，这就属于我们学院自己的事了，我没法跟你说。”
“林清雪，这不是历练，你我都清楚，这是任务，找到资料上所描述的那个东西，带回去，就算完成。我首先需要确认各学院获悉资料的程度，才有足够的把握确认这任务的危险程度。”
“可是危险啊～我自己就能确认了。”
林清雪越过他们，径直走下了楼。而那白灰衣青年则走到窗口，用手指轻轻擦拭窗框，染上了丝丝尘灰。
“要跟踪吗？”
“不必了，他们学院情况特殊，恐怕一开始就根本只想派她一个人过来，你也知道，在场的除了她都是各自学院的内院弟子。”
“嗯...是什么让她的学院这么自信的？”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总之，一天之后没有找到真正的珠子，我们就走了。”
“明白。”
...
翌日上午，四学院的学员重新汇集。
“出问题了，我们得尽快走，这里的村民看我们的眼神越发不对劲了。”
“感觉出来了。”
“是从昨天开始的，四个学院的人齐之后，那些村民就开始有点不对劲。”
“我联系不上学院了。”
“我们也一样。”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警惕瞬间拔高。唯独角落里的那个少女，依旧是和昨天一样冷冷清清，就好像永远是局外人。
“这里是珠子，暂时就拿这些回去交差吧。”白灰衣青年站起身，将黑色的珠子撒落了整桌，不偏不倚，刚好每个人面前都有一颗。
“多谢。”拿了珠子的人，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那青年，但依旧是道了声谢。
当珠子分配完后，有人耳语：“太奇怪了，这些天我花了很多时间去问那些村民，他们都说见过，但是都拿不出来，总不可能全部给这个家伙了吧？”
这个可能性有多大？这岂不是说那家伙早就在这里了？还有，那个时候的村民为什么会毫无保留的全部交给他？
少许人的眼神变了变，只感觉到事情正在逐渐变得棘手，不过还好，他们就要撤离这里，不管再怎么棘手，都与自己无关了。
当学员们望向窗外的时候，正好迎上路上村民们呆滞的目光，流动着某种折映的光线，又被金灿灿的阳光所掩盖。
...
雨问汐找到林清雪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临近傍晚，黄昏之时。火红的云层消逝，风吹过渐渐弥漫的山间清凉。
黎明的余晖照映着群山，像是给其披上了一层轻薄的幕帘。
“清雪。”
少女站立在距她百米处，遥遥望去。林清雪看见了，张了张嘴，终于是没说话，微低着头走到她面前。
“抱歉，我食言了。”
“哦，没受伤吧？”
“...没有。”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并肩走在黄昏映照的山路上。都是一身青蓝衣，走过绿叶花草。
“你怕我有危险？”
“对啊，怎么了？”
“没事，回学院吧。”
“好。”
几句简单的对话，让僵硬的气氛终于被打破。
“看不出来，这里的花还挺漂亮的。”
“是啊，漫山遍野的，乍一看，像置身花海一样。”
“花海的话还是差的远了吧？”
“要不然为什么说乍一看呢？”
不知不觉间，雨问汐已经走到了林清雪前头。
“清雪。”
“嗯？”
“天黑了。”
“有吗？”
林清雪疑惑的问，而雨问汐转过了身，看着林清雪，她那双眼眸中泛着点点微光。
黎明的余晖照映出山林的树影，摇曳间遮掩着花花草草。
林清雪看见，就在前方不远处，一片盛着星光的花丛正缓缓开放。
暮华花开。
不对，现在才黄昏，它怎么会开放？
林清雪猛地转过身，然后彻底呆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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