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开医学中心后，普里姆迫不及待的来到地表。尽管只有几个小时，但对她却如同度时如年。主要是她个人并不喜欢密闭压抑的空间。

普利姆骑着自行车来到繁华的闹市区。灯红酒绿的街道让她赏心悦目。虽说不是第一次来此，可一想到自己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再次融入生活，还是难免泛起激动。

“这次该去哪里好呢？”普利姆思索着，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路过的一家意式餐馆引起了她的注意。短暂思索后，她决定前往一处更有印象的地区。

面对重建之后的街道，普里姆内心百感交集。一方面她惊叹于当地工程团队的效率，要知道当初Cure Moonlight在同化兽人激战之后，这里的街景几乎化成了废墟。但是此刻，这里已经几乎看不出当年留下的痕迹。与此同时，普利姆也开始思念起当初一同并肩作战的月影百合，一年多时间没见，不知她和她的亲友现今状态如何？是否成为了她的世界里最强大的Precure呢？

“什么时候过去看看呢？”普利姆停在了一处十字路口前，一阵饥饿感袭来。无可奈何的她只好骑往当年去过的那家“萨莉亚”意式餐馆。由于错过晚餐高峰期，因此店里的顾客寥寥无几。

要了份畅饮和肉酱意面后，坐在角落里的普利姆开始享用起宵夜。也许是刚才体力消耗过多的缘故，这一顿再简单不过的便餐却被她吃的津津有味。以至于旁边的几名顾客看到后，还以为此人是一名居无定所的“外籍背包客”。

“小姐，请问你是一个人吗？”一名戴着鸭舌帽的顾客从身后走来。

“就目前而言如此，不过我想很快就有伴在身边了。”普利姆擦着嘴说。

“哦？此话何讲？”

“要是你觉得自己那个位置不太舒服，也许可以到这里来，亨特，”普利姆转头瞥向此人说，“进店面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你了。”她望着对方右手腕上反戴的手表说。

“看来我的打扮还是不怎么到位啊，”亨特满脸苦笑的摘下鸭舌帽和口罩，“细节方面还是需要多多把关。”

“在这种地方将自己打扮的这么严实，我想就算换作别人恐怕也很难不生警惕吧。”普利姆忍俊不禁道。

亨特坐到普利姆对面空位，“总比什么都不戴要强，不然被你当面认出不是更尴尬？”他喝着自己那杯葡萄汁说。

“你跟克拉夫特一样都喜欢右手反戴，要是这习惯不及时改变。那你化妆化的再好也容易露出破绽。”普利姆吐槽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她晃了晃杯里的橘汁。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况且这里就你一个熟人。 ”亨特面露疑惑道。

“如此看来，你是想没事找事啊，”普利姆笑着摇摇头，“我记得罗素不是跟你一起出来的吗？现在他人呢？”

“在居酒屋里独自畅饮呢！他在那里见到了几位以前共事过的老战友，所以打算不醉不归。”亨特回复说。

“那你在加入我们组织之后，还和以前的同事经常联系吗？”普利姆问。

“有，但是很少了。毕竟要处理的事情比以前多了许多，有时候我也会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亨特说。

“你和中川不是考虑了两个多月才决定加入的吗？你当时不可能不考虑到这些情况吧？”普利姆不解说。

“倒也不是苦不苦的问题，主要是感觉有点……”突然顿住的亨特不知该如何继续解释。

“有点无聊和压抑，对吧？”普利姆看出了他的心思，“因为经常要在地下基地办公处事。有时连双休都无法保证。”

“也可以这么说吧。像今晚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实属难得。”亨特抿了下嘴角。

“话说你其他的家人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普里姆好奇道。

“目前没有。要是被他们知晓我每天都在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打交道，恐怕不会对我放多大心。”亨特摆弄着手中的空杯说。

“也许这次休假你可以回去找机会告诉他们实情，只要不泄露关键信息。我想问题还是不大的。”普利姆提议说。

“呃，还是先看看吧。老实说，我目前没有这种想法。”亨特起身去往饮料机那给自己倒了杯芬达汽水，“话说关于那个叫奥雷斯基的家伙，你对他的印象如何？”走回来的亨特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你们是有什么过节吗？”普利姆反问说。

“过节倒称不上，主要是想同事间尽可能知己知彼嘛，”亨特喝了一小口汽水，“不能几个月下来，连对方的基本信息都不能掌握吧。”

“虽然听上去不像实话，但你要真想知道，我也不妨跟你透露些，事实上在加入我们组织之前，这家伙在S.A.T警队就开始从事调查超自然生物的研究工作了。严格意义上讲，这段时间他算是我们的“编外成员”！”普利姆做了个双引号的手势。

“类似于卧底职位吗？”亨特问。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我们本就和S.A.T警队合作，所以他们对我们这种行为也是有所了解的。毕竟这个国家出现超自然事件的次数要远多于其他国家与地区。所以和明面政府组织打好交道便是不可或缺的。”普利姆解释说。

“那为什么我们在加入之前没听说过此事。”亨特继续问道。

“因为你们当时没这个必要。”普利姆简短道。

“好吧，”亨特耸耸肩，“那S.A.T或者其他自卫队的成员要想加入你们，条件是否跟我们类似呢？”

“大差不差吧。我们只要求两点，一是管好自己的嘴。二是能力必须达标。就你目前的情况，感觉第二点似乎还有待商榷啊！”普利姆打量着他说。

“我只是抱怨了几句罢了。没说一定要离开，事实上，我的要求更为简单，那就是待遇必须到位。”亨特赶忙解释道。

“那就是没有问题了。”普利姆吸了口气。

“话说既然该组织不要求走上台面，那为何要让艾丽西奥担任组织高管一职？他不是联合国前任开发署署长吗？如此公众响亮的人物，真的适合混迹灰色地带吗？”亨特担忧道。

普利姆看了看几乎见底的橘汁，“既然艾丽西奥能够深得各国理事会的认可，就说明他肯定是有拿得出手的真本事的。别忘了，“全视之城”项目就是他一手主导建造的。原本预计至少需要十年的工时，却被他和他的团队缩短了一半。也许会有人对他不满，但他的能力和运气就摆在那边。”

“那个项目是他一手主导的？”亨特眨了眨眼睛。

“算是吧。你不会才知道吧？”普利姆吃惊的看向他。

亨特尴尬的转动了下眼珠，“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项目是由开发署主导呢！”

“明面上确实是这么划分。但你也要考虑一点，那就是这项计划的顺利推进离不开他在开发署的人脉和资源。因此说他是项目的主导者也算无可厚非。”普利姆喝完最后的一点橘汁说。

“应该加个之一，就算他有功劳。光凭他一个人也是做不到的。”亨特提醒说。

“随你怎么想。”普利姆放下玻璃杯，“看你和中川好像对他印象不好啊。”

“谈不上不好。只是一般罢了，也许是我们之间不怎么熟悉的缘故。”亨特咂吧下嘴。

“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领导之一。就算你对他有偏见，也应该尽量和他打好关系才是。”普利姆建议道。

“关于那个“全视之城”，你的看法如何？”亨特转变话题问。

“倘若真能达到预想的效果，那我对此毫无异议。这个项目的成功将会是世界开发项目的重要一环。”普利姆往杯子里添了点饮用水说。

“那何时才能正式开放呢？”亨特接着问道。

“这个我暂时没有相关信息。不过听管理层的一些人说，估计要不了几个月了。不是说最近有一批学者就被批准了参观申请吗？”普里姆推测说。

“好吧。希望那地方能给人留下好的印象。”亨特略显失望道。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一架飞往“全视之城”的C-5运输机从基地机场呼啸着飞向蓝天。

“放轻松，伙计们，待会要见到的事物可能比你们预料中要壮观的多。”一名同行的工作人员对大伙提醒道。中川放下手中的《格列佛游记》。他也同这些来自“生物防治部门”的官兵与计划开发署的团体成员一起坐在飞机前头的客舱内。

此次要前往的“全视之城”，是一座漂浮于数千米高空的大型城市化设施。面积多达431万平方公里。由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和“生物防治部门”共同主持建造。为了让这座空天城项目顺利实施推进，两大部门召集来自37个国家的技术工程师，耗资超过3000亿美元才得以将项目落实到位。

当他们所搭乘的C-5运输机来到“全视之城”上空时，一名坐在窗边的旅客不禁发出惊叹：“上帝啊！看看那些推进器，很难想象居然是咱们这个时代出现的产物。”他指的是修建于城市边缘的大型反重力引擎。由电能，太阳能与核能共同驱动。它们能保证这座设施在未来20年的时间里能持续在数千米的高空航行。

中川等人刚一进到候机楼，便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制服的短卷发女子向他们走来。

“诸位一路辛苦了。”这名女子礼貌的笑了笑。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兰普林小姐。”中川率先礼貌回敬道。这个名叫兰普林的女子曾是艾丽西奥的私人秘书兼助理。此前每当中川想要面见艾丽西奥时，都会由兰普林负责转告。不过就在两个月前，她被临时委派到了这座刚刚落成的城市设施担任管理人员。

“我也很高兴。叫我艾莎就行，诸位也是一样。”兰普林腼腆道。

在艾莎的带领下，一行人走出候机楼前往“全视之城”的开放区域。这里的工程团队刚刚完成商场，医院与健身俱乐部的修建。陪同大伙参观完剧院设施后，中川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单独前往剧院附近的实验中心。这里储放着各种刚从东京基地搬迁过来的实验器材与生物资料。其中就包括一年前回收的“化兽人”尸骸样本。

“这位就是你想见的“5”号实验样本，”这名工作人员走到一只体积较大的生物容器前，“作为这里的重要研究样本，我们将其保存的很好。”待灰银色的金属舱从上下两边移开后，一个高大的紫蓝色身影逐渐从玻璃舱内显现。各种电极，插管和仪器接满全身。

这只样本正是一年多前的丝西娜。在被Cure Moonlight的终结技能击杀后，她化作人类形态的尸体也被从事发现场回收冷藏。

“你们修复了她的尸体？”中川皱着眉头问。他依稀记得当初发现丝西娜时对方明显是残缺不全的模样。

“是的。用的是最新的3d打印技术。”这名工作人员点点头，“毕竟这里日后可能也要作为开放区域，自然要把形象打扮的规整些。”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中川深吸一口气。尽管时间已过去一年之久，但丝西娜与其手下造成的危机依旧让他历历在目。

“放心吧，她不会活过来咬你的。”这名工作人员打趣道。他注意到中川脸色有些苍白。

“谁知道呢？”中川苦脸一笑。

离开此地后，他们来到实验中心二楼的“生活展示区”。在这里，中川看到了关于未来“全视之城”的规划模型。他们决定在现今的基础上继续将其扩建，以便达到足以容纳下一万居民的生活条件。

“你现在看到的是身体修复舱模型，一旦改进成功，肢体再生技术将不再是幻想。”工作人员用激光笔指着一处被半圆形玻璃舱覆盖的操作台说。

“那这个呢？”中川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数米高的方塔型机械设施问。

“那个是空气净化器。是用来剔除净化大气层污染物的。”工作人员回复说。

“看这架势，莫非你们已经研制成功了？”中川问。

“基本可以这么说。但它目前还不得投入使用。”

“你的意思是？”

“它的使用条件并不成熟。而且谁能保证用于投放大气层的净化气体不会造成别的生物危害呢？”工作人员解释说。

“如果可行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可以覆盖全球？”中川打量着这台机器问。

“一台肯定不行，起码得这个数。”工作人员竖起三根手指。

“如此看来，确实有些恐怖。一旦出现差错，那即使只是部分地区也绝对不堪设想。”中川心生恐惧道。

“别那么杞人忧天，先生，就算到时候真要投入使用，肯定会做好万全准备的。”工作人员走来安慰说。

“对了，不介意我问你件事吧？”见四周无人，中川神秘兮兮的走到他身前，“听说这里的安保主管将会被换成奥雷斯基，这件事是真的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这名工作人员有些不知所措，“请问您问这个干嘛？”

“因为这家伙现在还是我们那边的人。自然要了解相关情况。”中川回复道。

“确实有传言说他要来此地任职。不过我觉得目前不必当真，估计也是某些人的流言蜚语罢了。”工作人员若有所思说。

“但我听说相关人选就有他的名字。真不知道这家伙是走了什么运。”中川语带不满道。

“可能也只是临时调配。毕竟我们这边一直紧缺人手。”工作人员分析说。

“是吗？”中川半信半疑的环顾了下四周，“那如果你有可以前来任职的相关路子。不介意也给我透露点吧。”他用贼兮兮的口吻问。

“这个就是我工作范畴之外的事了，抱歉先生。”工作人员摆手拒绝道。

“那行吧，我也只是问问罢了。当我没说。”中川抓了抓脸颊。

“我们现在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工作人员建议道。

“没问题。”在离开实验中心之前，中川用领口上的间谍相机悄悄拍摄下周边的环境情况。

而在另一边的地面，罗素刚和几名战友造访了“生物防治部门”的“媒体管控专案组”。自上次的柏林事件后，生物防治部门便专门成立了这家用于严控“超自然现象”播报的管制部门。

“这里是R。”罗素接起打来的电话说。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中川关心道。

“确实如你所说，这里也被安插了艾丽西奥的心腹。”罗素轻声回应道。

“看来某些人的确是想借此大搞“亲信政治”啊！”中川笑了笑，“不过眼下我们还需要掌握更多的证据。”

“放心吧。你要的人我已经找好了，搞定这些不成问题。”罗素信心满满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中川心满意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