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紫鸢见江澄一声不吭,只是一个劲儿盯着自己的手看,厉声道:“手怎么了?你爹为了那个家仆之子打你手了?”
江澄被阿娘的声音唤回,扬起脑袋,道:“并无,阿娘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我虞紫鸢的儿子,受了欺负就打回去,打不过就别来见我,我嫌丢人!”虞紫鸢说罢便甩袖离去。她还是那般雷厉风行的虞夫人。
江澄凝视着阿娘离去的背影,低头浅笑,他的阿娘从未变过,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最爱他的永远都是阿娘,阿爹、阿姐的心会偏,可阿娘不会,阿娘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上一世,他不懂阿娘的苦心,整日与魏无羡厮混在一处,荒废修为,不思进取;既如今他有幸重活一世,那么这一次他定是不会再让阿娘失望了。他们,来日方长。
至于阿爹、阿姐……
想到上一世江枫眠和江厌离对魏无羡的偏爱,江澄敛了敛眸,心中百感交集,五谷杂陈。阿爹和阿姐在乎的从来都只有魏无羡。
也许在他们心中,魏无羡第一,宗门次之,其他人再之,最后才是江澄。
当日,虞紫鸢与江枫眠大吵一架,虞紫鸢一气之下搬出了主院群英园,另择一偏院为住所,更名为清漪园。而二人争吵的导火线正是江枫眠当日未打一声招呼便带回来的故人之子魏婴。
都说女肖父,儿肖母,这倒是分毫不差。江厌离和江枫眠一样对魏婴关心至极。
“阿婴,你饿不饿?师姐给你做莲藕排骨汤好不好?”
“阿婴,莲花坞以后就是你的家了。”江枫眠慈父一般地对魏婴嘘寒问暖,转而又面向江澄,端起一副宗主的架子,道:“阿澄,阿婴怕狗,那些狗我已经给你扔了,莫要玩物丧志。”
江澄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微微握紧了拳头,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吗?类似的场景在上一世早已经发生过千遍万遍了,不是吗?他早应该习惯了,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自己还是会抱有期待,期待阿爹和阿姐的关心,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江澄没有如上一世那般又哭又闹,只是对着面前别人的慈父拱手行礼,道:“江澄知晓了。阿娘已为江澄重新带回几只灵犬,父亲扔去的那些不要也罢。”
江枫眠听到江澄的回答,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悦:“阿婴怕狗,你阿娘带回来的那些狗我会派人送走。”
江枫眠终究还是寒了江澄的心,饶是江澄早已知晓父亲的偏心,却还是又失望了。他的父亲,在意的从来都只是这个故人之子,亲生儿子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灵犬是阿娘带回来的,江澄认为父亲无权擅自决定它们的去留。魏师兄若是怕狗,江澄会将他们带回泉熙园,魏师兄不踏足泉熙园便是了。”
江枫眠微微一怔,他是没有想到江澄竟会如此顶撞他。
“这些话是不是你娘教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