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再无奈也无法帮助赵贯雷,他们不是神仙。
结案后蒋程风盛邀陈行生吃饭,非说这一顿算他的,陈行生知道他要做什么。
来到西餐厅里,蒋程风贴心为陈行生拉开椅子,这个点没有什么人,他们上完餐就退下了,偌大的空间里只剩陈行生二人。(查过,民国时期提供西方食物的馆子就叫西餐厅)
蒋程风害羞地递上一个精致的礼盒,一看就很昂贵,他扭捏的看向别处,压抑不住的嘴角一直挂着:“那个…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物件儿,这个你先收着…”
陈行生颇为惊讶地挑挑眉,打开礼盒是一件珐琅胸针,正是当下受欢迎的款又做工精细,很多人想要又得不到,看来他是下血本了。
陈行生有一瞬间的惊讶,他知道蒋程风要送东西,不然他一直摸着裤子里四四方方的盒子干什么?
蒋程风看着他的表情有点小暗爽,看来陈行生拒绝不了了。
蒋程风脸很红,不知道的以为他被晒伤了,不过秋季晒伤的几率就像夏季下雪。
他小心翼翼看着陈行生:“你可喜欢?”陈行生笑笑,把礼物放到一旁:“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程风无措地看着陈行生,许久,还是他不理解自己时做错了什么事,陈行生看着他的模样突然一笑:“你为何突然送我礼物?是有事要与我探讨吗?”
蒋程风低下头:“我觉得我等待时间够长了…所以你是不肯接受我吗?”陈行生摇头,这大餐看来他是吃不上了,他擦擦嘴:“你认为你做了怎样的事可以让我接受你?”
“至少我有这个信心与你表决心意…我不喜欢像旁人一般充满活力地追求,因为双方都很累,与其累还不如遵从本心。”
陈行生笑着点点头,笑脸相迎地盯着蒋程风:“那我们无关爱情…你觉得你遵从本心的底线是什么?”
蒋程风想做到毫不犹豫的开口,但是他永远过不了小时候的坎儿,他认为不表达自己的心意就不会伤及无辜,谁又会保证概率的发生呢?
他想回答的是保护人民,但他又唯恐说了后会有更多人想发设法甚至不惜他人之性命使他悔恨自己开口,不想导致社会惶恐。
“用你探长一职造就人民百姓的幸福然后迫使自己走出儿时的阴暗?”
蒋程风不可置信般开口:“你…怎会知道?”
陈行生毫无表情甚至严肃地看着蒋程风因为震惊抽动的嘴角:“百姓说我能观察别人看不到的真相,事实上我只是能静下心,你害怕伤害人民所以多次找过你父亲以及徐絮,你认为我是个傻子一般不动声色给你机会让你找他们吗?跟踪这件事我不擅长我可以找人,蒋程风…
你还在瞒我到何时呢,直到死?”
蒋程风呆呆的摇头,嘴里念念有词:“不…不是这样的。”
陈行生叹口气:“你要是不愿意说你一辈子都要忍受难言之隐的痛苦,说出来其实没那么多人对你不敬。”
蒋程风盯着那个礼盒,事情怎么会往这个方向发展?
看来无论如何只要给往事一个决断了。
“我害怕的原因是因为…我母亲被杀之前,央霞就被他人控诉是共产党的,随后就被杀了,我知道死亡接近我们但何时想过生命在愣神之际就能消失?我母亲被杀我始终不知真相,我甚至连凶手性别都不知道。”
“人生三万天,在三万天中的任何一件事都能导致死亡,不止你母亲,有很多人都在承担丧家之痛。”
蒋程风点点头,闭上眼:“没错…在我长大后我主动找了蒋平志,我母亲带着我走过大江南北只为寻他,他又凭什么过着属于我们的安稳日子?我气不过,但他又将北平探长一职给了我,竟导致有很多人忤逆我,比如范捃…我死都不会想他是蒋平志的爱人。”
陈行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般大声:“爱人?!”很显然蒋程风并没有想回答的意思。
蒋程风自顾自继续讲:“后来我以前的种种行为都导致了你们的不满,我想改又怎么样去改?”
蒋程风忽然一顿,轻笑出声:“我只不过是一个母亲早死父亲不爱的人,我早就料到了我如今的地步。”
没有刻意表露出悲痛之色,是发自内心的。
陈行生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他为何偏要这一段时间问蒋程风儿时的事呢?!
老天爷让善良的人走艰险的路,偏要给罪孽深重的人一条逃出生天的好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