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

黎明将至，江泠月靠着凌云有些累，说不上来的困倦。

“要不要回去？”凌云轻声问道。

江泠月抬头看了看天“我想看日出。”

“好。”

旭日在云烟中半隐半现，不久整个世界都亮了……

煞元打了个哈欠，看着垂头的迟年客，“要不你去床上睡会儿？”

迟年客盯着黑眼圈站起了身“我要回去了，四哥该找我了。”

煞元点点头幻化出迟年客的模样“我去吧，你在这里等我就好，傍晚我就回来。”

迟年客微微愣神，下意识拉住煞元“你……小心。”

煞元这么做一般来说定是有他的打算，迟年客不多做干扰，也到底为他担心。

迟年客躺在床上有些恍惚，忽的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肚子上，“啊”他一下子坐起来。

昨夜煞元还是看不惯大橘脏兮兮的躺在迟年客身上，一下子把它提溜起来交给下人带去洗澡了。

想来早就洗好了，煞元一开门，它便溜进来了。

橘猫舔舐着自己肚子上的毛，迟年客戳了戳橘猫的肚子，又握住了猫的小脚，轻笑道：“你真是……傻。”

泽麒在春风楼楼外的茶摊坐了一晚，也没想通迟年客怎么就去了春风楼。

“小兄弟要不要添茶？”摊主忙活着，想到泽麒昨晚来的，今早还在这里，估计是坐了一夜，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春风楼。

泽麒想的出神没回他。

摊主叹了口气 “小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

“啊？！”泽麒对上摊主的目光，指了指自己道：“您在和我说话？”

摊主欲言又止，泽麒扶额道：“您老人家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接着道：“我不是为情所困。”

摊主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误会了，干笑两声不再多言。

泽麒余光一瞟见“迟年客”从春风楼出来，一向话多的他难得沉默不言，见迟年客朝他走来总觉哪里变扭。

煞元学着迟年客平时的样子向泽麒行了一礼“四哥。”

谁知泽麒却大受震撼，一副打受打击欲哭无泪的样子。

煞元一看便知自己想错了，现在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他这副模样落在泽麒眼中就成了生分，莫过于最熟悉的陌生人。

煞元没话说，安静站在泽麒旁边。

“回去吧。”泽麒叹口气道。

煞元二话不说跟上他的步子。

……

江野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漫不经心笑了下“师姐啊，你觉得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能有几成胜算，别说现在就算十年后也……”

江泠月道：“我知道，你不用多说，倘若成功那我们……”

“我看不到未来现在就很好，师姐入局容易出局难。真要把贺长琴逼急，天下也就合并了。”话尽江野看她不为所动，叹道：“有什么是值得你去赌一把的？”

江泠月牵起凌云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知道了，让我再考虑考虑……考虑考虑。”江野微笑道，见她们要走，又道：“凌小姐……”

江泠月自觉退下，用威胁的眼神扫了江野一眼。

江野笑着挥手，确定江泠月离开，立马换了副表情“隐忍了这么多年又何必急于一时。”

“该表明立场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藏不了多久。”凌云。

江野点点头表示认同“伏鹤江家得令。”

“有劳。”凌云又补充道：“不要让别人知道，包括现在的江泠月。”

“主上对我师姐到底什么意思？感情还是利益？”江野。

凌云微微出神，很快反应过来道：“过去如此未来亦是。”

她没正面回答，江野摸不清她的意思。总之，现在江野和江泠月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比起爱更像一份执念。

就算江泠月不带着凌云找江野，江家也会鼎力相助，偿还那份故人情。

凌云下楼看江泠月蹲在树下。

江泠月逮着小蛇，站起身回眸笑嘻嘻向凌云展示了手里羞涩的小蛇道：“看我找到了什么……它叫小花……”

凌云脚步一顿，退后一步，似有些无语“哦。”

江泠月把蛇丢开，道：“你们刚刚谈的怎么样？”

凌云薄唇轻启“尚未可知。”

这在情理之中，江泠月宽慰道：“事关整个江家，他确实得好好考虑。”

“我知道。”凌云看江泠月时总是眼含笑意，她试探道：“有人想见见你。”

江泠月早前就知道，她不带犹豫道：“什么时候？”

“很早之前。”凌云答非所问。

“我知道，我问什么时候见？”

很早之前，这个定义比较广，经过这段时间，凌云彻底相信一开始进入江家的一直是江泠月，说到底还是时忆散用少了，算是一件让她最后悔的事之一。

凌云心中泛着苦，面色如常，江泠月知道的远比她想的要多，如她所料刘成慈家的机关和她密切相关，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谋逆的事还是比较适合晚上。”凌云道。

江泠月被逗笑“地点嘛，我还是比较讨厌阴森寒冷的地方，一个普通木屋就很好。”

凌云“嗯，极寒川域就是阴森寒冷的地方，还去吗？”

江泠月怔愣片刻道：“来日方长，向前看啊凌小姐。”

凌云低头道：“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