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伯伯,救命啊!救我!”张天赐如惊弓之鸟,大声呼救。
根生伯伯却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赏钱就要到手了。
次日上午…公堂之上,“清正廉明”牌匾下面坐着个肥头大耳一脸奸相的县太爷,与这四个大字格格不入。
十几名高大魁梧的衙役各站两边,列队整齐,给中间留出了一条道。
公堂门口围满了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等群众。
“啪!”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清脆的响声在宽敞的堂室中回荡,
“升堂!”
“威武…”众衙木棍磕地,升堂仪式气势如虹。
“带罪犯张天赐!”
张天赐手带枷铐,脚拴铁链!就连琵琶骨也被牢牢的钉上了钉子,纵然他有九牛二虎之力也再无发挥的可能,就这么被押到公堂中央,跪在地上,目如死灰。
围在门口的群众不由议论纷纷:
“竟然是个孩子…”
“看他也就十来岁左右的样子,能犯哪门子罪?”
“你没看他枷锁脚链吗?这可是重犯的待遇!”
“我才不信这么小个孩子能犯多大的罪,其中呀,定有冤情…”
“那肯定是有冤情呀,这个狗官向来是吃人饭不干人事儿…上位不到一年,在他手上的冤死者,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听说呀,他这官儿还是买来的呢,也难怪他这么离奇。”
说到县太爷坏话的时候,众人也只敢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传证人。”
随后而来的便是证人,就是上次那两个跑掉的官差,二人站在了张天赐的旁边,眼神戏谑瞥了他一眼,然后朝县太爷一跪。
“啪!”县太爷又拍惊堂木,张天赐闻声,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恢复了清明,眼下的一切尽显庄严肃穆,让他内心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神色惊惧望着县太爷。
县太爷肃声道:“罪犯张天赐,拒交赋税,杀人潜逃,人证却着,你可知罪?”
张天赐摇了摇头,如实反驳道:“我没罪!是他们欺负我娘,我只是想保护我娘!”
闻言,县太爷目光瞥向那四个证人,做做样子故问道:“他所言可否属实?”
“回大人,是这样的,我等那日一如既往的秉公办事,挨家挨户的收税,收到他家时,他一家非但拒不交税,他还出手杀了我们两名弟兄!请大人明察!”其中一人道出编撰好的说辞,简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们本就身为县太爷麾下的鹰犬,上下勾结穿的一条裤子,早就串通好了为张天赐定罪的流程。
县太爷又目光故做严正,看向张天赐,
“你拒交赋税,杀人潜逃,如今归案我公堂之上,非但拒不认罪还敢血口喷人,理当罪加一等!来呀!杖脊三十!”
他是越说语气越重,言末还特意加大了嗓音,似在抖威风,令签一掷,便有两名手持木棍的衙役出列,行至张天赐左右两边,
其中一人举起木棍重重的落在他的的背上,
“噗!”发出一声闷响,
受了这一棍,他的脊背立刻崩成了满月弓弦,脏腑犹遭重锤,胸腔里一阵翻江倒海,琵琶骨上的钉子随之钉得更深了些,钉孔处渗出了鲜血,顺着他的脊背流在了地上…
对于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来说,受这么重的一棍几乎会要掉半条性命,但张天赐的身子骨却异于常人的结实,硬是挺了过来。
没等这翻江倒海的感觉平息下去,第二棍接踵而至,第三棍,第四棍,第五棍,第六棍…第十棍,一棍比一棍来的更重!
伴随着一阵阵闷响,打到第二十棍的时候,张天赐身体终于挺不住了,只觉喉咙一甜,口中呕出鲜血,他咬牙忍着,硬是没吭一声,不愿屈服。
眼神怨愤瞪着县太爷,如果说眼神能够杀人,那么此时的县太爷已然是千疮百孔了,
仇恨支撑着他没有倒下,恨的是他旁边这两个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手,也恨这该死的狗官,不明察秋毫,胡乱打人,张天赐心里暗暗发誓,若有命活着的话,定要让他们十倍奉还!
围观众人看着张天赐被打成这副惨样,都感到于心不忍,纷纷求情:“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他还那么小,别再打了。”
…
“停下。”县太爷一声命令,两名衙役便停下了落棍,原地待命。
县太爷可不是出于心软,叫停也只是为了好好的享受一下到手不久的生杀权力罢了,
县太爷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张天赐跟前,眼神戏谑,看猎物似的打量着张天赐。
张天赐那怨愤的眼神在他看来,就像是猎物垂死前的倔强,看上去是那么的有趣,禁不住想要多玩弄一会儿,以满足他那变态扭曲的心理。
“还不知罪?”县太爷不怀好意的笑着,故问一句。
张天赐重重的喘息着,每一口气息都夹杂着滔天的恨意,缓缓的抬头,眼神怨毒的瞪着县太爷,那张嘴脸在他看来是如此丑恶!真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滔天恨意的推波助澜下,张天赐鼓起余力猛然窜了起来,张开满是鲜血的小嘴,胡乱咬向了县太爷,只是他被钉了琵琶骨,又被打成重伤,已不复从前的迅捷。
县太爷向后挪了一步,轻而易举的躲过这一咬,两名衙役眼疾手快摁住了张天赐。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咬本官!”县太爷故作愤怒,心里却是玩味的笑着,猎物垂死前的挣扎让他愈加的兴奋,
“这小子可真有种啊,长大了绝对了不得!”
“只可惜活不到长大喽…”
“他要是能活到长大,绝对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好汉!”
门口群众又是一阵议论,有敬佩的,也有为张天赐感到惋惜的。
“狗官!狗官!你不得好死!”张天赐挣扎着,恶狠狠的叫骂!
“敢骂本官!”县太爷眉头微皱,喝令道:“来呀!给我乱棍齐打!”
话音一落,众衙役纷纷抄起棍子,朝着张天赐身上就是一通乱棍!
张天赐蜷缩在地上,不知挨了多少棍,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但落下来的棍子对他身体的摧残却是实实在在的,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眼前发黑,直至彻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退下!”县太爷一声喝令,他想看看张天赐到底死没死,没死更好,要叫他尝尝这世间最残酷的死法!好为自己的属下出这口恶气,如此往后在他们面前会更有威信。
众衙役停住了手,纷纷退下,恢复原本的列队。
“看看死了没?”
“是。”
一名衙役出列,到张天赐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能感觉到他鼻息间传出微微的热气,只是进气多出气少,
“大人,他还活着。”
“画押。”
张天赐就这么不知不觉中,被衙役手把手,在一张写好的诉状纸上摁下了手印,
县太爷回坐,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宣判:“罪犯张天赐拒交赋税,连杀三人,畏罪潜逃,公堂之上欲伤本朝命官,罪无可恕!判张天赐腰斩处死,择日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