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卡米尔微微动唇,想尝试着说些什么,他记得雷狮一直以来都表现得狂荡不羁,对付起每一件事都是游刃有余,而现在的这副模样,无疑是他所见过的,最落魄的模样。
“没有什么大事的卡米尔,很快就好了。”
“可是你不像有事的样子,大哥。”
“这样吗?”雷狮却在此时突然凑近卡米尔的耳朵,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侧颈,开始他以往那般只对卡米尔使用的调戏:“所以你在关心我?”
这个家伙还真是什么时候都开得起玩笑。
“是。”卡米尔果断回答,他同雷狮不同,他不会去试探别人的感情,一直保持着那种干脆直接。
“真是,太好了。”仅仅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他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还产生了一种被在意的喜悦。
只不过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继续支撑下去,双膝一软,竟直挺挺倒了下去。
“该死…”雷狮用力锤了一下地面,太不雅观了。他想着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丑,卡米尔说不定都嫌弃死了。
而卡米尔只是紧咬下唇,将雷狮从地上扶起,根本没心思搭理注意雷狮的形象有没有崩溃。
可是为什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卡米尔为雷狮找来伤药,学着雷狮以前替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为雷狮处理。可是那些伤口太严重了,而且多得根本处理不完。
渐渐的,卡米尔累得有些虚脱。
“为什么这么多……”卡米尔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些看上去像是被利刃划破触目惊心的伤口,根本包扎不完。
“不用勉强自己,我真的没事的。”雷狮实在不忍心告诉卡米尔这些并不是普通的伤,是被同他手里那把十字架材料相同的武器造成的,除非吸食血液,否则根本无法愈合。
可他又不忍心再对卡米尔下手了,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同意卡米尔替自己包扎,只是因为这些来着卡米尔主动的好意,他不想这么快就失去。
血族出现了叛徒,他向血猎透露了大量致命的情报,哪怕那个叛徒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也无法逆转现在大量血猎聚集准备攻打进来的局势。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刺痛,他的思绪又被拉回现实,目光所致卡米尔正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怎么了?”雷狮疑惑。
突然,他感受到好像有温热的水滴在自己手臂上,当那滴水顺着皮肤融入伤痕,那种刺痛又开始刺激着他的神经。
雷狮顿了顿,用手抬起卡米尔的脸,待他看清后,他的大脑像是停止了运转,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他看见卡米尔,在哭。
眼泪是咸的啊,滴落在伤口上不疼才怪。
“哭什么呢卡米尔?”雷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轻轻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痕。
“我帮不了你,我好没用…”
“……”雷狮没曾想卡米尔会回答这样一句话,“为什么,要这样想?”
“我不知道……”
卡米尔不懂自己现在的情绪,虽然他之前确实很恨雷狮,但自己明明也一直在接受来着雷狮的庇护,又怎么能够这么心安理得?
雷狮或许只是在他原本黑暗世界突然出现的一束光,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但是那束光确实没有为自己停留的理由,而现在又只能看着那个一直庇护自己的人受伤却什么也做不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不是他无法原谅雷狮,而是过于理所当然的觉得,以前的一切那都是雷狮的错。
“别哭了。”雷狮不擅长安慰,只是揉揉卡米尔的头发,“这又不是你的错,不必自责。”
“也不要沉沦于过去,无需否定自己。”
“嗯…”卡米尔已经很累了,他紧紧贴在雷狮身边,有他在总是令人格外安心,很快便带着疲惫沉沉入睡,害怕挤到雷狮,所以又把自己缩得很小一只。
但雷狮却很焦虑地望向天花板,似乎在为一些必要的事情而考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