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学者,我曾经拥有过挚爱。
我是明楼——明家大少爷。我与挚爱是在一个巷子里遇见的。他被养母关在屋子里,受尽虐待,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哭泣着,楚楚可怜,弱小无助,用来形容那时的他最合适不过。
我与姐姐明镜决定收养他,让他成为明家人。那年,我十六岁,他十岁。
到明家后,他整日跟在我身后,用稚嫩的声音叫我“哥哥”,我也会用“阿诚”回应他。我总是带着他一起四处玩,我和他一起长大,一起加入中国共产党,一起成为特务。
那个跟在我身后的小孩长大了,成为一个善于隐藏的少年。彼时,我未曾注意到他长大了,也未曾发现我对他的感情,我只当他不再依赖我了,有了主见。
他开始在不同的场合改变对我的称呼,他开始伪装成一个野心家,游刃于各色人等之间。那时的我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以及那份禁忌的感情。
我喜欢他跟在我身后,我喜欢他做选择时询问我的意见,我更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无论痛苦快乐,只要是他,我都喜欢。
我想要和他一起逃离这个龙潭虎穴,我想要和他一起隐藏于市井之下。
战争没有结束,我也没有完成我的信仰。
我们在上海刺杀了太多的日本军官和新政府要员,毒蜂已死,所有人都开始怀疑我们。上级命令我将明诚交出去,保住自己。因为我的位置来之不易,且无人可替代。
上级相信我可以在把明诚交出去后打消他们对我的怀疑。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我告诉他我们要刺杀特高课最新官员来阻止76号对我们的调查。他不疑有别,开始按照我的计划执行。
可能是太过痛苦,我的头痛病犯了,他一直在照顾我,寸步不离,关怀备至。我拥抱了他,在执行任务的前一晚,他没有抗拒,接受了这个拥抱,十分乖巧地由我抱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那天晚上既无风也无雨,他按照计划按时到达了我告诉他的地址,我不想向他隐瞒,便拿着枪出现在他面前。
他见到我很吃惊,看到我手中的枪,他的惊讶消失了。
“就算你告诉我实情,我也会来。”他扔掉了身上的武器。
我没有回答,双手颤抖地将枪对准了他的心脏。
“大哥,你还记得‘家园’吗?”
那是他画的一幅画,是平静生活的象征。
他闭上了双眼,我开了枪。子弹穿过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他的西装,他没有睁眼,缓缓地向后倒去,我上前接住他,将他拥入我的臂弯。
“哥哥,”他咽气前用微弱的声音叫了我,如同他十岁那年的呼唤。
第二天的报纸“明长官大义灭亲,明诚竟是特务。”
在信仰与挚爱中,我选择了信仰。
我将他葬在郊区的森林里,有鸟声为伴,鱼虫为友,他也不会寂寞吧。
最终我留在了上海,成为了一个不纯粹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