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海达请进。
维勒(满面笑容)殿下,您的生日快到了。
海达(喃喃自语)又快了吗…
维勒国王陛下说了,您今年的生日很重要。一边是成人礼,另一边…
海达我知道…
维勒(面露忧愁)殿下,您真的没事吗?
海达(苦笑)我没事,你出去吧。
海达(喃喃自语)十八年了…
十八年了,妈妈,你为什么从来没来过我的梦里啊…
儿的生日,娘的苦难日。
可妈妈从不这么说
妈妈(声音轻柔)宝贝来到世界上见妈妈了,怎么是苦难呢?
海达(幼)(昏昏欲睡)妈妈…
妈妈宝贝,你要记住呀,要是有一天妈妈不在了,不是妈妈不要你了,而是,妈妈变成了漂亮的蝴蝶,永远陪着你呀。
我不懂这话的意思,妈妈就在这里,她那么高大,那么温暖,怎么可能变成那么小的,没有温度的蝴蝶呢?
直到,在我认为都是欢笑的城堡里,那张苍白的脸扮着母亲的表情,毫无生机的躺在白布之下。
妈妈…去哪了?
海达(心脏绞痛)妈妈…
以往的每一个生日,说白了,就是一场宴会,一场以生日为借口的宴会。
不过是王公贵族谈论情感,利益驱使的舞台。
我一个人站在人群中央。
好孤单…
魔达(敲海达脑壳)干什么那!
海达(吃痛)魔达?
魔达我看你发呆发半天了,怕你神经出了什么问题。
海达(笑)没事的,你快回去准备准备,宴会上可别丢脸,
魔达(面色阴沉)好…
魔达不喜欢海达笑,一点也不喜欢。
因为,那是牵扯脸上肌肉僵硬的表情,不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小王子…我想让你快乐…
…
天光流转,色彩纷呈。
那一日,街道分外热闹,宫殿被装扮的格外精致,鲜艳的横幅,芬芳馥郁的鲜花,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我端着香槟站在人群中央,人来人往,他们好像长了同一张脸,同样的表情。长辈们微笑着互相吹捧,小孩子们坐在一起相视无言。
好无聊
海达(环顾四周,失望)
他不在。
一桌一桌敬完酒,我已经疲惫不堪,紧身的礼服勒得我难受,想坐一会。
国王向我招手。
海达(走过去)陛下。
国王(微笑)海达,今天你也成年了,我在这里祝贺你,来,我敬你一杯。
海达(苦涩)嗯。
父亲,十八年了。
你有一刻把我当作你的孩子吗?
还是一个继承人,而且是一个不合格的继承人。
时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就长大了,被定义在大人的领域,被迫做着大人做的事情,却连真正的快乐都没痛快的体验过一次。
国王对了,你看看这位。
我看着那个女孩,也不过十七八岁,眉眼间带着淡漠,似乎对这里的一切不感兴趣。
她把玩着手里的戒指,似乎是带着怜悯看了我一眼。
国王这位是景厌离,另一个国家的公主。
国王我看着,你们也都到了成婚的年纪。我和她的父亲商量过了。
海达(感觉眼皮突突直跳)您的意思是…
国王(打断)好了,我要去迎客,你好好和她相处。
景厌离(淡漠)你好。
海达嗯。
好尴尬。
一道目光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回头,我看到那张遥远的却又似乎近在咫尺的脸。
海达魔达…
他似乎生气了。
可是,我不能追上去。
那一抹鲜艳的色彩再次消失在了我的眼里。
心空了。
景厌离那个,国王的意思,我明白。
景厌离我父亲也是的。
海达是…是啊…
是啊…多好的一桩事…
妙啊,真的太妙了…
我的心突然好痛,痛得无法呼吸似的,我的大脑里两道声音在打架…
似是突然下定了某种决心,海达转身,迈开步子朝着后花园狂奔。
海达(失声)等等!
那人似乎有一秒的犹豫。
魔达(冷漠)王子殿下来找我做什么?
海达(顿住步子)魔达…
他这是…真的生气了?
无端的,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海达等等…不是你看到…也不完全不是…
我的嘴怎么了?
魔达好了。
魔达快回去,不然还等着那些王公贵族看海萤堡的笑话吗?
魔达…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功利了…
我的一切…都是不是为了我自己…
他突然没由来的想哭。
魔达你听到…海达?
他看到海达泛红的眼尾,一时间甚至慌了神。
魔达不至于吧…那个…我没生气…
魔达嗨呀…怎么了嘛…
海达(颤抖)我…我…
海达(控制不住)我不想娶她…可是…我也不能…
我哭了…真窝囊…本该高兴的,不是吗!
该快乐的日子,我却不快乐,这是不是罪过?
魔达(抱住海达)好了好了别哭了,让人家看到可怎么说…
海达(把头埋在魔达怀里)呜…不要…
我好想快乐…
妈妈走后,没在在乎我是不是真的快乐了…
妈妈…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思念,是最恶毒的诅咒,也是最长情的告白。
是我和你一起快乐的日子,你却不在…
海达我讨厌过生日…一点也不喜欢过!
每次,我都会想妈妈…却都要被逼着擦干眼泪,应付那些人。
可是…我不快乐…为什么没人在乎呢!
说到底,作茧自缚。
是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魔达(心酸)别说了。
正午的阳光,生机勃勃的景象。那只蝴蝶,命中注定般来到了这里。
它停留在二人身旁的海星草上,久久不肯离开。
它似乎很是担心,飞到了海达身旁,想停在它的身上,却还是飞到了一边。
它停留了很久,看着海达从哭的连话都说不完整到脸上只剩下泪痕。
它怎么不动了?
它飞到魔达的身后,留恋,却毅然转身,美丽的蓝色翅膀在阳光下一闪一闪。
它飞得好慢,从花园飞到宫殿,花了好多时间啊。
它飞得好快,仅一瞬间,就飞跃了一个男孩十八年的光阴。
“有人爱你…我就放心了。”
“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妈妈,十八年,孩子,妈妈不曾来看过你。”
“有人,会替妈妈继续爱你。”
记住…
妈妈记住…
这个世界很糟,但一定要记得…
一定会有人,毫无保留的爱着你…宠着你…
妈妈你是我的全世界,是我所走不过的最遥远的距离。
妈妈孩子…生日快乐。
你问我为什么不来呢?
妈妈我记得,你以前特别粘人,晚上妈妈不来哄,你就不睡。
妈妈我问过你…
海达(幼)妈妈…我怕有鬼…
妈妈我笑了,什么也没说。
妈妈我知道你怕鬼,所以一直梦里没来看过你。
妈妈对不起…
妈妈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
魔达(喃喃自语)小王子…我会让你快乐…
因为,我们都希望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