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安被关着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对安悠的担忧。那狭小黑暗的空间仿佛一只无情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噬。四周潮湿的墙壁不断渗着水珠,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犹如死亡的倒计时。可他的心却全然系在安悠身上。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安悠被带走时那痛苦又愤怒的神情,每一次回想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头狠狠划过,鲜血淋漓。
他喃喃自语:“安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撑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如铁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仿佛连他的希望也一并吞噬。黯淡的灯光在头顶摇晃,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让他彻底陷入无尽的黑暗。
他想象着安悠可能正在遭受的折磨,心如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疼得难以忍受,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安悠身边,替他承受这一切。
佑安的双眼因过度担忧而布满血丝,像两颗燃烧殆尽的炭火,黯淡无光。他彻夜难眠,时间仿佛变成了一条沉重的锁链,每一分每一秒都拖着他往痛苦的深渊里坠去,而对安悠的牵挂则是那唯一能让他在这深渊中苦苦挣扎的救命稻草。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拿出那条一直揣在怀里的银色项链,那项链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弱而清冷的光芒。
他紧紧地握住项链,仿佛那是他与安悠之间唯一的联系。然而,此刻这冰冷的金属却无法给他带来丝毫的慰藉,他的心情越发不安。
他的目光呆呆地凝视着项链,思绪如乱麻般交织。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安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画面如今却如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周围的黑暗仿佛在不断地挤压过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心跳愈发急促,不安的情绪如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心灵防线,他不知道安悠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又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与绝望之中。
像这样折磨了半个多月,他已然形如枯槁,精神也近乎崩溃。就在这一日,两个实验人员突然闯进他的角落,犹如凶神恶煞一般,不由分说就按住了他。
他虚弱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尖锐的针头扎向自己的脖子。一股冰冷的液体迅速被推进体内,他只觉一阵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注射完后,那两个实验人员毫不留情地直接将他架走。他的双脚无力地耷拉着,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被拖拽着离开了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角落。他们将他扔进了一个空旷的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墙壁斑驳,脱落的墙皮像一块块伤疤,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天花板上的吊灯摇摇欲坠,发出昏暗而微弱的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地面是冰冷的水泥,坑洼不平,角落里堆积着一些破旧的实验器材,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窗户被铁栅栏封锁,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脏兮兮的玻璃投射进来。
只见地上躺着的安悠,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生机的破布娃娃。他双眼紧闭,眼窝深陷,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如今被一层阴霾所笼罩。苍白如纸的面庞上毫无血色,嘴唇干裂,泛出不健康的紫绀。
他的脸上,那一道道伤疤犹如恶魔留下的爪痕,狰狞而恐怖。细长的鞭痕好似扭曲的蛇,蜿蜒在他的脸颊,似乎还在吐露着毒液;淤血的肿块犹如熟透的紫葡萄,随时可能破裂,流淌出痛苦的汁液;烫伤的痕迹则像燃烧的炭火,无情地烙印在他的肌肤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灼伤。
安佑看了,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来不及思考,直接飞奔过去。
佑安望着伤痕累累的安悠,满脸泪水,那泪水如决堤的洪流,止也止不住。
安悠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如霜,原本光洁饱满的额头如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仿佛是痛苦的结晶。他紧闭的双眼周围是一圈深深的黑影,如同被黑暗重重包围。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苍白干裂,毫无血色,就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花瓣。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即便在昏迷中,似乎仍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紧蹙的眉峰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压。他的鼻翼微微翕动,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而微弱。
佑安冲了过去,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安悠身旁。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抓住安悠那只毫无知觉的手。他的手指在触碰到安悠的瞬间,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微微抽搐了一下。他紧紧地握住,那力度似乎想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温暖都传递过去。他的手掌包裹着安悠纤细冰凉的手指,感受着那令人心碎的寒意。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的青筋也根根凸起,仿佛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进行着殊死搏斗,只为了能将安悠从这痛苦的深渊中拉回来。
佑安声音颤抖着,一直急切地询问着:“安悠,安悠,你到底怎么样了?你快醒醒,快跟我说话啊!”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担忧和恐惧,仿佛要将这冰冷的空气都震碎。
安悠费力地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中看见了佑安,看着他满脸的泪水,他努力地想给他扯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可那笑容是如此的虚弱和牵强。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微微颤动着,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然而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一丝声音,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奈和心疼,那原本明亮如星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眼角的泪痕未干,又有新的泪水在其中打转。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为佑安拭去泪水,可那只手只抬起了几寸便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的脸颊肿胀不堪,一侧还印着清晰的掌印,那红痕犹如被烈火灼烧过一般,火辣辣地刺痛着。原本白皙光滑的面庞,此刻布满了细碎的伤口,血痂凝结在上面,像丑陋的蜈蚣爬满脸庞。他的下巴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身体的剧痛。额头处有一道深深的划伤,伤口边缘参差不齐,血珠还在慢慢渗出,顺着脸颊流淌,更添了几分凄惨。
安佑紧紧抓住了安悠的手,那双手是如此冰凉,让他的心也跟着坠入冰窖。下一秒,他只觉头昏脑胀,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疯狂旋转,天崩地裂。身体仿佛被无数只恶魔的手狠狠拉扯着,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在疯狂跳跃的野兽,每一根骨头都好似要挣脱身体的束缚冲出来。
仿佛有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在他体内翻腾,滚烫的岩浆要喷涌而出,又好似有汹涌澎湃的海啸在他的血管中咆哮,要将他的身体彻底冲垮。
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逐渐混沌,完全不清晰。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他看见了安悠视死如归却又温柔的微笑。那微笑如同一束温暖却即将消逝的光,刺痛了他的双眼,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