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安醒来时入目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他眨了眨眼缓缓转动头部,看清了自己应该是在医院,再转头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的哥哥,他还在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那一刻情绪上涌鼻头发酸眼泪又流了出来。
沈栢曦迷迷糊糊间听见了声音,睁开眼睛看到弟弟已经醒了,他这几天几乎没合眼,妈妈和弟弟接连病倒,父亲还没有安葬,身体还孤零零躺在太平间里,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压力太大也能是喜极而泣,也跟着哭了起来。
沈柏曦轻轻给沈禾安擦着的眼泪,哽咽着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的傻弟弟…你为什么那么傻啊…你要是也倒下了你让哥哥一个人怎么办…你让哥哥怎么办啊…”
沈禾安也不顾手上的点滴,坐起来抱着哥哥,把头埋在他颈间,哭的像个孩子般,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池清玉拿着家里厨师炖好的鸡汤靠在病房门口,没有去打扰里面的抱着对方哭的伤心的兄弟,他本不该管这件事的。
只是那天沈禾安倒在了自己怀里,那一刻是动了一点恻隐之心,让人送去了医院,只是那时的沈栢曦拍着门崩溃的哭喊着,地下室空旷,他们的对话沈栢曦自然也能听到,池清玉知道自己没有锁门,沈栢曦也知道,只是他不敢出来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池清玉就走到了那扇门前,听着里面人渐弱几乎绝望的哭声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打开了那扇门,门开的那一刻两人都明白那是默许了他的陪同,沈栢曦立刻颠颠撞撞的跑了出去。
池清玉没有跟着,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哥哥肯定知道了,他也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了,他苦笑了一下,朝着楼上走去,那晚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藤条抽断了两根。
实在丢人,堂堂池二爷因为两个身份卑微的人连破五条家规,池北冥恨铁不成钢的骂了半宿,血珠飞溅,那时的池清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就想到了自己和哥哥,总觉得熟悉。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是小时候的哥哥抱着自己,哭着一遍又一遍求着自己别死的画面,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过相关的事,又不像梦,那股真切的悲伤情绪堵的心里难受,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放水。
池清玉到底还是没有进去,把鸡汤交给了护士,和保镖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沈禾安的手机突然来电,看着上边的备注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传出了池清玉的声音:“狗东西,赶紧把身体养好了,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处理你的私事,不要动歪心思,你母亲被我转到了池家的医院里,要是不想她死一周后利索的滚回来。”
说完池清玉就挂了电话,给他发了一个池家的定位,沈栢曦在旁边听着心里难受的不行,虽然他并不觉得池家二爷是个难伺候的人,但是他的名声还是让他十分忌惮。
沈禾安察觉到哥哥的情绪立马装作无所谓的笑着安慰他:“你看这下我们不用为住院费发愁了,你的担子也能轻不少是不是,再说了池家那医疗水平再那也不用咱们担心了不是。”
沈栢曦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不想让他有太大的负担笑着回应,两人心里都藏着心事,却都强颜欢笑着不让对方担心。
过了几天沈禾安就出了院,把父亲的尸体火化草草安葬,实在是他们的积蓄所剩不多,安葬完父亲一周之期已到,即使再不舍的沈禾安不得不和沈栢曦分别独自回到池家。
池清玉则是在家趴着养伤,近一周才勉强能正常行走,虽然表面看不出什么,但衣服下几乎没一块好地方,池北冥气的直接住公司了一周没回家。
其实池北冥根本不敢回去,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他看到弟弟在自己面前为别人求情,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破坏家规,他就嫉妒的发疯,那晚情绪站了上风,差点失手把池清玉打死,他敢面对现在的池清玉,自欺欺人的躲在公司,用工作来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