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 于人寰 有志者幸甚至哉 千秋梦 明月台 除君外无人可完满。”
……
程家这次入宫绕了近路，程少商这回没走几步就再度回到了昨日面圣的长秋宫后殿。
跪拜之际她看见帝、后俱着常服端坐上首，太子太子妃坐在右侧，袁慎霍无月在他们后面。
殿内除了或站或跪的黄门宫婢外，当中还跽坐着一名样貌风度俱佳的中年士大夫。
那中年士大夫侧头朝程始夫妇微笑颔首，又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程少商。
见她行止天真，礼数疏漏，目中不免露出讶异疑虑之色。
这种神色程少商见过，上回在涂高山御帐内，皇帝头回见自己时也是这么一副神气——她立刻就明白这人是谁了。
不知程家来前君臣之间说了什么，皇帝似有些倦,太子倒是神色如常，太子妃和霍无月脸色都不不好看。
皇后微笑着指那中年士大夫道……
宣后这是子晟的父亲，城阳侯凌益……
又指着程家三口道……
宣后这是程校尉夫妇，还有少商……你们彼此见见吧。
程老爹连忙和凌老爹相对拱手作揖，萧夫人扯了呆呆的女儿一下，也跟在后面躬身行礼。
文帝……子晟岁数也不小了，朕的皇子们哪怕比子晟小的也都有姬妾儿女了，子晟却还孑然一身。
文帝朕始终放心不下，若不能安排好子晟的终身大事，百年后怕是都无颜见霍家兄长。
凌益低首静听，当听到那个『霍』字时，他的身躯不禁微微一震，随即急忙开口道……
凌益陛下这话真是羞煞臣了，说起来子晟是臣的儿子。
凌益本应由臣来操心这些，可陛下厚恩，这么多年来不但悉心教养子晟，还予以重责要职，臣真是感激不尽……
听着凌益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言辞，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心中暗自思忖：他可真会给自己添戏，博取存在感。
不只是霍无月，便是程少商趴在一旁听着，很想说凌老伯您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的好像皇帝这么顾念凌不疑是看在你脸上似的，人家看在已经死光光的霍氏一族的份上好吗！
霍无月的目光如鹰隼般掠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暗忖，恐怕就连太子妃也持有同样的想法。
不过皇帝从嘴巴到心灵是厚道属性，嘴唇微动后什么也没说，等凌固说完长篇大论的感激话，才道……
文帝亲事这就定下了，程校尉清正忠勇，智略谋断……
文帝人你也看见了，程小娘子讷言仁孝，性悦随和，婚配子晟……
文帝正堪为子晟佳妇！
皇帝艰难的夸完，然后下结论。
文帝婚事不用你操心，多年前皇后就为子晟预备起来了……
文帝后续无月也会代君华接手，无需你操心。
皇后忍着笑看了他一眼——
从养子十五岁起皇帝就眼巴巴的盼着他娶妻生子，开锅煮饭。
谁知一年年过去了，灶冷米生，铁锅都锈成万花镂空皿了。
这些年为养子攒下的老婆本都够把程氏全家都娶上三回的了！
霍无月渐感难以为继，轻声向身旁的小宫女吩咐了几句。
那宫女领命后，轻移莲步走向皇后身边，俯身向翟媪低声传达着霍无月的话语。
翟媪随后将此事告知了皇后，只见皇后微微一笑，轻轻颔首。
在这宁静而庄严的氛围之中，她与袁慎悄无声息地躬身退出，留给殿内一片宁静。
待到离开了长秋宫，踏上宫中的路径时，霍无月心中不禁涌起了一抹轻松之感。
正当此时，二公主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舞衣翩然而至，如同晨曦初照中的仙子，轻盈地步入了宫道。
双方相互行礼之后，二公主启唇轻声说道……
二公主再过不久，便是母后的生辰了。
二公主寻常的贺礼不免俗气，妹妹画艺超群，我这个做姊姊的倒想劳烦妹妹帮个忙。
霍无月既然这是二姊的心愿，小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话音刚落，霍无月便上前轻挽起二公主的柔荑，两人相偕一同前往公主府。
二公主妹妹舞艺也不差，你其余姊姊定是不愿为母后献舞，不知可否愿意？
霍无月姊姊和姊夫谱的曲和舞自是极佳的，妹妹当然愿意与姊姊共舞一曲。
霍无月只是心中尚不确定，姐姐你选择了哪首诗赋来配舞啊！
二公主自然是你二姊夫前些时日刚谱好的《采薇》了。
这边，二公主与霍无月正精心筹备着献给皇后的贺礼，彼处何家却沉浸在出殡的哀伤之中。
而何昭君的婚事已近在眼前，不日便要踏入楼家门槛。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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