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托马斯和老人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一个在柜台整理餐具，一个擦拭着餐桌。
“幸亏有你帮忙，我可轻松多了。”老人道，“今天又惹事了不是？提米一个人回来时候我就晓得了。你也是，不能消停消停吗？才回来几天？”
托马斯讪讪地笑着：“好好好，下次我会注意的。”
沉默了一会儿，老人语气认真起来：“小子，发生什么了？从事务所回来就感觉你不对劲，是不是杰克和你说什么了？”
托马斯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怎么不对劲？”
“以前我这样批评你的时候你总会说什么‘伸张正义’、‘惩恶劝善’之类的话……怎么，还是说曾经那个喜欢嘴硬的小子已经长大了？”
“……”托马斯又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老爷子，我想去北域。”他低下头，不敢看老人的反应。他很快补充说：“当然，我知道我才回来不久，还没消停几天。如果你不愿意，我不去便是。”
老人先是叹了口气，随后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托马斯面前，郑重地对他说：“你是能力者，应该将你的力量充分地运用在需要你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去北域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好奇，但同时我也相信你会尽己所能。”
“能为身后的百姓筑起屏障，总比在街头打架斗殴好些。”
托马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似乎没料到老人直接允许了他的请求。他愧疚地低下头：“对不起，又要辛苦你了。”
“什么时候走？”
“明天晚上。”
……
接下来的一天，托马斯更加卖力地做事。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下次回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能趁现在多弥补一些过去的亏欠。
街坊邻居们也都知道了他即将前往北域的事，见面时会叮嘱他注意安全，或者硬塞给他一些东西。托马斯没有拒绝，毕竟这些都是邻居的好意，他没有理由拒绝。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夜晚来临，酒馆也到了最热闹的时候。托马斯在店铺内穿梭着，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他站在柜台后面终于可以稍微停下来稍微放松一下酸痛的胳膊时，酒馆的门被突然推开。似乎是感觉到什么，托马斯朝门口望去，只见杰克走了进来，然后轻车熟路地坐在柜台前。
这时，老人也从后厨走出来，看见了杰克。
“骑士家的小子，就你要托马斯和你一起去北域的？”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建议他去，顶多是进行了道德绑架而已。”杰克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模样。
“不要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啊喂！”托马斯骂骂咧咧道。
老人笑了笑：“但很正确，不是吗？能力者少之又少，而你们这么年轻就有如此觉悟，的确可贵啊。”
杰克的神情变得肃穆：“老爷子，总该有人去做。如果连我们有能力的人都不去，那又该让谁来承担呢？”
杰克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早点走吧，部队里还有事要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征。”
托马斯没有言语，挎上行囊，将一柄长剑背好。这些他早已收拾妥当，放在柜台下面。在他转头的瞬间，余光瞥见一抹伤感从老人脸上闪过。
“老爷子……”
“唉，没什么。男孩子嘛，出去闯是应该的……注意安全。”
“嗯。”
托马斯怀着一股复杂的情绪推开酒馆的门，而杰克已经在外面等了。
“好了？走吧。”杰克看了一眼他，接着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托马斯连忙跟上去。没走多远，他回过头，昏黄的灯光下，一块酒馆招牌静静地悬挂在那里，无声地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托马斯的脚步愈发坚定。
两个身影就这样，走进了黑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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