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普利穆受伤了,但是他们的考试不会因此而终止,所以他们还是要工作。查尔本来想要普利穆再在医院里躺一天,但是被普利穆拒绝了。
“我要是一个人在医院里躺着,可就没有人为我盖被子了。”
普利穆有点狡黠的笑着,对着查尔眨了眨眼睛。
查尔收拾装备的手顿在那里,张了张嘴,有点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过几秒钟,又转过头收拾起来了,只是小声的叹了口气——未免过于鲁莽,不过也是他的选择。
普利穆坐在床上,看着查尔收拾东西的背影,看了一会,发现她不再理自己后,就转过头去了。
他上半身就套了一个衬衣,扣子没有扣上,因为想让伤口透透气,一直闷着会发炎。懒洋洋地靠在墙上,头发乱糟糟的,被睡的有点变形了,但是他也没有功夫去打理。
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有个有点扎手的硬物硌着他,这个东西在他睡觉时也会扎着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把它拿出来或者丢掉。
是他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
…………
“你小子,伤没好就出来了?”
紫色眼睛的教官靠在医院外的桅杆上,他已经把装备什么的都弄好了,面具自然也是一样。说实话,查尔更喜欢他戴面具的样子,因为他的脸有点凌冽,看起来很有压力。
哑巴教官也在一旁,依旧不说话,看见查尔他们出来了,就不再靠墙,站直了一点,还有虽然戴着面具,但是查尔感觉他好像在看自己。
普利穆也自己把装备弄好了,新的衣服也在昨天发下来了,不太合身,有点大,但是宽松一点的倒是方便行动,查尔就还是那个样子,不管是什么衣服对她来说都有点大。
……
…………
他们还是像之前那样出发了,只是之前查尔走在后面是因为要让教官他们带路,他们跟着走就行了,这次她走在最后是为了在普利穆不对劲的时候第一时间察觉,而且也可以做个保障。
他们比平时走的时候间距小了一点,因为这是清晨,海上的雾气还是很浓的。
巨大的烟囱在迷雾中忽隐忽现,中空的部分像巨轮的眼睛,红色的火星忽闪忽闪的,发出“呜呜”的轰鸣。
迷雾中的工人依旧运着煤,地板上是水汽,他们脏兮兮又有点潮湿的衣服粘在身上,不知道这是汗水还是迷雾的功劳。有人站不稳滑倒了,膝盖磕到地板上,发出“砰”的声音,然后发出几声哀嚎,显出一点活人的声音,表明他们没有失去理智,这是幸运的。有的没那么幸运的,不小心磕到煤渣上,被扎流血,稍微处理一下,用和衣服一样脏兮兮的布稍微裹一下,一瘸一拐的继续去工作,不久就会发炎,不过没事,等到止血了,他们就会把布拿掉,让它在空气里自然愈合。
监工的人手里拿着鞭子,却从不挥舞,工人像早就训话好的羔羊,不说话,一个接着一个,不用过多的干预,他们自会处理好自己的工作。
监工其实根本不知道工人到底有多少个,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因为迷雾里,谁也看不清谁。所以就算有人偷懒或者逃跑他们也不知道,不过……没有人担心这个——没有人逃跑。
……
查尔他们更是连监督他们工作的人都没有,但是也是一样,不用担心,他们不会逃跑。
用不着锁链,他们早就锁住了自己的双脚;用不着牢笼,他们早就将自己送入了笼中。
不必害怕,笼子里虽然很小,但是安全,很安心哦。
……
…………
今天他们巡逻了很久都没有见到什么异常,安稳的过头了,反而有点害怕,普利穆倒是很开心,毕竟他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让伤没好的人工作,有点太勉强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普利穆也可以让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让它自然愈合——和工人一样。
……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无事发生。
查尔他们吃饭的时候都觉得不自在,明明这么安稳的吃饭才是正常的,他们却觉得奢侈。
看吧,用不着牢笼,他们会自然的训化。
不过,哪怕是被训化了,也有自己的处事之道,不管它怪不怪,另类不另类,有用不就行了?
就像这样……
“呦,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早就死掉了。”
一个手拍在查尔肩上,有点用力,让查尔整个人都晃了一下,手比较大,可以很轻松的握住查尔的肩,如果他恰好力气很大的话,可以把查尔的手臂扯脱臼。
而且,又是右肩,感觉查尔的右半部分身子真是多灾多难,手臂上的刀伤还没怎么好呢,就不能消停一会。
还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啊。
“手拿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吧?”
查尔没有来的及回头,普利穆就先站起来把那个人的手拍走了。
语气平静,但是看出来普利穆有点警惕,倒不如说平静的普利穆本就很奇怪。
不过,查尔还是回头了,而且认出来了他是谁了。
那个人,那个被查尔掐晕的人。
……
…………
“怎么回事,把我忘了?看来你也不是很有礼貌嘛,我又干嘛更你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