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小心点，你这样会伤到腰。”
普利穆吓了一跳，感觉帮查尔纠正一下姿势。
他们从重逢到现在多久了？好像也没有多久，但是感觉过了很久。
普利穆刚刚在帮查尔改正她挥斧头的姿势，她有好多毛病，想要改正还要好久。
不得不说，普利穆有的时候很调皮，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有眼力见的。
比如，他没有问查尔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也没有问为什么查尔身上有斧头，没有问之前在船上发生了什么……
他不好奇吗？当然好奇。只是从礼貌，以及直觉上来说，他觉得还是不问比较好。
查尔呢？她好多了，看起来正常一点了，大概是有认识的人一起说话吧，她多少觉得好受一点。
这只是疏解，痛苦不会消除。
……
…………
他们会一起去上课，同时一起去训练。
那个查尔觉得最怪的教官，也不知道是不是查尔的错觉，感觉祂对查尔格外严格。
训练难度大不说，而且超级累，好几次都要把查尔劝退了。
对此，普利穆表示理解。
也是因为这样，查尔又想起来一件事没问。
“普利穆，你不是第一批吗？为什么会和我们第三批的在一块？你不应该早就去猎杀……‘海怪’了吗？”
“想和你们一起不行吗？”
普利穆笑了一下，发现查尔没反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觉得她是不会就这么放过了，才老实回答。
“因为要考试啊……”
“？”
望着查尔露出疑惑的脸，普利穆笑了，但看起来皮笑肉不笑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高兴的事。
“所谓考试，就是来判断你到底有没有猎杀‘海怪’资质的考试，他们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不会让什么也不会的傻子送到前面送死，想了个这样的试验。”他顿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样，我没过两次了，没办法，也许我没有资质吧……”
“你难道很想去吗？这不是送死吗？”
普利穆望了望查尔，他在笑，但比哭还难看。
“因为……因为报酬很高。干了这个工作的人可以在船上过上比别人好上不知多少倍的生活。”他低下头，看不清他的脸，“而且，猎杀‘海怪’也不是让你单打独斗，是和别人一起合作的，多少也没那么容易死……”
“……”
是这样吗？如果是，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说的应该是对的，只是还有隐瞒。
是什么呢？查尔有点好奇，但是她没有问。
她一直都是这样。
因为大多数问题都可以通过“问”以外的方式找到答案。
所以，查尔会用耳朵去听，会去用眼睛看，而避免了用嘴巴说。
比如现在。
查尔觉得他大概不太愿意说真话，好吧，这些已知的信息就够了。
再说了，如果真的想要知道隐情，可以靠自己啊。
也可以等，等到他愿意说出来的时候。
她有的是耐心……
……
…………
可以说，查尔是适应一下相当快的一个学生了，别的孩子多少有点抗拒，虽然也有认命的，但是还是不适应。
大概是查尔有动力吧。
有可能会离开这的动力……
他们可能还活着，可能没有……
如果活着，那一定在外面。
只要她有机会出去，就有机会见到他们。
很渺茫的愿望，但是也够了，因为查尔不是贪心的人。
从来不是。
……
…………
他们有的时候会进行一些比较，额，有点血腥的训练，其实也只是两两组队，互相较量一下，大多数都是点到为止。
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概是他受不了了吧，把怨气借此爆发出来，结果就是把人家打的很惨。
门牙打掉，鼻子流血，眼睛红肿。当然，因为他用的是拳头，所以把别人门牙打掉的同时，他的骨头也有点裂了，但就算那样他也没有停手。
奇怪的是，没人阻止，连教官也不来帮忙。
这样不好的风气就有点蔓延开了。
比如查尔现在遇到的——一个比她高处一个头的大个子，不用查尔去仔细看他，她都能感觉他的怨气。
想找个人发泄，她能理解，因为她也是一样，只是她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普利穆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拉架。
“你不是之前那个吗？上次放过你了，这次又见面了。”
嗯？他们认识吗？
查尔抬头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啊……”
是那个之前想要找查尔麻烦的人，最后又走了的那个。
居然是他，有点倒霉，等会会很疼的。
……
…………
男生是先手，他冲过来，虽然体格较大但速度不减，想要握着查尔的腰，好给她来个背摔，好在查尔躲得快。
虽然查尔很消瘦，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个子矮，但说不定这也是优点呢？
比如，更快的速度，很敏锐的反应。
这不光是训练的结果，也是之前无数次偷听一类的事干多了而练就的敏感。
不过也难免有失手。
男生拉住了查尔的手，往后一掰，想要把查尔的手臂掰脱臼，查尔就顺势借力，用另一只手拉住男生的手臂，腿借此抵到他的身上，整个人都翻了一圈，接他的力反过来扭他的手臂。
因为加上了查尔整个人重量，虽然不多，但对付手臂也够呛了。
只是查尔的反应再快也会有失手的时候。
比如，在查尔下来的一瞬间，都没来得急站稳，就被同样有点站不稳的男生用另一只手打了。
她结结实实的抗到了，打到了她的脑袋，离太阳穴不远的时候。
好晕，耳鸣好严重。
只是一击而已，就这么吓人了。
余光看见普利穆有点紧张，似乎想要来帮忙。
这就是生理上的差异吗？
查尔眼前有点恍惚，看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像上次一样……
像上次对付女人一样……
她看到了布什克。
为什么总是看见他？
她来不及想这个问题。
也许，他是坎莱特到来前，唯一会关注查尔的同龄孩子吧。
尽管这个关注不太好。
布什克？他很蠢。
一看就是家里没有教育好，才会这么傻，这么单纯。
从常识上来说，保护的越好的人才越单纯。
其实相反。
因为被关心的人会得到父母的关心，因为担心孩子会吃亏反而会用心教育。
这样的孩子要么特别聪明，要么嚣张跋扈。
不是很讨人喜欢，但也不至于吃亏。
所以那些看起来很有教养的人看起来都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
查尔呢？
你真的觉得她是因为无知无觉才忍受了布什克一次又一次的欺负而不还击？
因为害怕更厉害的报复还不愿意告诉父亲？
当然不是。
她只是在等。
她不一样，她看起来无感，但是其实是有底线的。
等到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成为必须要消失的人。
这个过程有点漫长，但她有的是耐心。
她在等，等到可以毫无任何心理负担的让他消失。
等到他的消失是有意义的事的时候。
他应该感激自己才对。
就像法官宣布罪人死刑一样。
不觉得愧疚，还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
所以才说。
布什克才是最单纯的孩子。
最容易被利用的棋子。
不擅长下棋？谁说下棋只能在棋盘上？
她也许没怎么下这盘棋，但是她为别人精心打造了这样的棋子。
不擅长下棋？对的，但她擅长制造棋子。
这也不是一种天赋吗？
所以啊，不要惹恼她。
因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爆发。
“你说对吗？大个子？”
“什么？”
查尔立马冲过来，用手抓住他的衣服，整个人跳到他身上，用同样的方式打了他。
只是离太阳穴更近。
可惜他躲了一下，不然本可以打到的。
但也够了。
他一时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就算这样查尔也没有从他身上下来。
而且立马，快准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很用力，他的脸被憋的通红。
把他的脖子向上抬一点，又用力砸向地面。
查尔坐在他身上，这不是单方面的攻击。
因为男生也在反抗，用手也掐住查尔的脖子，一只手掐着她的脸。
他的手捏的是查尔的右脸，那块有疤的脸，大拇指离眼睛很近，只要一用力就能捅进去。
但他没有，不想？
是因为他快昏死过去了。
……
…………
最后，是查尔赢了，男生没死，只是昏死过去了。
他体质真好，都这样了也只是昏了过去而已。
不只是他，普利穆也快要昏过去了，他在一旁看着快吓死了。
一开始害怕查尔被打死，后来担心她把别人打死。
刚刚的画面，查尔觉得是动了杀心的。
真是可怕，平时看起来安静，一动手就是下死手。
更重要的是，你看不出来她到底什么时候办法。
几乎毫无预兆。
好像也不是，毕竟她被打的也挺狠的。
任何行为都有有迹可循的。
这是普利穆懂得的道理。
这个道理他还没有告诉查尔，因为他要先去带她休息。
她的手臂没脱臼，但也挺严重的。
等会再聊吧，他要绅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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