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延

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只是学堂里的人一直在咳嗽，现在变成全镇上的人都在咳嗽了。而早先就开始咳嗽的学生，现在更严重了，有的甚至一咳就停不下来，那咳嗽的架势，感觉要把自己的嗓子眼咳出来了。查尔还算好运，她一直没怎么咳嗽，但母亲就不一样了，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咳嗽又开始了，而且尤为严重，有什么甚至会咳出血来，太吓人了，让查尔担心的不行，父亲也很着急，他的脚伤刚好就开始照顾母亲，但因为又要经营工厂，所以不得不找个人来照顾。因为父亲平时总是很严肃，又忙于工作，很少和别人有什么交集。最后是找了一个和眼缘的女人来照顾母亲的，她看上去还挺安分守己的。父亲是这么说的。

查尔也想做点什么来帮忙，虽说父亲也在找医生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查尔总觉得放心不下，自己去镇上找找有什么店铺可以买到点有营养的东西。

在她乱晃的时候，无意间从一个小巷子里听到什么声音，听起来像布什克的声音，他怎么在这？先观察一下吧。

查尔的偷听和偷窥的能力不是盖的，都在家里练了这么多年了，别人完全发现不了。她看见布什克躺在地上，但看起来又像是被什么人推到地上的，他抬起手在防御什么。然后查尔又听到一个声音。

“你买票的钱什么时候还我？你不是进工厂了吗？”

“我已经还了一部分了，在等一段时间，我的票被人偷了，我现在在找。”

“偷了？谁信？我管你怎么办，月底之前不把钱还我就打断你的腿！”

好熟悉的声音，查尔偷看了一下，那个说话的男人，好像认识。“是老人的儿子！”查尔认出来了，她不会看错，“之前老人说有人买了他儿子的东西没给钱，原来是这样啊。”然后，查尔也理所当然的知道了布什克的票是买来的，不过，父亲的票不是特制的吗？这个男人从哪里搞来的票？

……

…………

无视了巷子里的哀嚎，查尔记住了这个巷子，并看到了巷子里的店铺，然后转头离开，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

回家的路上，路过风车，这次她没看见老人，平时老人都会在这附近放羊的。鬼使神差的，她去找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哪怕知道了他儿子的事，她也还是想去找老人。

到了老人一直呆的小院子里，看不见他人，查尔自然的去羊圈里看看，果然看见了老人，他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嘛，前面是一头老羊。查尔闻到一股腥味，过了一会，只见老人小心翼翼的抱出一只湿漉漉的小羊。

“没想到它这么老了，还能生小羊，这下以后又有了个伴喽。”

老人抱着小羊，像是在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高兴。查尔没有问老人他儿子的事，可能是因为现在注意力在小羊身上，也可能知道就算问了老人也没用，像他这样的老人估计和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共同话题，可能知道的还没有查尔多，也就不问了。

老人对这只羊可爱护了，老羊年纪大了产不出奶，老人就自己冲奶亲自喂小羊，他一边抱着它，一边一点点喂，完全沉浸其中了。查尔看着，然后转身离开了，不去打扰他们。

她一言不发的来，又一言不发的走了。老人全程没有注意到她，眼里只有小羊。

查尔回家了，家里出了母亲，就是这个父亲请来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棕色眼睛，和查尔一样的黑头发，脸上有雀斑，衣服有点补丁，但很干净，补丁打的也是有水准的，和衣服巧妙融为一体。不管怎么说，她干活还是挺麻利的，家里打扫的很干净，查尔挺满意的。女人当然不只是单纯的照顾母亲，家务什么肯定要干，也要照看一下查尔。查尔在母亲身边看书的时候也会瞥一眼女人，发现她干活不是一般的勤快，估计以前也是干这个的。不过总得来说，查尔还是很少注意到她的，她只关注母亲。

父亲回家的时候，查尔会趴在父亲腿上和父亲一起看书，女人就在一旁干活。父亲的注意力在母亲的房间和书上，查尔也是一样，不会管女人在干嘛。但要和父亲说话的时候，查尔还是会注意一下，尽量等女人听不到的时候说，比如现在。

“父亲，工厂的票是在哪里制的？”

“镇上的一家很大的店铺，他们那里经常卖点特制的东西，怎么了？”

“那家店铺有分店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

查尔把她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原模原样告诉了父亲，父亲的眉头一皱，这是他一贯有的表情，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查尔看书，但查尔明显感觉到父亲的心情不好了，可惜父亲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查尔看不清他的想法。不过无所谓，父亲一定会漂亮的处理这件事的。

“叮”

是女人在餐厅摆盘的声音，快吃饭了。

不要管那些烦人的事了，现在先吃饭吧，一会还要看看母亲呢。